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溪一如往常的給宜安郡主檢查身體。
在確認她身體並無惡化之後便緩緩的收起手指並將情況告知於她。
宜安郡主聽聞高興非常:“本宮也覺得身體比起之前好上不少,這些都多虧了白大夫。”
“是郡主謬讚了。”白夢溪十分謙遜的回答。
宜安郡主甚是滿意她的態度,眼眸含着笑意便問起她上回進山受傷的事情。
“多謝郡主關心,在下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如此便好。”
二人閒聊片刻之後,白夢溪便適時的詢問起她“不死草”的下落。
宜安郡主面色顯然僵了一下,緊接着就聽到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底下的人四處蒐羅,可聽說過的人都道是傳說神物,這世間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白大夫,是不是沒有不死草,本宮的命就止於此了?”
她淡淡的說着,原先的高興也瞬間蕩然無存。
白夢溪一邊觀察着她的情緒一邊悠悠的說道:“唔,按理來說的確如此,畢竟郡主體內的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時間拖得越久自然對您也不好,只是他們說的也沒錯,不死草的確是傳說之物,不能找到也是理所應當,不過……”
白夢溪頓了一下,沒有繼續下去,臉上更是多了一層欲言又止。
宜安郡主見狀,心中不知怎麼回事燃起了一抹希望,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纔開口道:“白大夫有話直說便是。”
白夢溪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了重大的決定才緩緩開口道:“既然郡主信任於我,在下說什麼也不能因爲不死草的緣故而放棄您,所以這段時日除了給郡主把平安脈做常規治療之外,我還翻閱不少古籍,從以前所看到的古籍中尋到了一種特別的施針方式,就是不知道郡主可否願意陪在下一試?”
“特別的施針方式?”宜安郡主不解的看着她。
白夢溪連忙解釋道:“對,就是一種特別的施針方式,需得讓郡主坐入藥浴中再將銀針刺入十指指腹再用內力將體內的毒血給逼出,不過我並沒有內力,不過可以用一種手法達到同樣的目的。”
宜安郡主聽得雲裡霧裡,但是有一點她聽明白了就是這種施針方式不同於以往,而且還可以把她體內的毒血給逼出來。
“這種施針方式是不是有危險?”
白夢溪沉吟片刻,最終點點頭:“不錯,因爲此種方式我從未試過,所以只有五分把握。”
一旁一直沒敢吭聲的賀夫人,這會子聽到這句話立馬就不行了,直言道:“才五分把握,那豈不是說剩下五分就是……”
那個字她一直都忌諱着,所以沒有說出來,但是臉上的神情卻表達的一清二楚。
白夢溪抿着脣,沉下聲音說道:“的確如此,所以就看郡主敢不敢賭一把了。”
“白大夫,你可千萬別開玩笑,賭輸了那是要人命的。”
白夢溪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宜安郡主。
宜安郡主也抿着脣沉默不語,眉頭緊鎖,顯然是在思考這種事的可行性。
良久,就在白夢溪以爲宜安郡主會直接拒絕的時候就聽到她淡淡的問道:“白大夫,可否容我想一日?”
“自然,這件事關乎於郡主的性命,考慮再久也是應該,只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您,那就是這種施針方式也得看您身體狀況,要是發生惡化,怕是這種方式也是不可行。”
宜安郡主微微一僵,面帶淺笑的點點頭說道:“是,本宮知道了。”
“如此郡主就好好考慮考慮,在下先退下了。”
待白夢溪一走,裡頭的賀夫人就再也坐不住直接開口:“宜安,千萬別答應,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咱們賭不起,實在不行就再加派人手去找那個什麼不死草,一個人不行就兩個人,兩個不行就十個人,一百個人,一千個人,把能遣派的人統統派出去,再不行就上摺子給陛下,讓陛下想想法子,總會有好結果的,不是嗎?”
宜安郡主背靠着軟枕,面色又開始有點蒼白的模樣,一陣輕咳過後才虛弱的說道:“楠兒,我明白你是擔心我,可你瞧瞧我如今的模樣,和死又有何區別,再者不死草到底存不存在這個世間誰知道呢?”
“宜安,那你的意思是?”
“趁着我現在身子還算不錯,白大夫又有了一個新法子,試一試又何妨,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嘛。”
“宜安!”
賀夫人急急的喊了一聲,甚至想要讓她打消這個想法。
宜安郡主卻艱難的擡起手讓她暫時別說話。
“楠兒,我心意已決,不過在此之前需得做些準備,還得讓你幫我一把。”
“宜安,你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便是,只不過你當真想好了?”賀夫人顯然還是有點不死心再次追問了一句。
宜安郡主重重的點頭算是回答緊接着便說一句歇一會兒的吩咐事。
賀夫人一邊聽着一邊心驚不已,這分明就是在交代身後事。
宜安郡主一邊說着,賀夫人一邊流着眼淚。
“宜安,你怎麼能這麼安排。”
“楠兒,這般是對府中上下最好的安排,到時我會寫上一封摺子,就有勞你同賀大人說一聲,讓他派個穩妥的人送去京城,至於白大夫和丁老,二人畢竟爲了我的身子勞心勞累,我也沒什麼好給的就把我在府城名下的莊子都交給他們就是,其他的就任由你處置好了。”
賀夫人見她如是說,到底沒有再反駁,只是暗暗的記住。
“楠兒,事情差不多就這樣了,我乏了想歇會兒。”
賀夫人抿着脣說道:“宜安,那你就好好歇息吧,我這就回去把這些事給記上,只要是你說的事我都會一一安排好,你放心便是。”
“你辦事,我從來都放心。”
賀夫人離開之後,沒一會兒玉竹就來了。
“白大夫,郡主有話讓我帶給您說是您說的方法她決定試一試,還請您務必盡力。”
白夢溪一點也不詫異宜安郡主的決定,反而在聽到這個回答,心裡頭暗自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