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審琦見到黃文,臉有愧色,想開口說話,卻又沒出聲。黃文走近,有軍士上前來攔住他,王審琦揮手叫他們讓開,道:“十弟,你還是追上來了。”黃文道:“五哥,你們這是怎麼了?”王審琦不語,長嘆了一聲。王審琦旁邊一人道:“我們遇到了兩個女子的襲擊,這兩個女子好生厲害。”黃文問王審琦:“五哥,兩個女子襲擊你們,爲了什麼?”王審琦黯然道:“十弟,我對不起你。”黃文已經猜到是怎麼事,問道:“秀珍呢?”旁邊那人道:“馬車被人搶走了,人自然也被搶走了。你說一老一少兩個娘們,搶一個姑娘幹嘛?”黃文依舊問王審琦道:“五哥,你說,你爲什麼要擄了秀珍?”王審琦嘆了一口氣,道:“唉,十弟,做哥哥的對不起你。當初擄了林大小姐,一是爲了打發你快點離開汴京,二是想着……想着漢水之濱的寶藏。唉,哥哥對不起你啊!”黃文果然沒猜錯,那天就是王審琦趁黃文轉身之際,先用**將之迷暈,然後把林秀珍擄了起來。
黃文略一思索,已然明白王審琦所言非虛,問道:“那是什麼人來搶了秀珍?”王審琦道:“我們日夜趕路,就是……怕你追了上來。可突然,殺出一老一少兩個女子,老的五十歲左右,小的不到二十。兩個女人一上來就打,武藝高強,我們一會兒全部都被打倒。她們也不搶別的,就把林大小姐坐的馬車駕走了。”黃文道:“他們有沒有說什麼?”王審琦搖頭,旁邊那人道:“他們什麼話都沒說,搶了馬車就跑。”黃文道:“走了有多久時間?”王審琦道:“大概一個時辰前吧。”黃文問了那一老一少女子去的方向。王審琦道:“看樣子是去了南方。”黃文聽了,也不理他們,立即去旁邊樹叢下牽了一馬,上馬,再牽了自己的雜草駒,奔向南方。他這樣兩匹馬換着騎,就可以更快速度追趕上去。
追了一個時辰左右,黃文換馬,再追一個時辰左右,又換馬。以如此快的速度追趕,直如飛一般行進。因爲,他心中的林秀珍,就在前方等着他去解救。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兩個女子搶了林秀珍?還是爲了漢水之濱的寶藏!他心中全是疑惑。
突然,黃文看見路旁大樹下,兩個白衣女子靠樹坐着,身上血跡斑斑,似乎都在運功調息,雙目微閉。黃文急忙勒馬停下,下馬走近,果然是一老一少兩個女子。但二人身上多處刀劍傷,似乎也有內傷。但二女面容姣好,都有如花般的容貌,即使是年紀較大的,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美人一個。黃文見到那年紀較大的女子,不禁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突然,年紀大的女子睜開眼睛,道:“小子,你要幹嘛?”等她看清黃文的面貌時,卻又驚訝得合不攏嘴,上下打量着黃文。年輕女子也睜開雙眼,黃文見她雙眸水汪汪,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黃文道:“你們可是搶了馬車之人?”年紀大的女子道:“沒錯!你叫什麼名字?”黃文道:“我叫黃文,兩位可是搶了馬車之人?”年紀大的婦人道:“你叫黃文?可是來自於不第村?”黃文驚訝道:“你既然知道不第村,那你搶馬車就是爲了寶藏?快說,馬車去哪裡了?”年輕女子在旁道:“馬車已經被人搶去了,你有本事去搶回來呀!”黃文急忙問道:“什麼人搶了馬車?去哪裡了?”女子道:“往西去了襄城方向。”黃文一聽,欲走,婦人卻道:“慢着!”黃文問道:“你還知道什麼?快說!”
