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李紹安一愣，他疑惑的看着卓知雯。
卓知雯解釋道：“嗯，洛杉磯，我有個好朋友給自己準備了一場生前的追悼會，我想去見他最後一面。”
李紹安聞言後點點頭：“唔，可以，不過你參加完追悼會後順便去和美國區的新任負責人見一面，瞭解一下喬恩的事。”
“是。”
……
2030年8月19號下午。
卓知雯搭乘的專機在國安處駐洛杉磯哨兵基地降落。
前來接機的是一個高個子白人，看着約莫三十歲左右。
這個人叫威廉?李，是個中美混血，隸屬於國安處美國區分哨，是洛杉磯區域基地的負責人。
“好久不見了，小雯！” 威廉?李和卓知雯的關係很曖昧，這一點幾乎是中美雙方管理層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實際上只是威廉?李在追求卓知雯而已，卓知雯則一直把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男人當弟弟看待。
熱烈的擁抱後，卓知雯直入正題道：“我來之前拜託你查的東西你查到什麼了嗎？”
威廉?李看了看周圍，答非所問道：“我訂了位子，晚上一起吃飯吧？”
有求於人卓知雯也不好回絕。
不過。
“好啊，不過我得先去見見我的老朋友，他的追悼會還有半個小時開始。”
“我送你。”
……
卓知雯的這位老朋友也是個華裔，叫龐然，是她的從小到大的鄰居，在卓知雯參軍之前，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只可惜，龐然的人生道路與卓知雯截然相反，他從畢業之後就在家搞創作，以藝術爲生。
這些年龐然認識了很多人，也創作了不少著名的畫作和短篇小說，但也許真的是天妒英才，纔不到四十歲的他就得了胃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
就在上個月，龐然得知自己的生命最多維持兩個月的時候便向所有認識的人發出了邀請，希望在活着的時候給自己開一場追悼會，並藉此機會和朋友們告別。
卓知雯抵達龐然所在的別墅的時候，別墅內外已經擠滿了前來看望龐然的人。
其中絕大部分卓知雯都不認識。
不過對於卓知雯來說無所謂，她時間有限，便直接進了別墅來到龐然的二樓的書房。
卓知雯到書房的時候，房間裡除了龐然以外還坐着其他五個人。
這些人裡有卓知雯認識的，也有看着熟悉卻記不起來的。
不過當他們看到卓知雯和她身後的威廉?李後就都自覺的離開了……大概是因爲看到了國安處的徽記了吧。
……
“看來，我們不太受歡迎啊。”卓知雯坐到龐然身邊，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
龐然與卓知雯年齡相差無幾，可病痛的折磨讓他顯得十分蒼老。
龐然笑了笑：“怎麼會，他們都是咱們的老同學啊，大概是不想打擾到咱們而已。”
卓知雯也不太在意，她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龐然搖搖頭：“我父母去世的早，我也沒有兄弟姐妹，也沒結婚，無牽無掛的，沒什麼需要再麻煩大家的了。”
卓知雯點點頭：，又問道：“你墓地選在哪？”
龐然皺皺眉：“嘖，這個我還在猶豫呢，之前就有人給我介紹，說可以把我葬在西海岸，這樣就可以看到大海了，當然也有人說，倒不如埋在幽靜處，這樣就沒人打擾了，總之啊……我還在猶豫呢。”
威廉?李在一旁聽得新奇，這兩人的對話是在選房子嗎？
卓知雯笑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嘛，而且，你去海邊的話，我時不時還能瞧瞧你。”
龐然意動了，點點頭：“這倒是好想法，那就海邊吧。”
他笑了。
卓知雯也笑了，不過眼中卻都是悲傷。
……
離開龐然的別墅的時候，龐然交給卓知雯一本書，是他自己寫的，沒有發表的一本個人傳記。
這本書的價值卓知雯是很清楚的，但十分意外爲何龐然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而不是留給他的學生。
去餐廳的路上，威廉?李提了一句：“聽說這個龐然是遊格格的忠實書迷呢。”
本來卓知雯也沒怎麼多想，聽到這話，不由一驚：“你怎麼知道？”
威廉?李沒說話，他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卓知雯。
卓知雯接過來一看，那照片裡的兩個人不正是遊格格和龐然嗎。
兩人都穿着厚厚的防寒服，背景則是茫茫雪山。
這是……
遊格格當年登山時拍下的？
“這照片？”
威廉?李：“詳細的到了餐廳我再和你說吧。”語落還給了卓知雯一個神秘的微笑。
卓知雯頓感不虛此行，不由開始期待今晚這一餐了。
……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卓知雯有些意外，因爲威廉?李選擇的餐廳既不高檔，也沒什麼人出入，是個位於偏僻小巷裡的中餐館。
