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大帝墓穴中竄出詭異光柱之後,首席內閣大臣秦向天就增加了皇宮內的守衛。之前爲了避嫌,衛兵全部都是國防軍,還有幾十個御林衛隊。偌大的皇宮光靠這百十號人根本就起不到作用,這下秦向天可要看看御前會議那些傢伙臉上都會是什麼表情。秦向天在墓穴增派了二十多個守衛,禁止任何人靠近。此時祭祀已經結束,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髮夾,直接來到了萬國會廳。
凱特皇后見自己的父親臉上出奇的平靜,看來是沒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就算髮生了,父親當然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表現出來。她看着父親坐在自己身邊,問道:“怎麼樣?”秦向天向下面迎上來的紛紛表示好奇的關注目光點頭示意,然後微笑着說:“墓穴破了一個大洞,那扇門安然無恙!”
凱特皇后剛想要再說點什麼,就聽見會場中的巴納德大公斐特列舉着一杯殷紅的酒站起身,帶着微微的醉意朗聲說道:“諸位,諸位!”美妙的樂器聲,舉杯碰盞的清脆聲,雜亂的呼喊歡愉聲,漸漸的平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斐特列身上。“諸位,我建議,讓我們端起酒杯,向我們這個星域最強大的紅日帝國致敬。同時,我也帶來了蛇夫座皇帝哈拉善·吉布爾丁陛下最誠摯的祝福以及對聖彼得的歌頌!”
凱特皇后剛要張口,身邊的太子嚯地站起身來,“斐特列大公所言,我深受感動。非常感謝您以及蛇夫座皇帝陛下的祝賀。來,大家端起手中的酒杯,爲了這一大片廣闊的星域的興盛乾杯!”
場中響起熱烈的掌聲,大家滿飲而進,熱情洋溢地歡快音樂從樂手的指間流出,伴隨着人們的笑聲在整個萬國會廳內迴盪。
凱特皇后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拍了拍太子殿下放在王座上的手錶示欣慰。太子翻過來握住母親的手,說道:“母后,從今以後,您就可以輕輕鬆鬆的享福了!”
這句話應該是每一位母親最希望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來的,然而此時此景,凱特皇后只覺得心裡莫名其妙地被堵住了似的。她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將目光投向了萬國會廳的門口。
拉貝爾擡起腳邁過了一灘散發着惡臭的深綠色摻雜着紅薯皮和爛掉的皮屑的水窪,滿臉厭惡的用白淨的手帕捂着嘴巴和鼻子,側身走進了這間陰暗潮溼的地牢。待拉貝爾完全走進去,赫羅托裡克晃動着肥胖的身體,啪嘰一腳踩進了那攤水窪,噁心的綠色液體濺到牆上、門上和他的腿上,幾條蟲子被踩成了肉泥,其他的扭動着軀體四處逃竄。
拉貝爾首先看了一眼角落裡窩着的不成人樣的帕蒂索福,他也算是拉貝爾老朋友了,雖然是彼此憎恨的那種!然後緩緩地轉身,臉上逐漸浮現出標誌性的笑容,咳嗽一聲,吐出一口濃痰,揚起聲調說道:“哎呀呀,這是怎麼回事?”他看到同樣窩在稻草堆裡的展飛,裝出一副驚訝地模樣,然後對身後的大胖子說道:“赫羅托裡克,我不是說要好好招待咱們的展飛殿下嗎?你是不是聾了,還是整天呆在這裡腦袋進水了?”
“呃,呃,哼哼,大人,呃,呃,我錯了,呃,呃!”赫羅托裡克雖然體型大,但是腦容量很小,當然聽不出來拉貝爾這是逢場作戲,還以爲他真的生氣,於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這一次就不怪你了,出去吧,我和殿下有要緊的話要說!”
赫羅托裡克呼呼喘着粗氣艱難地站起來,顫抖着渾身的肥肉,費了好大勁兒轉過身去,出了地牢。拉貝爾聽到背後地牢們哐噹一聲關上的聲音,然後向前走了兩步,看到前邊還有一個髒髒的小水窪,停住了腳步。整個過程中,展飛一直默默不語,靜靜地看着拉貝爾一個人精彩的表演。當他聽到“殿下”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猛地一縮。與此同時,角落裡像死人一樣的帕蒂索福向他望了一眼,然後又縮了回去。
“呵呵,”拉貝爾搓着手笑了笑,然後緩慢地欣賞這個地牢似的看了一圈,“嘖嘖,就是環境差了一些,不知道你還習不習慣?”
