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之後,我決定不再掙扎了。
也許好的心態能夠戰勝一切未知的恐懼。
於是,我優哉遊哉的找了一個牆角坐下來,閉上雙眼,打算再睡一覺。
這次的睡眠就沒有上次那麼安穩了,因爲我又做了夢。
只是這一次,非常詭異的,我竟然和夢中的‘我’融爲了一體。
我清晰的感覺到我自己在做夢,可是我竟然進入了自己的夢的空間,而不是像以往一樣以一個視覺角度看着我自己!
就好像突然闖入了另一個空間一樣,我吃驚的看着自己周圍的場景。
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曾經離情和我說的話:
“在禁裂區,我們唯一和過去的記憶有所溝通的時候,就是做夢的時候。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每當你做夢的時候,你會化作一雙眼睛,以一個俯視的角度看着你自己曾經發生的事。但凡來到禁裂區的人,都是精神或者心理曾經受過創傷的人,所以,夢的存在有時候會幫助我們找回曾經遺失的記憶或者扭曲的情感。”
“也就是說,也許有一些你忘記了,或者記錯了而影響到你的現在的記憶,也許會在禁裂區的夢中找回。”
我問她:“那我們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眼睛去看自己發生過的讓自己痛苦的事,卻無能爲力嗎?”
“沒錯,因爲禁裂區不是幫你改變過去,而是叫你接受過去的地方。但是,你是個例外,金髮曾經跟我說過,你是因爲雙重人格而來的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在禁裂區存在的歷史之上,只有過一個和你一樣的情況的人。你們雙重人格的人由於本身就具有兩個意識體,所以你們看到的夢,是不是和我們一樣,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曾經和你一樣的那個人,最後他的夢,他本身都可以參與其中。但是這其中到底是好是壞,我無法告訴你。”
此時,當我很清晰的意識到我自己確實是在做夢,是在那個石屋之中睡着了進入的夢的世界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看着眼前這個清晰的,夢的世界。
回憶起離情和我說的話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只記住了離情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只記得我多麼依賴她懷念她,卻忘記了很多她曾經告訴我,交給我的東西。
離情曾經清楚的告訴過我,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因爲我有雙重人格。
我的雙重人格在生前是我的罪惡,但是在這裡呢,我卻是與衆不同的那一個。
這是否能夠在將來的某一天告訴我,我到底該走怎樣的路?
“嘟嘟嘟————!!”
一陣汽車的鳴笛聲將我的思緒拉斷。
我驚恐的四下看了看。
沒錯,我現在是在夢中,並且,我並不是以旁觀者角度,而是意識體全部都進入到夢中了!
難道,這個夢可以幫我找回我殺死高祈學長的那段記憶嗎?
雖然那是我不想回憶起的記憶,可是如果那段記憶對於我來到禁裂區有了真正的解釋呢?我該去探尋嗎?
我看了看四周,這個夢的世界,就是我生前的世界。
此刻我正在我的學校正門前方不遠處的那條大道的道邊。
擡頭,看了看久違的藍天和陽光。
眼淚就這樣滑落下來。
我並不想哭的,可是誰也不會了解,我有多麼想念這陽光。
生前總是覺得太陽高掛的時候很刺眼,很喜歡窩在屋子裡面,對於世界末日太陽爆炸那樣的言論也從來沒有過任何擔憂。
可是,自從我去了禁裂區,自從我失去了與這個活生生的世界所有的聯繫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麼依賴這個世界。
這久違的熟悉的暖暖陽光,還有這真正的天空,如今都是我的奢望。
“我操,大爺,您碰瓷也不帶碰的這麼假冒僞劣的吧,你好歹整個番茄醬啊,你這,這,這老乾媽豆瓣醬你也往腦袋上抹,咱能不能敬業一點兒啊?”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那是豆瓣醬,你還從我老頭子腦袋上偷吃了點兒啊?你這小夥可不地道!”
“大爺!來我車前一倒碰瓷的人可是您啊!您還說我不地道!”
前方街口這一段戲謔對話傳入我的耳中,我不禁熱汗直流。
我理解我生前作爲一個善良的少女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我在夢中卻首先回憶到如此奇葩的反應社會現實的事件,還擅自篡改了一段臺詞,這好像不是憤青,而是逗比的夢吧。。。。
豆瓣醬。。。
我自己的想象力我也是醉了。。。
都說夢由心生。。。。
眼見越來越多的人往前面的那條街口涌去。
這世界就是這樣,災難總是讓人避之不及,熱鬧和閒事卻能吸引那麼多人往前湊。
而我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吵吵鬧鬧的地方,於是,我側頭看了看這所學校。
原來夢的是大學啊....
