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聯軍沒有選擇坐等敵軍進攻,而是選擇主動出擊。
卡爾斯蘭的部隊負責對付從曼蘇拉來的敵軍。因爲這個城市最靠海,如果皇家海軍和南方聯邦的海軍不能抵擋敵人海上的力量,卡爾斯蘭自己那點海軍可承受不住敵軍海上的攻擊。
吳友慶他們壓力山大。
不過還好,皇家海軍和南方聯邦海軍成功頂住了敵軍走海路的軍隊,而且南方聯邦的陸軍如期登陸了,給了卡爾斯蘭喘氣的時間。
不過直到12月4日,吳友慶他們都沒有收到出擊的命令。
或許庫伯又從中做了什麼吧。
這天,他們領來了新的火箭飛行裝置。據說這是在蘇伊士運河那邊一個不列顛管轄的叫坎塔拉的工業城市生產的,一下生產線就送到這裡來了。
現在這個隊又可以叫第七獨立火箭飛行兵部隊了。
順帶一提,由於利昂戰死了,其他隊員們又見到了吳友慶高超的飛行技巧,於是就推舉他做隊長了。
經過補充,現在這個隊裡面一共有九個人,其中五個是新人,在這之前沒有參加過一場實戰。
吳友慶責任重大。
吳友慶他們拆了包裝,看着明晃晃的機體,發出由衷的讚歎。
“看這做工,不像是卡爾斯蘭貨,應該是不列顛自己的東西。”吳友慶仔細端詳着新裝備。
新隊員們領到自己的新裝備,都很興奮,不停地討論着。
吳友慶叫懷特和提姆跟新兵熟悉一下新裝備,他去接受任務,馬上就回來。
懷特和提姆帶着新兵們升空了,吳友慶便向指揮部走去。
在軍營裡走到一半,吳友慶突然感覺不對勁。
四周的景物還和之前一樣,但是他感覺自己能看到的每個人都變危險了。
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是自己能感知到其他人什麼時候將變成巨人?……
吳友慶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結裡奈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一下子從後面抱住了吳友慶興奮地說道:“哥哥哥哥!剛纔小女子發現了!小女子竟然還有一些控制異形軍的能力!比方說啊,小女子心裡想着讓哪個異形軍移到一個位置上,那個異形軍真的就會做!……不止如此,小女子還可以控制異形軍碎掉後那些白片片的運動呢!讓白片片加速還是減速甚至是拐彎都可以做到哦!……”
吳友慶卻沒有聽結裡奈的話,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行人,用心去感受每個人的危險係數。
吳友慶很猶豫到底還要不要前往指揮部。
正好這時庫伯給他們發通訊了:“庫伯呼叫各位穿越者,庫伯呼叫各位穿越者。不要出門!在軍營裡呆着,你們可能會有危險!不要出門!重複,不要出門!”
這條信息是被強制接收的。
吳友慶如獲大赦一般,抓起結裡奈掉頭就跑。
“咦?哥哥,出什麼事了?”結裡奈差點被拽倒。
“確實出了點事,”吳友慶說道,“不過你別緊張,回到營地就沒事了。”
“哦?可是小女子看哥哥比小女子還緊張啊。”
吳友慶沒回答他,而是打開通訊器詢問庫伯情況。
結果一個語音提示庫伯的手機佔線……不,是通訊器佔線。
這玩意兒越來越像手機了……
不對啊,手機也有羣聊功能啊。
不管他……
吳友慶以飛一般的速度回到了營地,路上什麼事都沒發生。
看營地裡空空蕩蕩的樣子,火箭飛行兵們還一個都沒回來。
吳友慶立刻給提姆發通訊:“喂,提姆,能聽到嗎?”
“這麼快就回來了?有什麼任務沒?”提姆回答的很快。
“你趕快帶着隊員下來,讓他們把燃料加滿,備好彈藥,隨時待機。”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確實出了點事,但是我暫時不能給你說。總之你照做就是。”
“那好吧。”
八個人很快就回來了。
吳友慶看着他們將燃料注滿,又給機槍上好子彈,掛上火箭彈,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提姆看着吳友慶坐立不安的樣子,就把新兵們都打發走,悄悄問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吳友慶沒回答,只是問:“天竺軍隊什麼時候被打垮的?”
