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年下君 (一百三十五)以後他就叫夏開心
“你快下去看看他們兩個吧,別真吵起來了。”葉司現在真心沒什麼想法再和光希鬧什麼曖昧。纔要催促着陳然下去看看,光希已經上來了。
“有什麼好看的,你還怕我們倆打起來不成。”
“怎麼就你一個人上來了?”葉司瞧他臉色有點不太對勁,往門外看了看又沒見夏天跟着上來,不免有些擔心。
“同事找他有點事所以就先走了,讓我來跟你們說一聲。”
“你們該不會真的吵架了吧?”
“當然沒有,我們相親相愛還來不及呢。你快點把這湯喝了,我好把飯盒拿回去。”
“這麼快就要走了?”
“嗯,最近挺忙的,改天有空了再來看你。”
葉司和陳然對視了一眼沒再說話,早知道會弄成這樣,剛纔他就是癢死了也會忍住的。但是夏天的反應會不會也太奇怪了一點,明知道他現在已經和陳然在一起了,怎麼還會連解釋都不聽就誤會了光希。
夏天剛纔是打車走的,他的車鑰匙還在自己身上。反正是要去送飯盒的,光希順便也把車鑰匙還給人家。結果一進門,邵晴看了看他身後問了一句。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天天呢?”
他沒回家?去哪了?
“工地上臨時出了點事情,他過去看看,叫我先把車開回來。車鑰匙我放茶几上了,那邵阿姨我走了。”光希隨口扯謊不帶眨眼的。
“不留下來吃午飯啊?”
“不了,我也還有點工作沒做完,先回去了。”
“你們這羣人吶,仗着自己年輕底子好,工作起來就不要命了。身體還要是照顧好的。”
“嗯,我會注意的。邵阿姨再見。”
光希不敢多留,他怕被邵晴看出來自己的失落。回去的路上他想給夏天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裡來着,可是想到夏天不耐煩的表情,他兇巴巴的說他已經厭煩了,光希就遲疑了。他想不明白,到底爲什麼,難道過去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些自信全都是自欺欺人的?夏天最後還是會厭煩他,還是會厭煩這段關係?如果這樣,他情願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要開始。經歷過這麼多,愛得這麼深,屬於你的印記都刻到了骨子裡,叫他怎麼能再回到過去,回到只把他當弟弟的日子。
夏天沒回家,他去找蘇玫了,順便看看孩子。小傢伙一點都不認生,對誰都咿咿呀呀的很親熱,抱他也不哭。似乎是知道自己一生下來就不怎麼討喜,所以努力的想要乖一點惹人憐惜。夏天有時候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孩子的眼睛和他媽媽長得很像,每每被他純淨無垢的眼神注視着,夏天總是覺得很內疚。
即使纔剛生下來沒多久,但仔細點看,還是能從很多地方看得到光希的影子。比如眉毛,還有鼻子。孩子也願意和他親近,蘇玫抱着他就老是不安分的動來動去,可是一到夏天懷裡就老老實實的不動了。一逗他,他就咧着小嘴衝他笑。一張小臉擠成一團,像個紛嫩的小肉糰子。夏天知道自己又一次輸了,他沒辦法拒絕這個孩子,就像他也沒辦法不愛孩子的爸爸一樣。
“你想好了嗎?”蘇玫看着他逗孩子的樣子,看得出來夏天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但喜歡歸喜歡,畢竟這個孩子的存在太過於尷尬,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又會是一場悲劇。
夏天看着在自己懷裡安安靜靜吸奶嘴的小開心,沉默了良久纔開口。
“蘇小姐,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
“能不能對林阿姨說,這個孩子是我的。”夏天平靜的擡頭,他睡了一天一夜也沒想出來到底要怎麼做纔好。可是剛纔看着孩子在他懷裡軟軟的動來動去,他的心忽然就軟了。
不管他如何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是孩子是無辜的。而唯一能保護光希的辦法,也只有永遠不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作爲補償,他決定當孩子的爸爸,這輩子他都會像愛光希那樣,深愛着他的孩子。
“你是說...隱瞞孩子是盛光希的事實?”
“對。我來當孩子的爸爸,以後他就叫夏開心。”
“那你要怎麼和盛光希說,他一定不會相信這是你的孩子的?”
“我不會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存在的。至少現在還不行。”
蘇玫不想問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再問就是對夏天的殘忍了。
“可以請你答應嗎?”
“你不怕被古月的家人恨一輩子嗎?”