還好夢的是大學.....
雖然大學也受到了很多歧視,可是總比那暗無天日的高中強,而且,也許還能看到他溫柔和煦的笑容吧....
想到此,我擡手擦擦眼淚,給自己打氣。第一時間更新
加油黎慎,你在禁裂區呆了也有很久的時間了,應該變得堅強了,去面對他吧,哪怕只是在夢中,也再面對他一次,讓他原諒你!
於是我大步走進了夢中的大學。
“阿慎,你幹嘛去啦,我找了你好久了。”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渾身一震,不過想了又想,我還是決定穩定心緒,回頭面對來人。
穿着那身印着皮卡丘的長袖的柚子歡快的向着我跑來。第一時間更新
我微微低頭看了看我自己的衣服,果然,也是那件印有和她身上一樣的皮卡丘的長衫姐妹裝。
嘴角流瀉一抹苦笑,黎慎啊黎慎,你到底是恨極了她嗎,以至於你要在夢裡都要第一個夢到她,而不是一直都相見的高祈學長?
爲什麼仇恨總是比愛更讓人難以忘卻?
既然是在夢中,既然是在重複着以前的回憶,那麼就讓我用以前的樣子融入其中吧。
於是,我擡頭勉強的笑了笑,輕聲說:“我正要回學校。”
“走啊一起。”柚子蹦蹦跳跳的跟過來,自然的挽上了我的手。
她的眼睛澄澈而又明亮:“你不能離開我的喲,阿慎,你,知道吧:”
我聽到內心深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唉...拒絕她啊...
最終,我強迫自己笑靨如花:“我知道。”
柚子滿意的將我挽的更緊:“走啦,去食堂吧,餓不餓?”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跟着她的腳步,任由她拉着我,走向食堂的那棟樓。
食堂那棟樓在男生三號宿舍樓的後身,要穿過去才能夠走到。大學的面積到底是不同於初高中,去一趟食堂也要走上個十來分鐘。
走到男生三號宿舍樓樓下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得快了一些。
而當我聽到那句:
“高祈學長我愛你!!”
我更是嚇了一跳。
擡眼望去,前方圍了十幾個人,而中間那個似乎是個很漂亮的女生,正將雙手擺成一個喇叭型,放在嘴邊,對着男生三號宿舍樓二樓的一個陽臺大聲喊着。
她喊的是‘高祈學長我愛你。’
“哇哦——————!!”圍觀的人一片歡呼。
在大學裡,這樣熱情的告白雖然不是天天都有,但是也很常見。
女寢室下襬蠟燭,男寢室下直接高呼。
似乎女生告白還是更容易一些。
“咦快看快看,是大四的高祈耶,他出來了,他出來了!”
“真的是他啊,聽說他一直都很火呢,這不,都大四了,要走的人了,還有這麼年輕的小學妹親自跑來表白。”
“表白有什麼用啦,聽說這高祈大學四年都沒有處過一個女朋友哦,有人都懷疑他是不是彎的....”
“哎哎別瞎說,那麼帥那麼溫和的人怎麼會是彎的呢?”
“那可說不好哦,越是優秀的人越覺得沒有女人能配得上他,就越是口味奇特,想找同性的刺激啦。”
“不過你別說,要是說到口味奇特,我聽說啊,這高祈唯一總是主動搭話的那個女生,是個精神病呢?”
不知不覺走到了圍觀人羣附近,耳邊就充斥着這些言論。
我低了低頭。
“阿慎,那是你喜歡的學長吧,你不要擡頭看看他嗎?”耳邊傳來柚子潮溼的聲音。
我擡頭看了看她溼漉漉的眼睛,然後,毫不猶豫的轉頭看向二樓陽臺露面的高祈。
大概是沒想到我能如此勇敢的擡頭直視過去,我感覺到抓着我的手的柚子的那隻手,似乎僵了一下。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沒有人察覺到的微笑。
眯着眼睛,看着陽臺因爲被樓下吵鬧而引出,卻在看見我之後,微笑着和我對視的高祈學長。
呵呵,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黎慎,我是禁裂區的西區區主黎慎,這只是我的一個夢,在我的夢裡,柚子,你還想要來看我的懦弱無助,想讓我無能爲力最終只能尋求你的幫助嗎?
你做夢。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她,你快回頭看。”
前方議論紛紛。
沒關係,我依舊驕傲的擡着頭,看着對面二樓陽臺上,那個笑的如同春風般溫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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