“習慣,!”展飛也故意調高了音調,特意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稻草上,還翹起了二郎腿一哆嗦一哆嗦的,“這裡啊,比外面可是乾淨了幾百倍呢!”展飛暗諷道。
但是,這種話對於拉貝爾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以他這種身份混到了現在這個地位,什麼難聽的話沒有聽過。拉貝爾完全不在意,繼續着自己的話茬兒:“不過,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安全,絕對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地方,因爲,壓根就沒人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哈哈!”拉貝爾大笑了兩聲,“所以,你也看到了,帕蒂索福在這裡已經呆了差不多,呃,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拉貝爾轉過頭望着角落裡已經氣得發抖的那個人,問道:“喂,你在這裡呆了多少年了?啊?”
角落裡的帕蒂索福突然跳了起來,張牙舞爪的撲向拉貝爾,無奈全身上下乾枯的身體被沉痛的鐵鏈捆綁着,掙扎了兩下不堪負重,重重地跌在地上,全身的骨頭都在顫抖,發出嗤嗤的聲音。他猙獰的薄膜狀的臉上因爲少有肌肉,憤怒的神色難以表達,只能緊咬着所剩無幾的幾顆鬆動的黃褐色牙齒,表示內心的憤恨!
“呦呦呦,”拉貝爾豎起蘭花指捂住鼻孔,向門口處退了兩步,“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易怒,嘖嘖,生氣總是不好的!”他惋惜的搖着頭,然後望向了展飛,“不過,你沒有必要擔心,你和他就不同了,他從來都只是一個卑鄙的小人,而已,雖然也不是君子,但至少還有利用價值不是嗎?”
展飛注視着面前的帕蒂索福,他也正在盯着自己,好像要利用那雙神深入眼眶的褐色眼球把自己千刀萬剮似的。他避開帕蒂索福的目光,眼角劇烈的抽動,“我有什麼利用價值?”
“哦?”拉貝爾誇張的表現出疑惑的樣子,“難不成,你還不知道?哦呵呵呵,”拉貝爾捂着特意抹了淡脣彩的嘴脣輕笑起來,“斯諾德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啊,嗯,倒也是,如果早告訴了你,還怎麼控制你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拉貝爾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做思考狀,“其實,我就是閒的沒事,想找你聊聊天,呵呵!”拉貝爾說完,轉身向趴在地上大口艱難的喘氣的帕蒂索福說道:“老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吧!”
“站住!”
夜色慢慢的變濃了,庫柏高速公路上一片黑漆漆!
賈斯汀慢慢地將車停了下來,由於剛纔那個黑衣瘋子的撞擊,車子受損嚴重,勉強行駛了一百多公里就拋錨了。賈斯汀推開被護欄摩擦地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高強纖維的車門,碎玻璃渣兒嘩啦一聲掉在地上,他從車裡擠出來,撤掉幾縷纖維將受傷流血的胳膊包紮了一下。賈斯汀向四周圍望了望,庫柏高速縱貫國王區的黃土地帶,方圓千里之內不見人煙。極地的條件異常苛刻,晝夜溫差巨大。
賈斯汀緊了緊衣領子,雖然是在盛夏季,黃土高坡吹來的裹挾着大量黃沙的風吹在臉上,猶如千萬把冰刀一樣!賈斯汀猛地一拳打在汽車後車廂,然後就想起了那個收費站。黑衣人沒有追來,也應該離開了,收費站那裡興許有車輛或者飛行器。賈斯汀從後車座拿出兩件衣服披在身上擋風沙,然後向回朝着剛剛路過的那個收費站走去。
對於一個能力者來說,一百多公里根本算不上什麼,幾分鐘之後,賈斯汀就出現在了距離收費站一百米處的山坡後面。觀察了一會兒,沒有發現黑衣人的蹤跡,收費站裡只有一個收費員在打瞌睡。賈斯汀趁黑摸了過去。收費員所在的崗亭是航天級別的材料製成的,只要她不出來就不會有什麼危險,除非一箇中子彈落在她的頭頂。但是賈斯汀也不能打草驚蛇,因爲一旦被發現,她就會馬上打響警報,東邊就是聖彼得區,國防軍會在十分鐘之內到達這裡,雖然賈斯汀並不相信久不經戰事的國防軍還有這種機動性!
賈斯汀隱忍着傷口的劇痛,躡手躡腳從收費站旁邊的陰影處鑽了過去。他剛剛緊貼着山體進入這片探照燈沒有照到的陰影的瞬間,一股陰寒撲面而來。賈斯汀略一愣神,漆黑的視野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閃過,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見一聲叱吒,緊接着感覺到一個不算太大卻很有力的包含着無數憤怒和不甘心同時摻雜着強烈的反抗情緒的拳頭打在了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