婦人緩了一口氣,慢慢道:“你爹叫黃風?你是不是有個大哥叫黃武?”黃文道:“你既然知道不第村,也知道寶藏,那你知道這些也不出奇!”婦人道:“你的孃親呢?”黃文道:“我自小便沒有了孃親,你問這個幹嘛?”婦人激動起來,道:“難道黃風從來沒有給你提起過你的孃親?”黃文搖頭,道:“爹只是說,孃親在我不滿兩歲的時候就病死了!”“胡說!”婦人怒吼道:“黃風這個沒良心的!你雖然沒見過,難道你沒問過你大哥關於你孃親的事?”黃文道:“我滿五歲的時候,大哥就離開了不第村,沒有機會問大哥。”其實,即使後來見到了黃武,又哪有那份閒情去問呢?
婦人笑了起來,聲音是如此的淒涼,道:“這是他慣用的伎倆。總要派一些人去闖蕩江湖,希望能贏得江湖地位,爲他日後舉事準備。他對自己的兒子都如此,別的人就不用說了。”黃文不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話了,似乎他們嘴裡講的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父親,然而他們講的這個父親纔是現實中的那個人。
黃文驚訝道:“你是誰?”婦人道:“姿兒,告訴他!”女子道:“我娘叫劉芝,我叫劉姿。”黃文道:“那又如何?”劉芝道:“你連你孃親的名字都不知道?”黃文搖頭。劉芝道:“文兒,我一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我日夜思念的文兒!你現在的模樣,和你爹年輕時候一模一樣。”黃文驚訝道:“你……你是我孃親?”劉芝道:“姿兒是你同母異姓的妹妹。”劉姿在旁不禁也哭了起來。黃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道:“不可能!你怎麼會是我孃親?我怎麼還有個妹妹?”劉姿道:“你認命吧,哥哥!這是我們的命!”劉芝道:“文兒,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沒想到這個時候才遇到你!可終於讓我遇到了你!”黃文癱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眼淚卻慢慢的流了出來。
劉芝道:“文兒,我還記得你屁股上有個胎記,黑色的橢圓形的一塊,有掌心這麼大,現在還有吧?”黃文道:“嗯,孃親!”說完,竟然撲入劉芝懷裡哭了起來。劉芝道:“我苦命的孩子!終於讓我見到你了。你大哥就像你爹一樣絕情,我從來不想他。就你,這麼小就沒有了娘,娘可一直記掛着你,想着你啊!”黃文道:“娘,爲什麼爹要說你病死了呢?你爲什麼要離開我們?”
其實,黃文從小沒有娘,黃風又一直非常嚴厲的管束他,他自然從小就希望娘還在,能給他更多關懷。他之所以一直依戀孟欣,就是因爲孟欣是他小時候唯一能談心的人。二人雖然從小互有婚約,但似乎兄妹情更爲貼切。
哭了一陣,劉姿道:“娘,你們別哭了。既然都找到文哥,那應該高興啊!”劉芝撫摸着黃文的臉,道:“文兒,你知道娘這麼多年來,有多辛苦嗎?你爹怕他的詭計被我泄露,想着把我趕盡殺絕。我就只有丟下你們逃離不第村。過了幾年,我想你,便悄悄回村,想偷偷的看看你們。可,村裡已經沒有人了。屋子,田地,花草,都和以前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了一個人。我沒有辦法,只得遊蕩江湖,尋找你們。後來,有了姿兒,帶着她不方便,不能四處找你,就在山裡住下,教姿兒的武功。等她長大後,我們母女倆一起到江湖上找你們。”黃文聽到這裡,看着母親,又看着哭紅眼的劉姿,道:“娘,妹妹,你們受苦了。”
