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宜安,丁老,您二位口中的那位到底是誰呀?”
賀夫人一臉迷茫的看着眼前這兩人,心裡頭卻是像被貓爪撓似的癢得不行,恨不得立馬知曉他們口中的“那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丁老花費這麼大的心思。
可奈何她的話卻如同打水漂一般,掠過水麪,沉入水底。
“宜安?”
賀夫人見丁老不說話,只好看向自己的好友。
誰料宜安郡主卻也只是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聲音仍舊沙啞卻顯然帶着幾分笑意的說道:“楠兒,佛曰不可說,若白大夫真是那位的弟子,到時你自然就會知曉。”
“可是現在……”
“稍安勿躁。”
賀夫人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宜安,不過卻開始在心中盤算着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值得他們這般交流談論,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誰,最後只得自己坐在一旁生悶氣。
宜安郡主見狀不免擡眸看向丁長生露出一抹苦笑。
丁長生卻假裝沒有瞧見一般,自顧自的斟茶自飲,好不自在。
一改這邊屋子裡的愜意,白夢溪那頭卻是忙的焦頭爛額。
只見她將藥箱裡能用得上的物件統統擺放在桌上,這裡摸摸,那裡動動,最後鼓搗出一滴碧綠色的液體,小心翼翼的將玉瓷片給拿了起來,輕手輕腳的將兩滴液體融合在一起。
滴答。
液體融合,只見兩種不一樣顏色的液體漸漸的組成新的色彩。
黃色卻不同於尋常的融合色,而是金黃,彷彿還能看到上面的點點金光,看着十分耀眼。
白夢溪看到這一幕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脣角微微扯出一個弧度,輕聲呢喃:“嘖嘖,這毒可是比當初潘金蓮毒死武大郎的砒霜還毒,人還活着真不知道是該說幸還是不幸。”
暗暗吐槽結束之後,白夢溪小心翼翼的將這滴金色的液體放在一旁,緊接着便將藥箱整理好了才緩緩走出房門。
一出去,一股寒風襲面而來,冷的讓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白丫頭,快進來。”
丁長生是一直坐在外屋飲茶,一聽到動靜便知道白夢溪已經出來了便激動的站起身給她開門將人迎進去。
白夢溪也沒有多想,道了聲謝便進了屋子。
“白丫頭,結果如何,可否能給郡主一個準話?”丁長生有些激動的詢問。
賀夫人和宜安郡主同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顯然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白夢溪也不負衆望的從袖子裡拿出先前準備好的玉瓷片遞在她們眼前,輕聲道:“郡主的情況我想我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可能需要得詢問郡主小小的三個問題,還請郡主如實回答。”
宜安郡主看着白夢溪一臉自信的模樣,眼底也閃過一抹希冀,輕笑着說道:“好,只要你問,本宮必定毫無隱瞞。”
“如此,那在下也就開始問了。”
“好。”
“郡主出生之時並未足月,是與不是?”
“是。”
“郡主的身體是從十年前開始發現不適,可那時大夫給您把脈卻只道您是偶感風寒並開了不少治理風寒的方子,是與不是?”
“是。”
“郡主毒發之際會發現自己渾身冰涼僵硬,而且一入臘月便會昏迷,時長時短看的是那日的天氣變化,是與不是?”
“是。”
每問一個問題,白夢溪都不敢眨眼的盯着宜安郡主。
所以,她幾乎看到了她眼底所有情緒,有詫異,有震驚,甚至還有恐懼。
但是,這些回答卻恰恰驗證了白夢溪所有的猜想。
如今她幾乎可以斷定眼前之人到底是身中何毒,只不過竟然有人用這種卑劣的手法來殘害一個人,可真是喪盡天良。
“白大夫,三個問題已經結束,可別再賣關子了,你到底能不能治?”
賀夫人一向性子急,先前因爲宜安郡主和丁長生二人打啞謎就心裡不痛快,這會子更是不想再被蒙在鼓中,所以迫不及待的詢問出口。
白夢溪也沒有想過要隱瞞她們,只不過略微有些擔心的看着一眼宜安郡主。
許是宜安郡主聰慧過人,一眼就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擔憂,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輕聲道:“白大夫直說便是,無礙的。”
白夢溪詫異的看了一眼宜安郡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是自己從業這麼多年看到的最爲堅強的一個人。
她甚至在想,若自己落到她這個境地怕是早四五年前就應該嗝屁了。
白夢溪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沉沉的看着宜安郡主,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宜安郡主所中之毒乃是由無數種毒匯聚而成,言簡意賅便是您現在整個人是滋養數百種毒素的器皿。”
“我……是器皿?”
宜安郡主顫抖的說出這句話,眼底有驚恐也有不解。
白夢溪卻認真的點點頭繼續道:“我想您應該是有不足之症,而從孃胎中也帶出了一些胎毒,自小身子應該是比同齡人虛弱幾分,但後來應該是得了神藥將不足之症補足,可正因爲此讓一些心懷不軌之人有了別樣的心思,所以纔將您的身體作爲滋養毒藥的器皿,換句話說您現在除了這身皮囊,裡頭的骨血器官統統是劇毒,沾上一點莫說是人了,怕是連林子裡的豹子都撐不住。”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丁長生卻目光詫異的看向白夢溪,眼底是又驚又喜。
賀夫人卻面色蒼白如紙,好一會兒才走向宜安郡主,坐在她的牀榻邊,顫抖的出聲道:“宜安,你……”
宜安郡主剛想覆上賀夫人的手背卻又忽然想起白夢溪剛剛所說的話,倏地將手收了回去,咬了咬脣才道:“楠兒,我沒事。”
“沒事,怎麼能沒事呢,這些年我看着你備受折磨卻沒有法子,你可知曉我多心疼你,現下白大夫卻又說你體內有上百種毒,這……”
此時,賀夫人早已淚流滿面,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丁長生卻從驚喜中回過神來,走上前看着她認真問:“白丫頭,你是不是已經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