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這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順便朝着丁長生挑了挑眉。
丁長生卻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直言道:“行了,錢老頭說這麼幹什麼,難不成老夫還護不住一個丫頭片子不成?”
白夢溪心下不由的一暖,感激的看了一眼丁長生。
丁長生淡定的接收她的感激便又道:“白丫頭,累得你在這裡聽這錢老頭絮絮叨叨一些有的沒的,想來你也是累了,先回二樓歇息一會兒吧,晚些時候怕是還有人要來呢,到時怕是得辛苦你了。”
“丁大夫言重了,身爲醫者,救人治病是本職,哪裡談得上辛不辛苦,不過既然您和錢老有話要說,那我便先行告退了。”白夢溪很是識趣的說道。
不過這話卻讓丁長生眉頭一皺,眼看着人就要走了,趕緊說道:“等等,白丫頭,你叫這錢老頭,錢老,爲何叫老夫是丁大夫?”
“呃!”
白夢溪一愣,顯然沒料到丁長生會忽然因爲這種事而喊住自己,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迴應,面犯難色,求救般的看着錢老。
錢老卻是輕輕一哼:“說明這丫頭恭敬我,怎麼着,丁老頭你莫不是吃味了吧?”
丁長生纔不承認自己的確是有些吃味,哼哼一聲,看着白夢溪直接強勢的說道:“老夫可不管,日後白丫頭你就稱呼我丁老吧,實在不行就喊二師父也行。”
“喲呵,你個丁老頭還要不要臉了。”錢老又忍不住嗆聲起來。
白夢溪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丁長生在試探自己呢,後背不禁冒出一層冷汗,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朝着丁長生笑了笑說道:“丁老說笑了,您知道的,我並無師承,哪來的師父,您二位既是有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白夢溪可不管他們倆再說什麼,趕緊就離開了。
丁長生看着白夢溪那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眉頭不禁蹙起,輕輕的嘆了一聲,轉過頭看向錢老問道:“錢老頭,你說這丫頭當初見的人真的是他嗎?”
此時錢老也已經收起那副隨時要爆發的模樣,目光沉沉的看着白夢溪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說道:“這丫頭聰慧機敏想來早就聽出你的弦外之音,不肯直說怕是另有隱情,也許是你想錯了,畢竟那人也只是來過此處罷了。”
“唉,許是我太過執念了。”
“行了,丁老頭都這麼多年了,你就被對此再報希望了,指不定那人早就化成屍骨登入極樂世界,快活似神仙了。”
“去你的,那人答應過老頭不會這麼輕易離開,你可別咒人。”
“得,反正在你心裡那人就是一道過不去的坎,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錢老一臉嘆息的看的丁長生一陣氣結,索性直接抄起牆角邊的東西扔了過去。
只見錢老嚇得立馬就跳了起來,指着丁長生就大罵:“你個丁老頭,真是了不得了,現在還學會打人了,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來來來,看看誰打得過誰?”
後院一陣雞飛狗跳,前頭的人卻早已習以爲常,各自坐着各自的事情。
然而,二樓上,白夢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弄着桌上的那套銀針,心中卻是一片慌亂。
諒她怎麼也沒有想過,丁長生讓她來寶善堂做大夫竟是爲了探查出他心底那個人,真是不得不承認這人爲了好友也是能豁得出去。
但是,他那好友不過就是自己胡謅的一個人,就算是真有這人也是在現代,根本就不會出現在此處啊。
一時間,白夢溪心裡慌得一批,恨不得現在直接下樓把實話告訴他。
可惜,轉念一想自己那番說辭能騙過蘇遠之,能騙過王大亞,但是真的不確定能不能騙過丁長生和錢老這兩隻老狐狸啊。
畢竟說的難聽點,這兩人吃的鹽比自己吃的飯還多。
白夢溪不禁爲難起來,索性就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這一趴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就這樣睡着了,等她醒來的時候,錢老已經在前頭的位置上坐着,手裡拿着一本泛黃的書看着。
許是聽到了動靜便回過頭朝她打招呼:“白丫頭,睡醒了?”
白夢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不小心就趴着睡着了,倒是讓錢老看笑話了。”
錢老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日後你若是困了就在後頭榻上睡,放心,不敢有人過去。”
白夢溪尷尬的應聲,看了一眼外頭的天,這才發現下午已過半。
“錢老,咱們這人沒人來看診嗎?”
錢老再次放下手中的書籍,回過頭看向她回答道:“今日來看診的人的確是少了一些,不過想來再過幾日就會多起來了。”
“爲何這麼說?”
錢老指了指外頭的天輕聲道:“天越漸冷了,一些貪涼的人自是會着了風寒,到時身子不舒坦自是得來醫館看診。”
白夢溪瞭然的挑了挑眉,想了想又道:“那錢老今日回去可得多喝一碗薑湯。”
“彼此彼此。”
二人閒聊了兩句之後,錢老便繼續看書,而白夢溪便有幾分百無聊賴了。
這一無聊就不免想起蘇遠之,也不知他今日過的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差事?
這一想不知不覺就到了閉館的時辰,等蘇木上來告訴她可以回去之時,白夢溪就動作利索的收拾了東西,同錢老打了個招呼就出了寶善堂。
一出去,她便四處看,恰好在不遠處瞧見了蘇遠之的身影,興奮的朝他招手,揹着小藥箱就衝着他的方向小跑過去。
“慢點,我就在這兒不走。”
蘇遠之見人已經跑過來,趕緊將小藥箱拿過來拎着,另一隻手自然而然拿出帕子給她擦拭額頭上的細汗。
白夢溪十分享受他的伺候,眯着眼睛笑着同他說道:“蘇遠之,你能來接我,我很高興。”
“那日後我便天天來接你,可好?”蘇遠之笑着問道。
白夢溪本想立馬點頭,可想了想卻道:“還是算了吧,這天越來越冷了,你來接我豈不是太遭罪了,還不如在家做好飯菜等我回來呢!”
蘇遠之見她如是說便笑了笑應答,不過心中卻想着還是要來接她,不爲別的,只爲想看到她彎成月牙兒明亮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