劉姿接着道:“前兩天,我們遇到了丐幫的人,聽他們說丐幫的總舵被人一把火給燒了。我們就覺得好奇,誰這麼大膽敢燒丐幫的總舵。打聽下來,娘就發現原來孟淡在丐幫。娘還聽他說你來了汴京,燒丐幫總舵的就是你和趙光義。我們到趙府打聽的時候,剛好聽到趙光義說,王審琦爲了把你引開,回襄城帶走你要找的人,以此來要挾你。於是,我們就一路追趕王審琦,趁機從他手上搶下馬車和馬車裡的姑娘。”黃文聽到這裡,道:“王審琦以爲引開我去朱仙鎮,就來不及追趕他,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劉芝道:“沒錯。我們搶了馬車,一問,才知道車上是我兒媳婦,看她人又漂亮,又出身名門,心裡不知道多開心。雖然野蠻一點,林仁肇將軍威名四海,女兒像她,一身都是正氣,也屬常理。”劉姿也道:“可好景不長,娘本來想帶我未過門的嫂子回江南,可想到黃風他們在金陵,爲了不與他們碰面,就想引你回不第村。正在開心的時候,誰知半路里又殺出來一夥人。”黃文驚道:“誰?”劉芝道:“還會有誰?就是丐幫的人,以侯世傑爲首,孟淡父子都在,還有一個什麼常副幫主。”黃文道:“那是常平州,武功平平,可爲人很狡猾。”劉芝道:“原來你都見過,怎麼燒他們總舵的時候沒把他們都燒死?”黃文道:“那他們劫了馬車去了哪裡?”劉姿道:“我看他們往西方走了。”黃文道:“那是去襄城的方向。”劉芝道:“沒錯!也是去不第村的方向!”黃文不語,想扶起劉芝,卻見劉芝揮揮手,道:“讓我們先休息一下,侯世傑的降龍十八掌真厲害!”黃文清楚他們主要是受了內傷,血跡斑斑都只是皮外傷,便盤腿坐下來幫劉芝運功調息療傷。
劉芝乍一接觸黃文的內力之際,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內力如此渾厚。順着黃文的內力牽引,通達全身各大血脈。黃文渾厚的內力通行於劉芝全身,其說不出的舒服。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劉芝哇哇吐了兩口黑血出來,頓時神清氣爽,內傷已基本痊癒。她站起身,見兒子大汗淋漓,衣服已全部溼透,方知黃文已用盡內力幫她療傷。蹲下,用手撫摸黃文的臉頰,道:“乖兒子,真的難爲了你,娘這麼多年來的想念都沒有白費。你哪來這麼強的內力?”黃文慢慢收起功力,道:“妹妹,爲娘療傷耗了不少功力,等功力恢復後再爲你療傷吧。”於是,三人上路,讓劉芝和劉姿共坐一馬,自己乘一馬,慢慢向西而行。黃文在路上,慢慢說了自己的經歷。
傍晚時分,三人見路邊有一家客棧,還算比較大,名爲“往西客棧”。黃文見了這個名字想笑,道:“孃親,妹妹,這是專門爲我們而設的。”劉芝道:“那我們老實不客氣進去住一晚吧。”黃文猶豫不決,劉姿在旁道:“我的哥哥,你還在掛念你的美人啊?”劉芝道:“文兒,姿兒傷勢不輕,我們先歇息吧。等你功力恢復,幫你妹妹療傷後我們再全速追趕。”黃文別無他法,只得點頭同意。
三人要了兩間客房,馬匹讓店家牽去後院餵養。黃文先上客房放了包袱,出來的時候卻見劉芝母女的桌子上還坐了兩人。那兩個人都是男子,一老一少,正緊緊的盯着劉芝母女。黃文見狀,走過去,問道:“二位這是幹嘛?”老頭子道:“看美女!”少男道:“你看我們一老一少,美人一老一少,我們四人就是天生的兩對!”兩個男子哈哈大笑起來,但還是色迷迷的看着劉芝母女。
劉芝怒拍桌子,道:“風巔狗賊,再看,老孃對你不客氣!”原來那老頭叫風巔,少年叫風馳,聽起來就是“瘋癲瘋癡”。
風巔道:“芝妹妹,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沒對我不客氣過?”風馳也在旁道:“對!爹,自我記事以來,你就整天跟着這對美人。他們對我們從來不客氣,但我們一直不離不棄!”說完,二人笑得更得意。黃文一聽,對眼前的二人明白大概,原來是兩個無賴。於是,走過去,道:“今天對你們不客氣的,還多了一個人!”風巔父子一看黃文,都木呆起來。風馳道:“爹,你看,娘會不會把姿妹妹許配給了這小白臉?”黃文一聽,差點沒笑噴出來。劉芝怒道:“臭小子,別亂說話!這是姿兒哥哥!”風馳高興起來,道:“爹,我多了個舅子,你多了個兒子!”劉姿內傷未愈一直忍着,這時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死瘋子,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眼睛!”風馳道:“你沒受傷都不是我對手,現在受傷了就更不是對手。姿妹妹,走,我帶你去療傷吧。”說着,慢慢靠近劉姿。
