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
魔心大祭司明顯是不徒風他了啊,連雪心子要取走這樣的事情,都只跟雪覺這個少宗主說。
聽到他的話,雪覺暗翻了一個白眼。
所以,父親這樣的小人物不敢質疑的事情,想讓他去質疑,這可真是親爹啊,親生的爹!
“父親,你打算怎麼處置三姐?”他問。
“這個……”
提起雪蔓玉這個不省心的,雪宗主卻是一臉爲難。
“覺兒啊,她畢竟是你三姐,你這……”哪有親弟弟這麼着急想要父親處置他姐姐的啊,這不是亂來嘛。
“她要不是我親姐,您的親女兒,徒風宗能由着她爲非作歹?”雪覺沒有再給雪宗主護着雪蔓玉的機會,直接問。
“父親,我這麼問您吧,這些年,三姐做的那些個事情,您應該都是知道的吧?暗地裡也替她善了不後了,如今,她都敢將主意打到千大人的身上去了,您還要由着她嗎?”
“那爲父能怎麼辦?”
雪宗主也是無奈,輕嘆了一口氣。
到底是他的親女兒,又與母親長得那般相像,他實在是下不去這個手,讓雪蔓玉去吃苦啊。
“呵。”
雪覺見着自己父親那副無奈的模樣,都被氣樂了。
搞到最後,父親只是在魔心大祭司的面前空口白牙地保證了一番,餘下的,什麼都不做了,是不是?
“父親,您不會是以爲,只要魔心大祭司見不到三姐,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這……大祭司應該不會與蔓玉計較的吧?”
雪宗主愣了一下神,有些猶豫地問自己的兒子,雪蔓玉方纔,也只是一時不知道兩位大人的身份,纔會這般魯莽的吧?
等她在宗祠被關幾日,應該就會想明白了,遠離千大人了。
“父親可真是大氣啊。”
雪覺嘴角微勾,顯露出一抹嘲諷。
“前幾日母親身子不適,應叔叔過來看母親了,想必父親也會大氣地讓應叔叔多住一些時日的吧?
即是如此,
我便安排下去,讓應叔叔住到母親院子旁邊的那個院裡去,這樣也方便他照顧母親了,您覺得怎麼樣?”
“你敢?!”
雪宗主一聽這話,頓時黑臉了。
那個姓應的怎麼還沒有離開呢,他以爲姓應的早就走了呢。
“雪覺,你是翅膀硬了,會跟爲父作對了是不是?那個姓應的不安好心的,你不知道嗎?爲父要不是……會留着他經常來看你母親嗎?”
“您也知道不該如此?我還以爲您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呢,要不然,三姐之前所做的事情,您怎麼會那麼無動於衷呢?”
雪覺笑笑,道。
應叔叔是他母親年輕時候的好友,兩人結了異性兄妹,往來頗深。
但即便應叔叔與他母親之間,並沒有男女情愫,父親還是不放心,只是應叔叔來了徒風宗,一準就會派人盯着的。
也不是父親不想趕應叔叔離開宗門,而是趕不走。
一來,是父親拗不過母親,不好破壞在她心裡的好印象,二來嘛,是父親根本就打不過修爲比他高強的應叔叔!
“我這……”
雪宗主一時無言可對。
“父親,您以爲身爲魔心大祭司那樣的存在,會由着別的女人,窺視她的夫君嗎?”雪覺見他不說話,又繼續提醒。
“您會不會太天真了,以爲魔心大祭司會放過三姐?還是你真的不知道魔心大祭司在霧龍山,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覺兒,你怎麼好似跟你三姐有仇呢?”雪宗主無奈,看着自己的兒子,問。
非得逼着他處置自己的女兒,他的親姐姐嗎?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啊,兩人可是親姐弟啊,有什麼仇什麼怨的?
“呵。”
雪覺嗤笑一聲,眸色認真地看着雪宗主。
“父親,您不妨去問問,整個徒風宗哪個弟子,不覺得跟雪蔓玉有仇呢?弟子們也只有在您的面前,不說雪蔓玉的壞話了吧?”
“呃。”
雪宗主徹底被噎住了。
有這麼一個女兒,他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有暗暗磨牙的份兒!
“那你覺得,該怎麼懲治蔓玉纔好?”他問。
“今日天色將亮,等到晚間,將她送去思過崖吧,那裡比較適合她。”雪覺想了想,道。
“思過崖?這不妥吧?”
思過崖那個地方,是犯了錯的弟子纔去的,被送上去的人就得在那裡自生自滅,等懲罰的日期過了,才能被接回來。
雪蔓玉雖然犯了錯,但到底是他的女兒,怎麼能被送到思過崖去呢?
那個崖上,不知道有多熱呢,雪蔓玉更是連做飯洗衣都不會,送上去之後,她能活成什麼樣子啊?