“11月31日,12月1日2日,他們堅持了這三天就被打垮了。隨後趕到的利比里昂軍隊雖然接管了天竺駐紮的小鎮子,但是很快就丟了。”
“照這麼說,南方聯邦軍隊堅持的時間肯定不會比天竺長。”
“應該是這樣,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兩國的海軍抵擋住了走海路的敵人,並且還有餘力支援陸軍,所以雖然他們12月1日就登陸了,不過在卡爾斯蘭的支援下,直到現在也沒有潰敗的跡象……”
吳友慶眉頭緊鎖。這有些反常。
提姆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前兩天這裡的軍醫院運來了一個準備送回國的天竺士兵。那個士兵沒有雙腿,不過神志還算清醒……我剛好聽見了他說的話,他說,他們在和羅剎作戰……我不知道羅剎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吳友慶只感覺自己的腦袋“轟”的一下。
羅剎,天竺神話和天竺宗教中一種魔怪,指食人肉之惡鬼。
在這個世界,無疑說的就是巨人了。
看來,天竺軍隊確實是在和巨人作戰。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他們中間有人變成巨人啊……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他們沒理由潰敗的這麼快。
只能這樣猜測了:肯定是搗鬼的那幫人做事做的特別隱秘;比如,他們可以把一小隊士兵全部巨人化,讓他們襲擊其他士兵,然後再把被打殘的部隊剩下的士兵全部巨人化……
這麼說來是有這個可能!
但是爲什麼其他國家的軍隊沒有出現這種問題呢?……
吳友慶趕快用通訊器詢問庫伯。
這次倒是一下就接通了,庫伯聽完他的敘述說道:“對,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們知道的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如果飛到天上的話,你們可能會安全點……你們不是有那個小女孩……叫什麼……你們不是有結裡奈嗎?那孩子很厲害……我就是想說,如果確實有這種情況的話,你們呆在空中反而更安全……我派給你個任務,你明天就去做好了。你聽好了……”
吳友慶點點頭,顧不上給提姆解釋什麼是羅剎,迅速的召集隊員們,說道:“明天一大早就有個任務,要跟魔女一起去阻擊空中的敵人,然後還要偵察一下地面上的情況。”
新兵們立刻就歡呼了起來。
————第二天————
太陽纔剛剛升上地平面,第七獨立火箭飛行兵就已經在機場跑道邊等待起飛了。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昨天結裡奈突然被抽調去最前線了,沒法掩護他們。
這個基地的彈射器早先時候被炸壞了,所以他們採取這種起飛方法:把自己像炸彈一樣掛在戰機底下,等戰機飛的足夠高了,自己再脫離戰機,單獨行動。
等了有一段時間,沒等到自己要乘坐的戰機起飛,倒是等到敵人來空襲了。
隨着防空警報的響起,吳友慶看見了遠處飛來十五六架飛行器,機場的防空火力也準備就緒了。他不敢怠慢,趕緊帶着隊員躲進了離自己最近的防空洞。
在防空洞裡坐了一會兒,聽着沉悶的爆炸聲,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悶。
自己沒去轟炸敵人,倒是先被敵人給轟炸了。
過了一會兒,敵人似乎是走了的樣子,吳友慶他們出去一看,只見幾乎所有的防空火力都被破壞了,跑道上也有一個彈坑,不過不太影響,因爲彈坑在跑道的末端,只要飛行員注意點就不會栽到坑裡面。
又等了一波十架戰機五架轟炸機起飛後,終於輪到吳友慶他們了。
吳友慶祝每個人好運,然後鑽到了第一架戰機下面,讓地勤把自己掛在本該掛炸彈的位置上。
整個過程不出一分鐘就好了,飛機點火,螺旋槳旋轉起來,引擎聲越來越尖銳。
就在他們剛剛起步的時候,萬惡的防空警報又響了。
因爲在戰機底部,看不見空中的情況,吳友慶只能祈禱飛機起飛快點。
戰機已經有了一定的速度了,兩束能量束突然從天而降,落在戰機兩側,一股巨大的氣浪襲來。不過還好戰機沒事,繼續起飛。
吳友慶看了眼後面,還好,所有的戰機速度都足夠高了,他們都在地上彈了一下,跳過了剛打出的彈坑。
就在吳友慶剛想鬆口氣的時候,一發能量束突然精準的命中了一架戰機。那架戰機立刻折斷,爆炸開來。而吳友慶還記得,那架戰機下面掛的是提姆!
