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沒端掉就未可知了, 不過塵川很快就來了,把人安撫了一通就跑去和外界接觸,粉絲們也被攔在安全線之外。
方導正坐在椅子上抽着一根菸, 看到塵川招招手, “解決了再說。”
後者點頭, 依然是淡淡的從容。
安晴然不知道他們怎麼交涉的, 晚上披露了凃碧佳的一份視頻, 視頻裡她承認是自己挑釁在先,並煽動粉絲大鬧的。整個人面容憔悴,不知道一天都幹了些什麼。
而爲了自己剛現銀屏的形象, 安晴然也發表了聲明。向粉絲致歉,自己不應該動手, 希望能和凃小姐握手言和, 畢竟兩個人在一個劇組裡還有對手戲要演, 誰也不想搞砸。凃碧佳沒有回覆,安晴然很失望, 她保了她一次,並且不想保第二次了,她並不是拂若,不會以德報怨一輩子。想起見那個男人的情形,傍晚的咖啡香濃郁得使人心醉。
唐君意就坐在對面, 用他那修長的手攪動着咖啡, “要把這兩個人收拾了嗎?你拍戲也不安心。”
安晴然拒絕, 她不知道唐君意的手段, 還是不要冒險的好。“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只是角色之爭,沒有意義的。”
“哦, 這樣就算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說完還擰了擰她的下巴。
安晴然汗顏,“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可好?”小手攥着他的,軟語道。
男人甩開她的手,“不好,累了兩天了。”他給各個雜誌社下達命令,沒有交情的託了關係去說,壓制已經印出的報紙,忙得到現在纔來見她一面,“求我,求我我就考慮一下。”嘴角上揚,他的惡趣味又有新花樣了。
安晴然手握了握,“好,我求你。”
“是這樣求的嗎?別人家的情人那可是千嬌百媚的求法。”
安晴然抿抿脣,敢情這男人是想讓我撒嬌來着,嬌滴滴的那種,汗!
主動起身,坐到他腿上,白皙的手臂攬着他的脖子,翹臀扭動了一下,呵氣如蘭的嬌豔嘴脣湊近他耳畔,吐着香氣輕呵,“晴然求你可好,親愛的求你了。”
萬年處男唐boss哪裡受得了這種誘惑,當即紅了眼睛,底下支起小帳篷,按着她的頭貼到自己脖子上,惡狠狠地道,“我們來真的吧,親愛的,我等不及了。”
可憐的晴然一聽,媽呀,玩大了。也不知哪裡的力氣,推開人拽起自己的包就跑了。
唐某人摸摸被吻到的脖子,再往下看看,“真糟糕,又要麻煩五指姑娘了。”
安晴然一路像風一樣跑出來,坐進車子裡,催促着吳倩倩快點開車,“快點,立刻走。”
倩倩奇怪,“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嗎?晴姐。”
安晴然呼哧呼哧喘着氣,“快點就是了。”
“哦。”小助理很聽話,帶她逃離了那個地方。
此刻的安晴然又開始了思考,男人這話的意思是假戲真做讓自己當他真正的情人。雖然之前有幫他幹嘛幹嘛,但是沒到最後一步總歸沒到,哎,她怎麼能相信男人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呢?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一個樣。
陷入痛苦之中的安晴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方面她漸漸對男人產生了好感,一方面他們本來就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雖然之前說不會碰她,不過現在某人明確提出更進一步,這真的是對晴然的極大考驗。
一個女人總希望談一場正正經經的戀愛,現在想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是不可能了,但是一旦兩人上了牀,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金主和被包養人的關係了。她頭痛得皺眉,暫時決定還是避開好了,讓她想想這件事該怎麼辦。
於是一頭扎進拍攝之中,《塵寰》的拍攝基本上是按照時間順序,變動不大,前期五個月左右在府陳,後面一個月出外景。雖然開機儀式鬧了那麼大麻煩,可是方導一點都沒有責怪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好拍,相信你。”讓進擊娘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認真投入工作的晴然演技大爆發,不僅演得非常到位,而且一直很勤奮,每天早早把東西收拾好,劇本背得滾瓜爛熟,有時候連妝都自己化了。大家開玩笑跟她說,“晴姐再這樣,我們這一干人都要失業了。”
晴然笑笑,忙碌的感覺真好,她又找到日常的感覺了。
拍攝進行得很順利,連凃碧佳都客客氣氣和安晴然打招呼,經紀人大人依舊不常出現,不過每次來都會帶很多好吃的。除了再次無聲無息的某人。有不少天沒見他,感覺有點想呢,於是安晴然更加忙碌起來,進度嗖嗖往前趕。終於趕出麻煩來了。
那時候正在拍夜場,大晚上的有點冷,穿戲服的還好,因爲布料很保暖,但是導演就遭殃了。凃碧佳一次次NG,方導氣得把外套都脫了,劇本直往地上摔,“這眼神不對,你是敬畏他不是愛慕他。”拍到的是雲兮和暗主的對手戲,神神秘秘的暗主修長的身材,拍的時候僅露出輪廓完美的下巴,而他本人也是神神秘秘的,每次來戲服就穿上走了也穿着走,是以大家都不知道這個暗主是誰。
方導照例摔劇本,摔完了突然整個人往後退了退,直直滑到了地上,這可把大家嚇死了。一個方導那可是抵得上十個普通導演,那絕對是國寶級人物。衆人手忙腳亂把他送到醫院去,一查是勞累過度,飲食不規律以及流行的感冒才一下子使他倒下的,大家戲也不拍了,連妝也沒卸都守在外面。
人很快醒來了,老胳膊老腿的還要去看進度,被助理強行按在了牀上。“醫生說最好住院觀察一下,人老了要更注意身體。”
老人家一瞪眼,“誰說的,我一點都不老。”
“是,是。”安晴然應道,“老爺子身體最強壯了,咱們進度一點都不落下,缺一兩天沒什麼的。”
“哼。”他態度緩和了些,“要不是看你們狀態好,多拍一些,等這狀態一過,天天吃NG吧。”
大家連連稱是,爲老人家端茶倒水什麼的伺候得很殷勤。
“這樣,小李呢?”
