神唸的內容,完全無法理解的圖形和話語。
齊軒以爲自己找到了答案,可是他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才發現,這纔是真正的謎團。
無論是從沒有出現過的歷史記載,可能是“普羅米修斯”的我,以及所謂的“真知之界”……
其實都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唯一能讓齊軒感到一絲寬慰的可能也就只有那句“它們仍在等待,等待一切的終點回歸現實的起點。”
那麼看來只要找出什麼是起點,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PIPI被放回到雨兒的懷裡。
它坐好後挪了挪小屁股,然後把更換了一個新的畫面,一個幾乎完全空白,只剩下一個微不足道的點的畫面。
這是什麼?
衆人不禁疑惑。
只聽PIPI道:“萬事萬物歸其根本是由最初的‘元’構造的,如果將‘元’視作一起的起點,那麼它的延伸、展開所帶來的便是無窮無盡的世界。”
PIPI說着的時候,那空蕩蕩的畫面中間,那個點開始變成一根線,隨後線分裂爲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而方向隨後又由直線變成曲線,他們開始交織,開始重疊,並在隨後不斷的分裂,蔓延……同時那幅畫本身也在不斷的放大,而且放大的速度遠遠超過線蔓延的速度。
於是乎一開始的野蠻生長很快變得細微到難以察覺,那一堆繚亂的線條在一個近乎無限大的畫面中再一次變成了微不足道的點。
而這時PIPI又說道:“在近乎無限的空間中,存在仍是渺小的,但卻又是無法被否定的,即便是形態被毀滅,它們終還有再次復甦的可能,只是這個時候的存在所能仰賴的就只剩下時間,而它們卻開始一度認爲時間制約了它們的成長,否定了它們的存在,於是這個點便顯得越來越卑微,直至消失。”
隨着PIPI的話,畫面中的點也在越來越小,當它小到幾乎肉眼難以分辨的時候。
空蕩蕩的畫面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環,不過那個圓環在收縮,它一直收縮到幾乎化作一個實心的圓的時候,畫面中的點被拉近,被“放大”。
形如庇護一般的環守護着最後的存在,在圓環的幫助下,這個點得以再次復甦。
可是它已經失去了最初那種瘋狂,它們只是不斷的重複着分裂、延展、交織與糾纏,雖然這很快幫助它們充盈了整個圓環,但當畫面再度回到那俯瞰的角度時,圓環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認知是一個不斷膨脹的圓,認知的越多,面對的問題也就越多,在這個過程中,考驗一個族羣是否能夠得到真正意義上的進化的,遠不止是肉體或者精神,它們需要共生的融洽與對萬事萬物的不卑不亢,在自我的覺醒中最終感召真諦,成爲超越一切的主宰。”PIPI這段話引人深思。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順利的通過這些東西理解到它所蘊含的東西。
可能有的人會將這一切理解爲個體與羣體之間的關係,理解爲現實與夢想之間的差距。
點就是個體,無限放大的空間就是它要面對的羣體和世界,在理解世界的過程中,夢想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空洞,甚至直至消失,畏懼現實的國,個體變開始學會自我僞裝與尋求庇護,可是在這種固執中,個體的力量逐漸衰微,現實的國仍在放大!
最終,隨着個體的消失,一切的終點也就回到了起點。
這是倫理延續的反覆,亦是如同最終禁忌般的矛盾凝結!
當然也有人會將這一切與現在人類所面臨的一切結合在一起,就比如齊軒。
在他眼裡,那個點就像人類的文明,它們從起源開始誕生無數的分支,並且茁壯成長,最終構築了輝煌璀璨的世界,可是當人類開始認識到地球以外的世界的時候,在浩渺中,人類的文明就仿若無盡深空中的一點微不足道的熒光,它渺小到近乎不存在。
時間在這時候似乎真的成爲了掣肘人類發展進步的最大障礙!可是打破時間的桎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起碼就現在的人類所面臨的末日結局來看,人類反而失去了更多……
庇護的圓環不僅僅是穹頂,更是精神層次上的自我麻木。
在無望的面前選擇退縮的中心之帷以讓人類整體進入永恆的寧靜中作爲終結,所以纔有了這場降臨,這次審判……
有了這些認知後。
齊軒不禁自語道:“真知的界被毀滅,庇護消失了,那些自以爲璀璨的理想國天崩地裂,剩下的只有對於賽歐什的信仰,它們仍在等待,等待一切的終點回歸現實的起點。”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一些仍在思考的人猛然驚醒。
齊軒打開面罩,看着雨兒。
雨兒也在無比震驚和恐慌的看着齊軒。
夫婦二人都在彼此的眼中讀出了那份悲哀……這種壓抑的情緒在蔓延,誰都沒有注意到,在無形中,很多人已經陷入了難以自拔的絕望之中。
“這算什麼?”忽然有人冷笑起來:“我們註定滅亡就是咯?”