黃文見狀,一劍擋在風馳面前,道:“找死!”風馳看了看伏魔劍,道:“這是什麼劍?我還是第一次見!”風巔也湊過來看,道:“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黃文又氣又笑,收回劍,嘩的一聲把出伏魔劍身,亮在二人面前,道:“此劍名‘伏魔’,專爲除魔衛道,就是對付你們這樣的人!”伏魔劍出鞘,寒氣逼人,泛着黑光,二人不禁往後退了一步。風巔道:“名字是很難聽,但劍是好劍!”黃文道:“還不快走,此劍就要飲你們的血!”風馳卻道:“我看姿妹妹好像受傷不輕,我只想幫她療傷!”劉姿道:“滾!本姑娘不用你幫忙!”風馳看着黃文,道:“臭小子,你來摻合什麼?我們陪着大小美人,關你什麼事?”黃文道:“一個是我娘,一個是我妹,你說關不關我事?”風馳道:“什麼時候多了個野哥哥?”劉芝道:“小子,說話小心點!”然後,對着黃文道:“文兒,教訓教訓這個野小子!”黃文聽罷,長劍一抖,直刺風馳。
風馳沒想到話音剛落就刺了過來,急忙避開。誰知黃文劍招不停,嘩嘩譁幾劍下來,緊逼風馳。風馳無計可施,只得翻騰避讓。等他落地時,大家都笑了起來,劉姿道:“穿成這樣子還敢出門,居然還在這裡大言不慚!”風馳看着大家都嘲笑自己,廳裡有兩個陌生的食客也笑起來,不禁看了看自己。原來黃文劍招高明,他身上的衣服已被劃了十幾個洞,但絲毫沒傷着自己一分。風巔已然看出黃文劍法之高,道:“這位少俠武藝高強,令老夫佩服!”說着,拉兒子到自己身邊,給他披上外衣。然後,轉向黃文道:“請問少俠高姓大名?”黃文道:“在下黃文。若兩位以後再騷擾我的孃親和舍妹,定不會輕饒。”風馳道:“我看你劍法差勁,這樣都沒有傷到我。”風巔卻拉着兒子走出客棧,頭也不回。
看着風巔父子離去,劉姿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劉芝招呼二人趕緊吃飯。這時,突然一人走了進來,道:“黃文是誰?老夫要領教領教你的劍法。”說着,用眼光掃了一下廳裡,卻見只有兩桌有人,另一桌的人見又有人進來,趕緊回客房去了。進來那人大概四十歲上下,長鬍須,雙目炯炯有神,身高臂長,左手拿着一支笛子。
劉芝急忙輕輕對黃文道:“文兒,不要理!他是山西鬼笛杜傳勳,武功邪門的很。”黃文聽了,不語,低頭吃飯。誰知杜傳勳走了過來,道:“你就是黃文?”指着黃文。黃文看着他,都道:“沒錯,正是在下。請問閣下是?”杜傳勳道:“剛纔這大美人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說着,哈哈大笑起來,不用別人招呼,自己就坐了下來。
劉芝道:“我們又沒請你,坐下來幹嘛?這裡不歡迎你!”杜傳勳道:“歡不歡迎我都來了,怎麼樣?”黃文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道:“江湖傳聞山西鬼笛厚顏無恥,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其實,他並不知道山西鬼笛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見他如此無禮,就隨口說說。杜傳勳一聽,怒拍桌子,道:“誰說的?叫他出來,讓他領教領教老子的‘陰陽神笛’。”黃文道:“便是在下!”杜傳勳看着黃文,道:“你真的就是黃文?”黃文道:“正是?”杜傳勳道:“好!”話音未落,笛子從他手中飛向黃文。黃文急忙低頭避開,笛子又飛回杜傳勳手中。
