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沐筱魚還心細一些,叫來服務員取了冰塊,爲晴然敷臉。進擊娘豪氣地一揮手,“不就一巴掌嗎?不疼的。”
筱魚瞪她,“還說不疼,都紅了。”平常搶慣了吃的筱魚非常殷勤地把牛蛙都夾給晴然。晴然回夾,“我要吃牛肉卷,誰吃這個小青蛙啊。”
筱魚立刻把肉搶到嘴裡,嘴角鼓鼓道,“不是,這些都是人工養殖的,放心吃吧。”
晴然又倒了杯啤酒,“來,再乾一杯!”
“交杯,交杯。”筱魚咧嘴笑得邪惡,“喝了交杯酒,大美人你就是我的了。”
“來就來,誰怕誰?”一胳膊繞過去,晴然一杯酒仰頭就幹完。
一位服務員進來換湯底,兩姐妹拉着人家要跟他喝酒,安晴然之前代言了一個小遊戲,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俠女,此刻的她立刻俠女附身,“喲,這位小哥哥,長得好生標緻喲。”
“來,情哥哥,妹妹餵你盅交杯酒來。”眼角含情,一身媚態,把他嚇得趕緊出了門。艾瑪,這不是昨晚KTV裡的兩祖宗嗎?怎麼我到哪當服務員都遇上這兩位?
喝大了的兩位扶着結了帳,熱心的服務員小哥哥看這樣也不是個事情,跟前臺說了聲把兩個醉鬼扶到出租車上,司機師傅按着喇叭,搖頭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哪……”搖着搖着來一句,“去哪?”
服務員小哥哥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拍了拍安晴然的臉,“喂,你家住哪?”
晴然嘟囔了一聲,吐出個地址。司機師傅一拍大腿,這不昨天剛帶過的嗎?隨即惡狠狠盯着服務員,“你是誰,跟她倆什麼關係?”
小哥哥被嚇得退後一步,“我是火鍋店服務員,見她倆喝醉了幫把手。”司機大叔確認了一遍,“把帳先結了,二十塊。”
“哦。”傻乎乎的小哥哥掏了自己的腰包,還叮囑好大叔一定要把兩人送到家。也虧得大叔是個好人,要不把人賣了也不知道。
姐妹倆回到家又是昏天黑地地睡,除了中午吃頓飯,今天一天算是睡過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安晴然突然醒了,“我說怎麼感覺不踏實,忘了給小羽買禮物了。”
“什麼禮物?”朦朧之中,沐筱魚模模糊糊地問。
“十八歲成人禮呀。”
“什麼時候?”
“後天晚上。”
“那還早呢。”筱魚拍拍晴然,“睡吧。”
“也是哦。”於是倒頭就睡。
再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抱着印着喵咪的薄毯蹭了蹭,“怎麼天還沒亮?”
筱魚一腳丫踹到她臉上,“天黑了,大姐。”
晴然立刻咋呼起來,“嗷嗷嗷,痛。”原來一腳踹到那被打的半張臉,筱魚吐吐舌頭,俏皮地一笑,“不好意思,手誤,不對,是腳誤。”
安晴然立刻撲上去,“看你誤不誤了?”兩人打鬧了一陣,爬起來清潔個人衛生,筱魚又將晴然臉上敷上藥,邊安慰她,“這藥很管用的,到時候去成人禮,保準你這個大美人驚豔四座,男人們全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晴然啐她,“早說了我不參加的,到時候送了禮物就回來。”
“不過我要準備什麼禮物呢,真傷腦筋。”安晴然歪頭想,那樣子真像只大號的貓咪在賣萌。
“要不出去逛逛,看上了什麼再買。”筱魚同學提出非常合理的建議,安晴然白她一眼,“不想動,明天去吧。”繼續在牀上躺屍。
“起來,怎麼又躺回去了,不吃晚飯了。”
“不要。”依舊是軟綿綿的聲音,聽得人骨頭髮酥,沐筱魚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不要跟我撒嬌。”
安晴然嚶嚶兩聲,正色道,“成人之禮,是一個人從少年到成年的標誌,必須要送一件具有獨特意義的物件才行。”
筱魚一歪頭,“從男孩到男人,要不送個姑娘?”
安晴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道,“你怎麼不說送一盒杜蕾斯呢?”
筱魚點頭,又搖頭,“一盒哪夠,最起碼十盒。”
“呸呸,什麼餿主意,你想讓他精盡而亡嗎?”安晴然嫌棄道,隨後自己琢磨開了。像腰帶,打火機之類的都是可以的,只是晴然纔不想小羽以後吸菸呢,腰帶又沒有格調。突然福至心靈讓她想到一樣東西來,興奮地直拍大腿。“筱魚,我想到了。”
“什麼?”沐筱魚認爲還是送十盒套套又經濟又實用,不能更棒了。
“袖釦。”安晴然得意洋洋,一口道出“CL呀,男人永不缺少的裝飾品。”
說起來袖釦雖然是很小的一對,但現在就是這樣,越小越精緻,當然也越貴。袖釦所起到的作用不僅僅是裝飾了,這一粒釦子彰顯的更是品味,是格調。
安晴然一骨碌爬起來,“我記得原來去過意大利的,那一趟帶了好多東西回來。”
爬下來開始到處翻,筱魚在後面跟着,“今晚吃什麼呀,親愛的?”