“提姆!!!!”吳友慶大叫一聲,身下的跑道和着火的戰機越來越小。戰機起飛了。
而這時,隨着爆炸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昏迷過去的提姆,在地上趴着昏迷了十幾秒,終於被疼痛驚醒。
渾身就跟灌了鐵水一樣,異常沉重,動彈不得。
提姆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灰色的跑道,燃燒的戰機零件,還有自己的左臂。
“不行,我得站起來……”提姆暈暈乎乎的想着,艱難的擡起頭,左右看了看,抓起一把從自己機體上掉下來的機槍。他感覺這樣能安全些。
提姆移動右腿,做好站立前的準備,然後移動左腿……左腿……嗯?感覺不到!?
提姆使勁擰動脖子,回頭望去:自己的左腿還在,只是和這個身體有了二十釐米的間距,平常根本不可能看見的肌肉,血管和骨頭的斷面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提姆再次感到鑽心的痛。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大叫一聲,雙手死死抓住槍管,把自己往起撐,並用僅剩的右腿艱難的站立着,“我……不行……我……我得站……站起來……站……起來……啊!……”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斷肢不斷哀嚎。
地勤人員擡來擔架,把他放到上面,運走了。
天空中的火箭飛行兵看到了這一幕。
老兵們陰沉着臉,新兵們都面如死灰。這對他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第七獨立火箭飛行兵部隊,出發。”吳友慶顫抖着聲音命令道,“去執行我們的任務。”
八個火箭飛行兵在空中劃過八條白色的航跡,向着前線而去。
這次的任務還算順利,火箭飛行兵們很快遇到了要求支援的魔女,在一口氣打光自己的火箭彈後,每個人都出了口惡氣,進行比較安全的對地支援去了。
————過了幾天————
時間來到了12月10日。
人類似乎轉了運,敵軍的有生力量好像被一耗而空的樣子,攻擊開始顯得不成體統;人類聯合軍也沒有大意,繼續堅守自己的領地;除了天竺軍隊和南方聯邦軍隊已經完全殘了以外,其他國家的軍隊都還可以有效地組織起來;利比里昂甚至反攻了回去,奪回了最早由天竺軍隊駐守的小村。
最關鍵的是沒有聽說任何一個軍隊裡傳出了巨人突然襲擊的事。
庫伯也報告了個好消息,說他們的特工有點眉目了,已經抓了幾個搗鬼的邊緣人物,正準備深挖。
吳友慶總算能稍微鬆口氣了。
於是,這天,第七火箭飛行兵部隊去看望提姆。
提姆躺在潔白的病牀上,蓋着被子。被子在本來是左腿的部分凹陷下去。
吳友慶在看到這一幕,感到有些心酸。
他們向提姆問好,提姆倒是很看得開的樣子,說道:“我這兩天過的還好……不用擔心我寂寞,我在這兒認識了不少好朋友,他們和我一樣,沒有哪個是能下牀的……”
幾個人都苦笑起來。
“當時還真是不幸啊,”提姆滔滔不絕,“你都不知道,當時做完手術醒來時,我還問我的腿有沒有接上……我都忘了這是二戰時期了……那個醫護人員說,就算我有那本事也不行,因爲我的腿被送到了另一個醫院……”
明明是個悲傷地笑話,但是不知爲什麼大家突然都狂笑起來,這笑聲幾乎要把屋頂掀翻,讓吳友慶想起來了陳可爲那種特殊的笑聲。
利用大笑轉移自己注意力,不去回憶悲傷的事?可能吧……
“新兵們,也別太傷心嘛,你看,雖然我沒了腿,但我也不用上戰場了嘛……”
吳友慶不太願繼續聽提姆的自我安慰一般的話,走出醫院,看到了頭頂的太陽。
不管怎樣,人類的運氣似乎是在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