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過去了。
炎日的夏季也開始漸漸轉涼。
白夢溪的衣裳也從輕薄衣衫變成稍稍厚實一些的衣裳,不變是她每日依舊按照規矩去給蘇夫人請安。
一如此刻。
“夢溪給母親請安。”
蘇夫人一向起得早,夏日裡喜歡趁着日頭還未出來的時候在院子裡乘涼,這會子卻是在園子的亭子裡。
“夢溪來了,快快坐下。”
蘇夫人見到白夢溪也是高興的緊,連連招呼她挨着自己坐下。
白夢溪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還不忘給她沏茶水。
“夢溪,這段時間讓你自己一人打理府裡的事情可累?”
自蘇遠之離京之後,蘇夫人擔心白夢溪胡思亂想便慢慢的將府裡的事務都交給了她,幾天前更是直接讓她自己一個人操辦,還說什麼她年紀大了勞累不得。
白夢溪明白她的好意,自然也就順着她的意思接手了府裡的一切事宜。
每日除了要看賬本之外還得聽管家的彙報以及一些莊子上的人彙報,甚至就連採辦管家的彙報都要認真的聽。
她現在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府裡的一切開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多謝母親關心,一切尚可,算不得勞累。”
蘇夫人聽着她的回話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笑道:“當初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慧的,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倒是不枉費我對你的期望,不過這話也說回來了,你要是覺得累了可不準不說,一定要告訴我,明白嗎?”
“母親,夢溪明白。”
蘇夫人看着她如此乖巧的模樣,心中越發的熨帖,甚至覺得她要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
當然,不是女兒是兒媳婦也行,反正都是白家的人。
蘇夫人看着她越發的慈愛,更是忙不迭的給她夾早膳,試圖把她給喂胖。
白夢溪早已習慣蘇夫人的熱情,乖巧的把她夾給自己的都吃掉。
等吃好喝足後,桌上的早膳統統被人給撤下,蘇夫人才說起正事來。
“夢溪,昨兒北邊有信送來,因爲太晚了母親就沒讓人去打擾你,現在咱們也用好早膳了,那就一起看看吧。”
“北邊?”白夢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緊接着便精神道,“母親說的可是遠之派人送回來的家書?”
蘇夫人好笑的反問道:“那不成北邊還有別人給咱們寫家書不成?”
“母親,好母親,快快拿出來給我瞧瞧吧。”
蘇夫人對於白夢溪的撒嬌十分的受用,哪裡還敢逗她,直接就從袖子裡將家書給拿了出來。
“喏,你瞧瞧吧。”
白夢溪看到家書還沒拆封有些意外,不過眼底卻是止不住的驚喜,小心翼翼的將家書給撕開,從裡面拿出一張薄薄的紙,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
“再有半月便至邊境,一切安好,勿掛念。”
白夢溪看着這熟悉的字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便將家書遞給了蘇夫人。
蘇夫人草率的瞥了一眼便沒好氣的說道:“我原以爲這小子娶了媳婦多少也會改掉點性子,如今一瞧也沒變多少,一貫的清冷,一貫的少言寡語,就連家書也就是這麼一句話,不知道的還以爲一封家書要費他多長時間。”
白夢溪瞧着蘇夫人這副果然如此又憤憤然的模樣,忍不住的替蘇遠之說句話:“母親,想來應該是行軍趕路太累了,您就莫要怪他了。”
蘇夫人意外的瞥了她一眼笑道:“我還以爲你這丫頭會比我更加生氣,沒曾想你倒是給這小子說起好話來了,怎麼,怪我罵他了?”
“母親,我哪敢啊?”
蘇夫人抿着脣揶揄的她幾句就瞧見白夢溪的臉紅的跟什麼似的更是笑的不行。
白夢溪嬌嗔的看了她一眼,索性不再理會,側過頭讓底下人給自己準備紙墨,說是要寫回信。
等她的信寫的差不多之後,白夢溪便仔細的疊好放入信封之中,回頭看向蘇夫人問道:“母親不寫嗎?”
“你寫了就行,反正說來說去不也就是問上一句平安與否?”
白夢溪一噎,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就有人匆匆過來稟報說府外有一名叫蘇木的小子說是要求見她。
“蘇木?”白夢溪驚訝的看着眼前之人。
“回大少夫人,的確是叫蘇木的人,他說是有要事找您相商,問您今日是否有空去趟水雲間。”
府裡上下都知道她開了一家酒館,而且生意還不錯。
白夢溪想着自己也確實是有些日子沒有去見蘇木了,而且蘇木說有事相商怕是真的。
她抿了抿脣便看向蘇夫人:“母親,您看這……”
“我記得以前遠之同我提過,說是這蘇木是你認下的弟弟?”
白夢溪想了想回答道:“確實算得上是我弟弟。”
“既然如此,那你去見見倒也無妨,不過身邊卻不得不帶人,夢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夢溪一愣,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說道:“那就勞煩母親身邊的餘嬤嬤陪我走一趟了。”
“也好,餘嬤嬤。”
一旁站着的餘嬤嬤見狀立馬就走上前來:“奴婢遵命。”
隨後,白夢溪便帶着餘嬤嬤直接出了府門直奔水雲間。
一到水雲間,蘇木就眼尖的瞧見了她,二話不說就跑了過來:“夢溪姐。”
白夢溪看到他也挺高興的,但是在看到他一臉着急的模樣,心裡卻猛地咯噔了一下,皺着眉頭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值得你跑去將軍府找我?”
“夢溪姐,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咱們去樓上雅間說罷,對了,李老他們也在。”
白夢溪再次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不過她到底沒有在這個時候追問下去,而是跟着蘇木直接上了二樓,一推開雅間的門,就看到裡頭坐着的不止是李老和蘇老,甚至還有自家師父和怪老頭丁長生。
“老頭,丁老,你們什麼時候回來了?”
古沄宜在聽到白夢溪這樣喊自己的時候,眉頭緊蹙,沒好氣的喝道:“你這死丫頭,這般沒大沒小的,還有沒有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