“隨便。”埋頭找的某人。
“那我要點很貴很貴的哦。”
“隨便。”
“很好。”沐筱魚立刻得瑟起來,“我要吃三文魚刺身,意大利麪,水果沙拉……”
“行了。”某人翻得一頭大汗,“你要吃自己付錢,否則只有這個。”塞了家粥鋪的卡片,筱魚終於安靜了。
不過很快安晴然就找到了,那是一個做工精緻的小盒子,一眼看上去,還以爲裡面放的是戒指,等拿出來的時候一看,一點都不比戒指差,更能閃瞎眼。
這對袖釦可是老古董,是巴洛克時期傳下來的金袖釦,一點都不比鑽石袖釦差,而且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一直保存良好。安晴然把這小寶貝拈在手上,“它還有一個夢幻的名字……”
吐槽帝沐筱魚:沙漠之星。
安晴然搖手指,“No,它的名字叫阿波羅之眼。”
小魚躺沙灘上翻白眼,“還不如沙漠之星呢。”
安晴然追着喊,“哎,你別不相信啊,這真的是巴洛克時期的。”
“嗯,真的。”某人應,“我要點什麼吃的呢?”
安晴然用胳膊肘捅捅她,“聽到我說的沒,相信不?”
“嗯嗯,相信。”一邊回答,一邊讀菜單,“豬紅粥,燒骨粥,魷魚粥,及第粥,百合紅棗粥,皮蛋瘦肉粥,燕窩粥……”
安晴然聽不下去了,“隨你點吧,燕窩除外。”
筱魚做鬼臉,嘟囔了一句,“小氣鬼。”點了兩道粥,還有小菜,很清淡的口味。
兩人分着吃了個乾淨,然後盤腿坐在沙發上,安晴然正要去開電視,筱魚拉住了她,“坐我旁邊來。”難得的語氣正經。
安晴然一聽,心下了然,這是要談心的節奏啊,按遙控的手立刻縮了回來。
老老實實坐好,兩閨蜜開始談心了。不過這真的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要說錯的話,那也只是那個男人的錯,筱魚的錯就在於認人不清。
那個男人叫嚴曦,比筱魚整整大了10歲,他是一個公司的中產階級吧,那個公司沒聽過,想來不是太出名。
“我是在一個聚會上認識他的,那天我穿了一件白色晚禮服,他被人撞了一下一杯葡萄酒全撒我身上去了。”
開頭要不要這麼狗血啊,晴然默默吐槽。
“他當即讓我上樓,向主人家借了衣服,還留了電話方便以後聯繫做賠償。”
“然後你就打了?”
“怎麼可能?”筱魚一瞪眼,“後來陸續又有幾次偶遇,現在想想也太頻繁了一點。”
那當時智商哪去了?這下她留在心底吐槽。
“他很溫柔,而且長得非常英俊,有點像紀澤銘。”紀澤銘是全民崇拜的影帝,曾經多次獲金枝獎的提名,兩次榮獲最佳男主角,是當之無愧的影帝。
“對我很好,可是我卻不知道他早已結婚了。”
“你沒有問過嗎?”安晴然發問。
“有。”筱魚目光堅定地點點頭,“他說他談過幾次,但都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分手了,他想找一個彼此相愛能夠相守一生的人。”
“傻姑娘,你不知道寧可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嗎?”把人摟進懷裡,拍拍她的後背。
筱魚穩定了一下情緒,繼續道,“本來想等感情再深一點再帶來給你看的,哪裡知道突然懷孕了。”
“什麼?”安晴然驚得一把把人推開,“你和他上牀了還懷了孩子!”這對她的衝擊有點大,其實她是個很保守的人,沒到談婚論嫁是不會把自己給出去的,唯一一次失控任沿也忍住了沒有繼續,現在看來這男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如。
“我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儘快娶我,可是他卻猶豫了,直到我知道原來他有了老婆。”
晴然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說無辜吧,也不盡然,的確是做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但是筱魚又是被矇騙的,完全不知情。
“當我知道他有老婆的時候,我就和他斷了,跑到你這兒來,沒想到他老婆也跟來了。”
“可是孩子呢?”安晴然從頭到尾見筱魚都是滑得溜手,一點都不像懷孕的樣子。
說到這裡,一直沒有情緒的沐筱魚終於泄露了一絲情緒,帶着哭腔道,“被我打了,我對不起……這個孩子,可是我真的不能要他,他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我是個……小三,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我受不了,真的。”
“沒事的,沒事的。”安晴然指尖都有些發白,她不知道筱魚做的對不對,因爲不是自己,也無法真正體會到那種心境。“既然已經是這樣了,我們就得接受它不是?筱魚你放心,我一定會陪着你的。咱們把那些渣渣踹得遠遠的,世上好男人還沒有死絕,一定可以找到那個愛你的人的。”
“你……這是……什麼安慰人……的方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筱魚被她這麼一說,都有些想發笑。
她抹抹眼淚道,“其實我已經沒事了,真的,否則我也不會幾句話就交代完了,那種男人,不要也罷。”說完還拍拍晴然的肩膀,“以後跟着你混了,進擊娘,帶着你的小姐妹衝鋒吧。”
“傻姑娘。”晴然揉揉她的碎髮,“就讓我們兩個人相依爲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