“沒關係,他們恨我總好過恨光希哥。我挺得住的,但是光希哥一定會瘋掉。我不能再讓他經歷一次那種痛苦。”
蘇玫的眼神暗了暗,自己再執着,也終究比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的深情。
蘇玫認識夏天其實已經很久了。她是古月的同事,但說起來,她其實也是夏天和古月的學妹。蘇玫比夏天晚了兩屆,從入學的第一天起,她就聽到系裡的人在說大三有個很牛/逼的學姐,她男朋友就是那個建築系的長得又帥,成績又好的某某。
第一次真正見到他們的時候,是在系裡舉辦的聯歡舞會上。夏天作爲古月的舞伴出席,她第一次見到了傳聞中很牛/逼的這對學霸“情侶”。其實那時候古月還沒有和夏天真正在一起,只是在外人眼裡他們儼然就是一對情侶。兩個人又都怕麻煩索性就都懶得解釋了。
蘇玫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覬覦別人的男朋友,但在舞會上的驚鴻一瞥,還是讓那個穿簡單白襯衫的乾淨男孩從此在她心裡留下了一抹消不退的少女情思。她一路追隨着這兩個人的腳步,也漸漸把那份綺思壓在了心底,她知道自己是摻足不進那兩個人中間的。
直到有一天古月說想介紹夏天給她認識,她才知道他們兩個人已經分手了。而一直被認爲是模範情侶的他們,其實也並非如外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樣深愛對方。當她以爲自己終於有機會向深藏在心中多年的白衣少年表白心跡的時候,現實又殘酷的撕碎了她的幻想。
原來這對所謂的模範情侶之所以形影不離這麼多年,只是因爲他們都被同一種羈絆緊緊聯繫在了一起。他們不是不愛對方,只是比起愛對方,他們更愛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叫盛光希。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聽到他們都叫他光希哥。古月像個十幾歲的少女一樣會對那個男人撒嬌,跟平日裡在公司雷厲風行的副主編形象大相徑庭。而她心目中那個無論見過多少次都是溫和淺笑的男子,第一次皺起了眉露出了情緒。
陷入戀愛的人大都敏感,更何況夏天臉上的那種情緒早就在她自己心底嘗過無數遍又怎麼會不熟悉。那是一種叫嫉妒的情緒,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掩都掩飾不了的最自然純粹的感情。
從那時起,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那個白衣少年終究只適合留在心底懷念。
夏天在蘇玫那裡待了很久,也沒幹什麼,只是逗小開心玩。按理說這麼小的孩子還不會認人,但夏天要走的時候,一直很配合的小開心卻突然哭了起來。
“他是不是聽到你說要當他爸爸,所以現在就開始捨不得你了。”蘇玫抱着孩子哄着,可是開心還是哭個不停。
“這麼小的孩子哪裡聽得懂話,是不是又餓了?”夏天才待了幾個小時就有點捨不得了,拿了奶瓶湊到開心面前哄着,小傢伙抱着奶嘴吧嗒吧嗒的吸起來,果然不哭了。
“那明天我來接你。”
“嗯。”
“開心,爸爸要走了,再見。”夏天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這纔跟蘇玫道別離開了她家。
天陰陰的看起來好像快要下雨了,夏天擡頭看了看密集的烏雲,黑沉沉的聚集在頭頂好像隨時會掉下來把人壓扁似的,讓人心生煩悶。就像他此刻的處境,逃不開也躲不掉,走到哪裡都見不到光明。
他快步走向大街攔了輛車回家。經過樓下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車停在那裡,他發了一會兒呆。顯然光希已經來過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對他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他一定很生氣吧,說不定現在根本就不想看見自己。這樣也好,他離得越遠,就越不會被這件事情傷到。
天果真下起了雨,不同於春雨的纏綿,夏天的雨總是來得又大又急。他跳起來跑進樓梯口,身上還是被淋溼了一點。也許光希還在樓上,他想着,噔噔蹬的跑上去。就算現在如此痛苦,可是他依舊覺得唯一能讓他從這種痛苦裡得到短暫的平和的人就只有光希。可惜的是,世事總是矛盾的,那個人既是他快樂的源泉,也是他痛苦的禍端。
“光希哥!”夏天推門進去,想象着光希會等得一臉焦急的樣子。可惜的是,只有邵晴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着他。
“光希早就回去了,你不是工地上臨時有事過去幫忙了嗎?”
原來他是這麼對邵晴撒謊的。
“嗯,事情解決了就回來了。我去換個衣服,有點淋溼了。”
“吃過飯了嗎?”
“吃了,媽你不用留我的份了。”儘管知道自己還不能被壓垮,但他現在實在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自從和古月分手後,他應該有一年沒再來過這裡了吧。夏天站在林靜家門口,遲遲不敢按下門鈴。
“按吧,遲早要說的。”
щщщ¸ ttKan¸ ℃O
夏天看了看蘇玫,又看了看她懷裡的開心,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按了下去。
叮咚——
“來了來了,誰呀?”
“林阿姨,是我,小天。”
“小天?這麼晚了怎麼突然過來了?”林靜連忙打開門,門外是夏天沒錯,不過他身後站着的女人倒是沒見過。
“這位是?”