齊軒聞聲看過去,那是第七編隊的現任隊長鬍錚。
在胡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多人都打開了面罩,他們都看過來,臉上帶着凝重與不安。
“既然存在從一開始就是沒有意義的,那我們這麼拼了命的尋找真相干嘛?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享受一下的最後的時光呢!?”胡錚站起來,他說話的語氣或許有點隨意,可是他的表情很認真。
衆人聽完表情各異,有的流露遲疑,但已經不由自主的把攥緊的拳頭放開了,有的則冷漠以對,目光像是在看待一個敵人,還有的苦澀一笑,嘆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見大家不說話,胡錚環顧衆人後看向了齊軒道:“將軍!您覺得我說的對嗎?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我們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這是被寫好的劇本!何苦繼續掙扎呢?”
齊軒無言的看着胡錚,他沒有感到失望或意外,而是在繼續思考,思考留下這些東西的人,他的真實意圖。
齊軒沒說話,可不代表其他人就會任由胡錚繼續催化負面的壓抑。
“住口,胡錚!虧你還是參與過多次大戰的老戰士!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出聲反對胡錚的是個女軍官,她是第二編隊的現任隊長,她叫佐伊,是原自由之翼第一戰鬥聯隊的特戰連總指揮。
胡錚聞聲轉過頭看向佐伊,笑了笑道:“佐將軍……我是不太清楚我到底看到的是什麼,不過自從踏入這淨天火之墓後,我老、胡算是真的開了眼界!原來這世上還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不禁想起了把我們整編三萬人的隊伍打的只剩下一箇中隊的律天使,那玩意有多強,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佐伊冷着臉:“你什麼意思?突然提這些幹嘛?”
胡錚搖搖頭,冷笑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問問佐將軍,如果律天使再次出現,你覺得我們這羣人有能力擊敗它嗎?”
佐伊本不想理會這個明顯喪失理智的傢伙,可是看到齊軒的眼神後,佐伊配合着答道:“律天使不是無敵的,如果配合的好,別說一個律天使,就算再來幾個又怎樣?”
胡錚聽罷當即豎起大拇指,並說道:“好!好!好!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那又如何?那些只是中心之帷的雜兵而已,真正帶給世界毀滅的是音天使!你覺得我們能擊敗那種級別的東西嗎?”
佐伊心說:‘是碰上了槓精,這不是廢話嗎,如果能打敗音天使,我們還會在這?’
可是表面上佐伊還得保持冷靜和耐心,並繼續道:“不能,起碼就現在我們的力量來說,不能。”
“哦!”胡錚一拍手,這動作讓佐伊十分的不爽,那聲響也就分外的刺耳。
跟着就聽胡錚道:“你也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我們輸的如此徹底,那你還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大家趁早回家了嗎?”
“你!”佐伊氣急,當即大罵道:“胡錚!你知不知道就剛纔你說的那些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胡錚卻兩手一攤,很坦然的答道:“我知道,戰時引發騷動,打壓士氣,無異於背叛,就此一點,你可以殺我!”
“你明白就好!”佐伊說罷就掏出了武器並對準了胡錚。
胡錚沒動,可他的心腹不會坐視不理,當即就有三個人起身將胡錚護在了身後,同時他們的槍口也對準了佐伊。
佐伊見狀冷笑道:“真實一羣忠厚的家犬啊!”
隨着她的話音一落,佐伊身後也站起來十多個人,他們的武器對準了胡錚這邊。
劍拔弩張的氣氛幾乎到了一觸即燃的地步時,齊軒終於開口道:“住手。”
他聲音很輕,但帶着不容違抗的森冷。
雙方均是一怔,但沒人放下武器。
直到齊軒站起來帶着失望看着這些人,重複道:“都住手,把槍放下。”
佐伊猶豫了一下,但沒有放下,而是高聲道:“將軍!下令吧,讓我殺了這羣叛徒!”
齊軒沒說話,他深吸一口氣,看向胡錚。
胡錚上前一步,把手下的槍口壓了下去,同時輕聲道:“我們的武器從來都不是用來對付同伴的,收起來吧……”
“可是!BOSS!?”但胡錚的手下心有疑慮。
胡錚冷哼一聲:“別擔心,沒有將軍的命令,她不敢殺我……都放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