副導演擠到前面來,臉上的橫肉都要滴下來是的,“老爺子,叫我呢?”
“我不在的時候,你做兩天主,按着進度拍。”
“謝老爺子。”副導一直被壓制,今天終於得了權,很是揚眉吐氣。
“和小青年們好好處,別整天擺一副架勢。”
“哎,感謝老爺子教誨。”副導得意洋洋地走了,大家有點不高興,爲什麼導演要這樣做,誰都知道那個副導見風使舵,整日和演雲兮的凃碧佳勾勾搭搭,但是方導下的令無人敢反對,只好祈禱自己不是最倒黴的一個。
安晴然服侍老爺子睡下,纔回到府陳的酒店裡。百日都是在保姆車裡休息,車裡什麼都有,但她一直心神不定,大概是因爲車子是那個人送的。而在酒店裡,時間一靜下來就開始想他。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吃了嗎?是不是又工作到很晚,有沒有多加衣服,晚上的風還是吹人冷。想想突然就嘆氣了,是了,她忘了有個未婚妻叫席雅了,那個美得猶如公主一般的人物,即使只見過兩面,也記得那泠泠的風采。臨睡前她還在想,我不在,希望那個席雅可以照顧好他。
早晨依然是個好天氣,昨晚來回跑了幾趟,安晴然有些昏沉沉的,她洗了把臉,把劇本一帶,跑到拍攝地來。
這是一座古代殿閣,今天拍得就是她當初試鏡的一部分。拂若無端落水,高燒不止,而云兮也就在雲帝府外跪了九天的那段戲。
“開始吧,action。”副導演按下打板,演員們開始表演。
安晴然找到鏡頭中心,然後按着線路款款走過來。那邊一身明黃的雲兮也走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走的是一條小徑,身旁就是冰池。拂若之前受了傷一直在靜養,今次出來走一走,散散步。
雲兮走到她身旁,也不行禮,頭昂得高高的,眼睛裡放出惡毒的光芒,“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雲帝大人拋棄的下賤胚子。”
雲兮罵人實則是凃碧佳自己添加的,副導皺眉,但是也沒有喊停。
“你……”拂若受驚,還想確認一下爲什麼這個人無端辱罵自己,身子一歪,雲兮隔着仙袂飄飄然將她推下河,而她本人確是一點都沒有觸碰到拂若。
這裡凃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找了一個攝影機拍不到的角落微微用力即可。安晴然落水,裝作不會水的樣子,在水裡撲騰,這時應該有下人路過發現的,但是沒有人過來,跑龍套的兩個下人都不見了。安晴然撲騰了很久見沒人過來,自己巴拉着池壁。
“咔。”“怎麼回事?第一條就拍不好,演下人的死哪裡去了?”副導衝過來,把手遞給安晴然,先把人拉上來再說。
安晴然厭惡地看着那隻肥手,但是沒有辦法,只好把自己的手遞給他。副導一拉安晴然,也不管是否是水,把人就拉進了懷裡,用身子蹭。
安晴然本來就暈乎乎的,又在冰池裡撲騰了這麼久,此刻臉都紅了,大聲呵斥道,“副導,請放手。”
大庭廣衆之下,他不得不放手,還順帶摸了一下安晴然,晴然感覺噁心得要命,一旁塗碧佳哼了一聲,跑到一邊去歇着。
幾個小助理隔絕了副導的視線,吳倩倩把毯子蓋在安晴然身上,此刻她整個人已經要凍僵了。也不知道是誰,本來說好冰池的效果只是後期加冰製作即可,現在整個池子都被放了冰,效果挺不錯,但是人就要凍死了。
這時兩個龍套着急忙慌跑過來,一個勁道歉,原來兩個人都拉肚子去了。副導演大聲罵了一遍,讓她們去準備,然後腆着臉過來,“那晴然繼續演吧,真是辛苦了。”
安晴然把毯子一拉,繼續演,只從落水開始就好了。
“哎呀,我這件衣服成左衽了,才發現,要重拍了。”凃碧佳把人推下去,突然喊道。
衆人都知道方導要求嚴格,這種低級錯誤一定不會犯的,所以還得重拍。
“咔。”
“你兩個下人現在就跑到鏡頭裡幹什麼?快點退回去。”
“咔。”
“晴然你這次表情不對,是驚訝,不是僵硬。重來。”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純粹是兩個人聯手整安晴然的,可憐進擊娘一次次咬着牙往池子裡跳,還有一次不待她推,自己就掉下去了。她純粹是鑽了牛角尖,明知道兩個人針對她,但她想幾次就夠了吧,會忍過去的。
耳邊的人影已經慢慢模糊,頭腦裡只有嗡嗡聲,她站立不住,自己掉了下去。
“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晴姐已經暈了。”吳倩倩衝到池邊,把安晴然拖了上來。
凃碧佳在一邊冷哼,“自己狀況太多,可不是我要重拍的。”說完怡怡然走開了。
副導演湊過來,“不拍了,不拍了,都什麼事情啊。”然後笑嘻嘻對吳倩倩道,“我把她抱酒店去吧。”
吳倩倩眼睛都紅了,大聲罵道,“畜生,都滾,給我滾。”然後抱着溼淋淋的安晴然嗚嗚地哭起來。
這時有個戴兜帽的男人擠了進來,“哭什麼哭,還不趕緊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