黃文擔心傷着母親和妹妹,道:“此處不宜打鬥,我們到外面如何?”杜傳勳聽了,哈哈大笑走了出去。黃文提着伏魔劍跟着出去。
來到客棧外,卻見外面正過來四人,都騎着馬。見二人出來,勒馬停下觀看。杜傳勳道:“臭小子,看你用在風馳那小子身上的劍法,精妙得緊,老夫今天要好好領教。”黃文道:“我看你意不在此吧?”杜傳勳道:“等我贏了再說!”話音剛落,笛子又脫手破空飛了過來。
黃文知道自己因爲給母親療傷損了大部分內力短時間難以恢復,所以決定以奇招致勝。看準笛子,運力於劍,“唰”的一聲砍出。只聽“當”的一聲,笛子斷爲兩截,掉在地上。那笛子原是由精鋼鍛造而成,但在伏魔劍下,卻如朽木,應劍而斷。杜傳勳大驚,道:“你的是什麼劍?”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笛子剛出招,就斷成兩截。黃文道:“伏魔劍,除魔衛道是也!”杜傳勳道:“伏魔劍,怎麼老夫縱橫江湖二十載,聞所未聞?”黃文道:“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說完,一劍刺了過去。杜傳勳都已習慣用笛子作兵器,眼見笛子受折,只得空手應付。
黃文想的是速戰速決,於是盡全力展開伏魔劍法,招招緊逼杜傳勳要害。杜傳勳沒有見過如此精妙的劍法,左避右閃,急得頭頂冒汗,險象環生。突然,黃文一劍斜刺,杜傳勳躍起避開。黃文順勢上挑,刺向他的襠下。眼看杜傳勳從上落下正要碰上劍尖,卻聽劉芝道:“手下留情!”黃文急忙把劍尖移開,杜傳勳就此撿回來一條命。
杜傳勳落地之際,已驚出一身冷汗,看了看黃文,又看了看站在客棧門口的劉芝,抱拳道:“多謝手下留情!後會有期!”說完,灰溜溜的跑了。黃文站在那裡,見他的身影沒入黑夜中,正欲往客棧裡走。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就是身懷金菊那小子?”黃文回頭一看,原來是剛纔觀戰的那四個人。四人下馬,走了過來,在門口的燈光下,黃文才看清楚四人都三十歲左右,一色灰衣服,戴灰色頭巾,手握長劍。
爲首的一人道:“小子,你沒聽到我剛纔問的話嗎?”黃文聽他說道“金菊”二字,知道是衝着寶藏來的,便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懶得回你。”劉姿卻在門口道:“憑什麼你問話就一定要回你?”劉芝急忙攔住劉姿在身後。黃文擋在門口,目視四人。
還是剛纔那人道:“我們乃‘楚天四霸’,汪氏‘義薄雲天’四兄弟。你就是黃文?”黃文沒聽過“楚天四霸”,劉芝卻知道對方是極厲害的狠角色。“楚天四霸”汪氏四人以“義薄雲天”爲名,分別是汪義、汪薄、汪雲、汪天。黃文道:“正是。”汪義道:“好,交出金菊,免你三人之死!”劉芝道:“楚天四霸又如何,難道就是強盜?”排行第二的汪薄道:“當今天下,就是強盜的天下!弱肉強食!”汪義正色道:“你們還是乖乖交出金菊吧!”黃文道:“我不知道金菊是什麼,更沒有金菊!即使有,也不會給你們!”汪義怒道:“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拔劍出鞘,順勢刺了過來。黃文拔出伏魔劍,與之鬥在一起。
劉芝知道兒子給自己療傷耗了大量真氣,剛纔獲勝已是靠劍法的精妙。但楚天四霸絕不是風巔父子可比,因此,她也分外小心起來,關注二人的一招一式。但見黃文這次使的卻不是伏魔劍法,而是江南最常見的越女劍法。招式平平無奇,但汪義忌憚黃文劍之鋒利,不敢硬碰硬,倒是避多還手少。黃文幾次提氣,都發現內力匱乏,只得一邊纏鬥之際一邊想着脫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