老闆是個看着孔武有力的獨眼大漢，他不會英文，中文說的也一般，不過據說飯菜做的極好，這餐館能開到現在全靠一些老主顧照顧。
而威廉?李就是其中之一。
“額日斯，今天有個客人啊？” 威廉?李一進屋就大聲問道。
額日斯？蒙古人嗎？
卓知雯再仔細看看這個老闆，的確有點蒙古大漢的味道。
額日斯點點頭：“有兩位已經在吃了，不過你們的包間還留着，我已經讓我家的丫頭打掃好了，你們可以直接過去。”
“好的，謝了兄弟。” 威廉?李加入美國國安處之前在中國生活了十幾年，看着完全就是個地道的中國人。
卓知雯沒說話，默默的跟着威廉?李上了二樓。
通道狹窄，包間也不大，但窗外就是幽靜的小道，倒是個既安靜又安全的好地方。
落座後威廉?李沒有再多說廢話，他直接拿出一個紙袋放在了卓知雯面前。
卓知雯打開一看，裡邊有幾份檔案材料，一些照片，還一個非常復古的錄音帶。
把錄音帶拿出來後卓知雯問道：“這是什麼？”
威廉?李沒回答，又拿出一個不知從哪淘來的卡帶機。
卓知雯見狀笑了：“難爲你了。”
威廉?李一挑眉，把耳機線也拿出來了。
放入卡帶，插入耳機，打開播放，卓知雯聽到了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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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意思被你曲解了，你根本就是在按照你自己的想法進行！”這是個女人的聲音
男聲：“曲解？爲什麼你認爲你的見解就是對的呢？”
女聲：“我從沒有認爲我的見解就是正確的，可是你，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已經嚴重偏離了我們最初的想法，如果你繼續肆意妄爲，客人一定會找上你的！”
男聲：“客人……呵呵……求之不得，我還希望見見那些傢伙，說不定從他們身上我能找到我想要的。”
“你！你瘋了！”女聲明顯很震驚。
“爲了實現先生的意志，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做什麼？”
“你比我清楚，南極的研究即將結束，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那只是第一階段！”
“對，就是第一階段。”
“你……難道你要？”
“這件事你不要再繼續幹涉了，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舉措，事實會告訴所有人，誰對誰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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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到這裡結束了，之後全都是雜音。
卓知雯聽出了一些東西，但又完全被搞糊塗了。
他們到底是誰？
正要問的時候，額日斯的女兒阿麗塔來上菜了。
小姑娘看着只有十幾歲的樣子，不過動作非常熟練，也很有禮貌。
上完菜之後，卓知雯確定腳步聲遠去了才問道：“這錄音什麼時候的？具體是誰？和我拜託你查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威廉?李聞言笑了：“彆着急彆着急，我會一樣樣告訴你的，先吃菜，額日斯的手藝可是很好的。”
卓知雯現在哪有心情吃菜，便冷着臉看着威廉?李。
威廉?李尷尬一笑，隨後道：“你把袋子裡的檔案拿出來，另外還有最上邊的兩張照片。”
卓知雯按照威廉?李的說法打開了袋子。
可是真當他看到檔案的時候……她徹底愣住了。
因爲這幾份檔案中涉及的人員她全都認識，而照片裡的人也十分熟悉……
“這是什麼意思？”卓知雯雖然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選擇先問清楚。
看到卓知雯拿起的那份檔案，威廉?李輕聲一嘆：“最早……這些被調查的檔案裡也包括了你……要不是你突然讓我幫忙，可能到了南極之後，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卓知雯聞言一顫：“你們要做什麼？”
威廉?李道：“這不是我們一個分區的決定，而是國安處最高管理級的命令。”
“我問的是你們要做什麼？！”卓知雯的聲音擡高了許多。
威廉?李沉默良久後答道：“鑑於國安處已經被敵人滲透，我們將在南極執行最終清理方案，具體名單已經下發。”
這應該是原話轉述。
卓知雯整個人都蒙了，她沒想到自己這邊的調查纔剛開始，國安處內部的肅清行動就已經進入執行階段了。
低下頭，看着手邊的那三份檔案。
李紹安、陳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