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將種阿毓

內監送上溫茶,司馬安慢條斯理的在脣邊抿了一口清茶。

另一側的內監遞上溫熱的軟帕,司馬安接了過來,在臉上抹了抹,一把扔回木質托盤中。

毫不在意的道:“朕本儒生,以禮傳家。不過雅謔,楊氏女郎着相矣。”

楊毓丹脣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張揚灑脫的笑意,緩緩的道:“陛下以放眼天下,以他人門楣做謔者復有凡幾?”楊毓緩緩的搖搖頭,踏着凌波微步退回到聊城士族中間。

司馬安一聽這話,卻不禁一笑道:“你這女郎,口舌恁地尖利!真是個將種!”說完,他一伸手,內監立刻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楊毓揚脣而笑,揚聲道:“阿翁東征羯人,北戰鮮卑,戰死沙場,阿毓爲阿翁後人,不是將種,又是何人?”

桓七郎揚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削玉似的病瘦面頰微微泛紅,拱手彎腰對司馬安笑道:“今上不知,我這阿妹曾得樊公明盛讚,有詭辯之才,今上這一句贊,正應了此名非虛。”他彷彿不知曉司馬安對楊毓這句話是帶着怒氣的,笑的自然。

桓七郎這一句周旋,讓楊毓不禁側目,這句話來的及時,來的恰到好處!

司馬安微微挑眉,眸光在楊毓那清豔的身姿上停留一瞬間,抿脣而笑。

接着,起身離去,再無一句話。

浩大的儀仗離去,衆人皆是跪地送之。

自今日起,楊毓不畏皇權的名聲,恐怕就此落下了,她有些害怕,是真心的害怕,以至於不知何時,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掌心也無一絲感覺。

浩浩蕩蕩的聖駕走遠,一個微涼且骨節均勻的手掌撫上她的頭頂,楊毓身子還維持着微微俯身的動作,突如其來的安慰,楊毓眸光略微慌亂一瞬。

耳畔傳來那人清高淡遠的聲音:“膽子真是不小。”

楊毓脣角燦然一笑,她修長潔白的頸子弧度優美,聲音低低的道:“阿毓可有浪得虛名?何須畏懼?”

王靖之右手順着楊毓那烏黑髮亮的秀髮撫了下來,最後,撩起一縷帶着暗香的髮絲。髮絲順滑的自他指間落了下來。

王靖之忍住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緩緩收回手,笑着道:“曜巷有小院,足可安置卿卿,且隨固塵去安頓吧。”

楊毓微微擡起頭,看向那清俊絕塵之人,雙脣微笑道:“郎君將阿毓視爲外室之婦?”

王靖之眉宇間輕輕一挑,脣間閃過一絲邪意,笑着道:“無。”他負手而立,分明玉樹蘭芝。

楊毓不禁笑出聲,笑聲就如山間清泉緩緩流淌過人心,她一扭身走向自家的馬車,直到走到馬車邊,楊毓轉眸笑着看向站在遠處的王靖之,神色朗朗如日月之入懷,揚聲道:“郎君無須擔憂。”說着,她朝着王靖之眨眨眼,彎腰鑽進了馬車中。她的聲音清亮,字字擲地有聲,便是那一挑眉,一眨眼,活潑生動的讓人心尖兒一顫。

王靖之低低的一笑,暗自搖搖頭。

:“郎君,曜巷的院子已然安排好了。”自到達城門口就不見蹤影的楊固塵踏馬而來。

王靖之身側的下僕扶住他的手臂,王靖之淡笑道:“你家表妹嫌我多管閒事。”他轉過清亮的眸子看向楊固塵道:“是否我多行此舉?”

楊固塵啞然,尷尬的笑笑,緩緩的道:“阿毓個性清傲,非一般女郎。”

王靖之略微搖頭笑着道:“得見聖顏卻能神色如常,不卑不亢,怎會平凡?”

楊毓靜坐在馬車中,不一會兒,靜墨帶着一青年郎君來到馬車外。

遙遙看去,那人頭戴青巾,身穿短衣,腳上一黑履,一白履。

掮客雖不是真正的商人,卻行中間介紹之務,雙手來往皆是銅臭,世人皆不齒其投機倒把,所以掮客地位與商人一般無二的低微,鞋履不得一對兒。

那掮客雙手微微一拱,笑着道:“貴女可要置地?不知可有相看好哪一片?”

那人神色帶着些輕蔑,似見慣了楊家這般的小門小戶,絲毫不放在眼中一般。楊毓也不怪他,淡漠的道:“淮水北岸,不知可有待售的宅院?也不必太大,能容下我與家中十幾個下僕便好。”

:“淮水北岸?”掮客有些詫異,目光不由得透過朦朧的帷幕,打探着馬車裡的人。靜墨與祺硯皆是不忿,祺硯冷聲道:“爾是何等身份,也敢窺探士族女郎!”

掮客尷尬的一笑,眸光更是不屑道:“女郎初到金陵王地,恐怕不止城中房舍價值幾何,小人手中倒是有幾處風雅的小院,不過偏遠些。”

他的話還未說完,楊毓緩緩的道:“我要淮水北岸的房舍,若無,你便去吧。”

掮客抿抿脣,滿不在意的揚揚頭道:“淮水北岸呂府正尋有緣人售屋,價值幾何。”他微微頓了頓道:“女郎自去問吧。”說完他隨意的拱拱手,揚長而去。

:“太也無理!”祺硯秀美的笑臉一皺,不由的怒聲道。

楊毓淡然的道:“此乃金陵,王公諸侯遍地皆是,似我這等身份,不怪他輕視。”說着,楊毓對外間的王叟道:“叟,去淮水北岸。”

楊家的馬車緩緩起行,悠悠的進了城門。

外間的車伕王叟略有些奇怪,女郎何曾到過金陵?何以指定了那淮水北岸?未及多思,趕着車馬向淮水邊行去。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王叟初到金陵,實在是尋不到路,將馬車悠悠停下,朝着路邊行人揚聲問道:“敢問郎君,淮水北岸如何行至?”

那人略愣了愣,朝着王叟拱手施禮,滿面尊敬的指着左側的岔路道:“前行兩百步右轉既是南岸烏衣巷,左轉爲北岸。”

王叟見此人尊敬的恨不能將腰彎成兩折,心中奇怪,道了句多謝,便駕車離去。

王叟笑道:“女郎,金陵人真真多禮,不過問個路,何必如此?”語氣歡快。

楊毓低低的笑了一聲道:“我們這十幾駕馬車突然來此,那人以爲我們要去烏衣巷,料想我們是王謝二家之人。”

:“甚?”王叟略微擡高聲音道:“我分明問淮水北岸,他怎恁地多思?”

楊毓略微搖搖頭,笑着道:“烏衣巷毗鄰淮水南岸,不怪他誤會。”

王叟口中朗聲大笑,哼着一曲輕快的北地民歌,一甩馬鞭,馬兒加快步子朝着淮水北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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