“我也覺得不妥。”
雪覺見他又猶豫,煞有其事的點頭。
“要不,您代她去?子不教父之過,或許您代三姐受罰,魔心大祭司會更樂見其成也未可知呢?”
他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父親,覺得父親真的是中雪蔓玉的毒太深了,之前難道他是沒有看到,雪蔓玉是怎麼在千大人的面前丟人現眼的嗎?
而且,依着雪蔓玉的性子,他都不用猜,就能夠想到,只怕她到現在被關進宗祠了,都沒死心呢。
“呃。”
雪宗主尷尬了,更是有些心虛。
“這就不必了吧,蔓玉這次實在是行事太過了,便罰她去思過崖思過吧。”
他可不想去思過崖呢,魔心大祭司在徒風宗,他還得好好的招待呢,可不能玩消失的這一套。
“今晚,就讓大長老送蔓玉入思過崖。”他道。
等他今日選兩個侍女,跟着蔓玉一同入思過崖照顧她吧,也省得夫人擔心了。
對於雪宗主的想法,雪覺心裡明明白白的,哪能不知道啊。
等他與父親又說了一會兒話,離開文殿時,就將自己身邊的隨從給叫了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少宗主,您這……真要這樣辦嗎?”隨從眉頭一挑,心裡都樂開了花,但臉上還是裝做爲難地問自家主子。
“你就裝吧!”
雪覺白了隨從一眼,心裡跟明鏡似的。
徒風宗的這些人,除了父親之外,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看不慣雪蔓玉的,她如今要被送到思過崖去了,這些人只怕開心得都要飛起來了吧?
“趕緊去辦,要是出了岔子,我拿你是問!”
“是,少宗主。”
隨從連連應聲,下一刻,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等他離開之後,另一個隨從才從遠處走了過來,到了雪覺的身邊,低垂着腦袋。
“少宗主,您交代的事情辦妥了。”
“嗯。”
雪覺點了點頭。
“他離開了?”
“是,少宗主,小的親自跟着魏公子,眼見着他離開後,纔回來覆命的。”隨從道。
他心裡暗歎了一口氣,這些年,爲了雪蔓玉這位三小姐,他們少宗主沒少花銀子,就如同今日離開的魏公子一般,他的宅子,便是少宗主從中斡旋,找人買下來的。
從中,少宗主還給魏公子添了不少銀子,好讓他在別處,也能夠輕鬆的生活。
可惜了少宗主,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姐姐呢?而偏偏宗主這人,還無限地寵着縱着三小姐,讓徒風宗的弟子,都是無語加無奈。
……
一個屋子裡,臉色有些蒼白的貴夫人,手裡拿着的茶盞,在聽到侍女的話後,緩慢地放到桌面上。
“你說的是真的?”
她微眯了下眸子,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夫人,這是宗主下的命令,今晚便會送三小姐上思過崖。”侍女恭敬地回道。
“呵。”
雪夫人輕呵了一聲。
“他倒是終於捨得了啊。”
“說是少宗主提的意見,宗主無奈之下才答應的。”侍女又道。
“原來是阿覺提議的。”
雪夫人搖頭,對於這個丈夫,也是莫可奈何。
她還以爲他終於開竅了呢,哪裡知道,是迫於無奈才做的選擇呢?
“阿覺是什麼意思?可有什麼話傳過來?”她問。
“回夫人的話,少宗主的意思是,宗主該是不會放心三小姐獨自一人前往思過崖的,必然會派人前去照顧三小姐的衣食起居,他希望您能將人安排在宗主的前頭。”
侍女又道。
“死性不改!”
雪夫人暗暗地磨着牙,罵了一句。
這個女兒她是已經失望至極了,連她這個母親的話,都是從來不聽的,仗着有父親寵她,無法無天了。
“這陽奉陰違的事情, 他都敢幹,真當魔心大祭司是那種會受他矇蔽的人嗎?”
懲罰便懲罰了,竟然還想要派人前去照顧?他是想要讓雪蔓玉去思過崖思過的,還是去享福的呢?
要真是這樣幹了,以後雪蔓玉從思過崖回來,只怕是會更加囂張了吧?
“本夫人真的是……”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感覺雪宗主不是阿覺的父親,倒是阿覺,像是個殷切叮囑自己兒子不要犯事的父親。
她那個夫君,倒像是個沒長大的兒子呢!
“你去安排兩個侍女,讓她們跟着蔓玉一同入思過崖,該怎麼做,你該知道的。”她吩咐侍女。
“是,夫人,奴婢明白。”
侍女哪裡能夠不知道啊,見到少宗主的隨從之時,兩人已經就雪蔓玉上思過崖這個事情,討論了一番了。
就是要讓雪蔓玉這位三小姐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好好改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