“阿姨你好,我叫蘇玫,是您女兒的同事。”蘇玫從夏天身後走出來打招呼,林靜看到了她手裡抱着的孩子,愈加奇怪他們這是在幹什麼了。
“是誰來啦?”林耀成剛洗完碗出來,一邊插手一邊朝門口走來。
“林叔叔,是我。”
“是小天啊,阿靜,你怎麼讓人家站在外面,快點進來吧。”
“你看我都糊塗了,快進來快進來。吃過晚飯了嗎?”林靜側身讓他們兩個進來,林耀成也看到了蘇玫和她手裡的孩子。
“叔叔你好,我叫蘇玫,是古月的同事。”沒等林耀成開口,蘇玫先自我介紹了。
“蘇小姐,你好你好。快請坐。我去泡茶。”
“林叔叔,林阿姨,你們先坐下吧,我今天來是有事告訴你們的。”
看夏天的表情挺凝重的,林耀成和林靜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坐了下來。
“什麼事啊,小天?”
夏天看了蘇玫一眼,蘇玫把孩子給他抱着,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了林靜。
“你們先看看這個吧。”
林靜狐疑的接過來,拆開一看,是古月的字跡。信很短,只有寥寥幾行字——
媽,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對不起,都還沒能對您盡孝。媽,你說過,你從來沒有後悔愛上爸爸,也沒有後悔生下我,所以我也一點都不後悔。
媽,請原諒我的自私,也不要怪光希哥和小天,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愛他們,也希望他們能替我好好愛着孩子。
媽,謝謝您這麼多年一直這麼愛我。如果有來世,希望我們還能做母女。
——愛你的女兒,絕筆!
林靜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那張薄薄的紙,她猛然擡頭看着夏天,連聲音都在哆嗦。
“這是什麼意思,絕筆是什麼意思?月月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
“月月沒了,她走了。”
“什麼沒了,走去哪裡了,到底怎麼回事?”林耀成看着林靜讀完那封信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又聽林靜說什麼絕筆,夏天說什麼沒了的,總感覺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等他從林靜手裡拿過那張紙看完之後,也一下就傻了。
“我不信,她現在還好好的在美國唸書呢,我不信!耀成,趕緊給月月打個電話,快打啊!”林靜幾乎是衝着林耀成吼的。
林耀成被他吼得一愣,趕緊起身去打電話,過了半晌纔想起來,古月好像從來沒有和他們打過電話,每次都是直接視頻聊天。最後一次視頻聊天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那次她說最近的學習會很忙,要準備考試,以後不能經常上網了。
“古月沒有出國,她是去了我的老家。發現癌症的時候就已經是中晚期了,而且,她也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也許是被林靜剛纔那一聲咆哮嚇到了,開心動了動嚶嚶的哭起來。蘇玫把孩子接過來小聲的哄着,他才漸漸又安靜下去。
“癌...癌症?什麼癌症,你是說月月得了癌症?”
“是宮頸癌。醫生說,可能是因爲家族裡曾經有人患過這種病,所以親屬的患病機率纔會比較高。”
“宮頸癌!”林靜對這種病一點也不陌生,古月的外婆和大姨都是得這種病死的。可是爲什麼,要遺傳也是遺傳到她身上啊,怎麼會落到年紀輕輕的古月身上。
這時候了,林靜的腦子還沒回轉過彎來,以致於她忽視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直到再次看見蘇玫手裡抱着的孩子,她才後知後覺的像突然被一把鈍器擊中後腦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你是說,月月死了?我的女兒死了?啊?”林靜茫然的看着他們倆,眼淚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耀成,你聽見他們說什麼了嗎?他們說我的月月死了,我的孩子沒了。月月,月月,媽的寶貝女兒,我的孩子。”林靜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慟哭,把蘇玫懷裡的孩子也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要得病就讓我得,要死就讓我死,我可憐的孩子,她還那麼年輕。老天爺你不長眼啊,她才二十八歲,二十八歲啊。你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好狠的心吶!”
“阿靜,阿靜啊。”林耀成摟住自己的妻子,不知道怎樣安慰才能稍稍慰藉一下她此刻痛苦的心靈。但在一個剛剛痛失愛女的母親面前,任何安慰的言語又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更何況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連他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林靜。
“開心不哭哦,不怕不怕,我們開心不哭了。”孩子顯然被嚇得不輕,蘇玫只好抱着他起身走到門邊去哄着。林靜忽然止住了嚎啕大哭,擡頭看着她和孩子。
“這是月月的孩子?”
蘇玫點點頭。
“孩子的爸爸是誰?”古月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她現在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即使癌症到了中晚期,只要癌細胞還沒擴散,做手術也還是來得及的。到底是誰,會讓她連命都不要也要拼死生下這個孩子。
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問到了這個問題,蘇玫看看夏天,欲言又止。
“說啊,那個害死月月的男人到底是誰?”
“是我。月月的孩子是我的。”
(自己一邊寫一邊哭,好虐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