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王嬸,你莫不是在同我講笑話吧?”
白夢溪古怪的看着王大亞,精緻的小臉上寫着大大的兩個字,左邊是個“不”,右邊是個“信”連起來那就是“不信”。
王大亞見她這副模樣無奈一笑便繼續道:“夢溪丫頭,這事莫說是你不信了,這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信呢。”
“所以你說的都是真的?”
“嬸子騙你能有什麼好處呢?”王大亞沒好氣的瞪了白夢溪一眼。
這下倒是輪到白夢溪尷尬起來,摸了摸鼻尖說道:“咱度坪村的人誰不知道這劉桂娟最是心疼白夢楠了,當然比白平那是差了一些,但是也算是好的,沒想到就這麼點事就要把自家女兒給趕出門,那趙繼奎瞧見可說了什麼?”
“嘖,他能說什麼呀,臉上自然是寫着不樂意,不過可能是礙於劉桂娟是白夢楠的孃親,所以到底沒把人給趕出去,反而是讓她跟白夢楠睡一屋子。”
“誒,那他自己呢?”
“他啊,自然是回他趙家了,不過也正因爲這事,白夢楠和劉桂娟這母女兩人算是徹底決裂了,看着是睡一屋,實則白夢楠自己偷偷的去趙家找人了。”
王大亞說到這裡還往旁邊看了幾眼,確認沒人又把板凳往白夢溪跟前挪了挪,壓低聲音說道:“聽說這白夢楠前兒夜裡跑到趙家去了,然後這兩夫妻也不知怎麼回事就在外頭幹起那種事了。”
“哪種事?”白夢溪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王大亞橫了她一眼:“夫妻兩口子,乾柴烈火的,你說還能是什麼事?”
這話一出,白夢溪瞬間恍然大悟,緊接着便一臉詫異的看着王大亞。
“不是,這事王嬸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親眼見着了?”白夢溪奇怪的看着她想了想又道,“不對啊,王嬸你家住的離趙家遠着呢,大半夜的您也不可能過去吧,難不成您大半夜也出去幹壞事?”
白夢溪說到此處還故意勾起一抹壞笑。
這一笑倒是把王大亞給臊得不行,再次橫了她一眼,擰了一下她胳膊上的嫩肉,
“嘿,你這妮子胡咧咧啥呢,信不信我撕了你這張嘴!”
王大亞伸手作勢就要去撕她的嘴,惹得白夢溪連連求饒。
一陣鬧騰後,王大亞才繼續道:“雖說我沒有親眼瞧見,但是耐不住有人瞧見了呀,你還記得上回你來給我家給我看診時瞧見的那個赤腳大夫嗎?”
“你是說季叔?”
“可不是就是他,前些日子他發了點小財就去鎮上買酒喝來着,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不說,整個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就走到趙家那邊了就遇上了這檔子事,回頭就跟你秦叔說了,你秦叔這不又說給我了?”
“原來如此……”
白夢溪瞭然的挑了挑眉,緊接着又問道:“那季叔看完了就走了?”
“當然不是了!”王大亞提高聲調喊了一句,隨後才又壓低聲音說,“聽你秦叔說,那時你季叔喝醉了,弄出了點動靜,把趙家人吵醒了,好像是白夢楠被趙繼奎他爹孃拿着笤帚打了一頓吧,反正真假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兩日都沒有瞧見白夢楠了。”
“那看來是真的了?”
“誰知道呢。”
王大亞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不過眼底的揶揄分明就是寫着“肯定是真的”這五個大字。
白夢溪見狀也忍不住抿着脣笑了笑又道:“那現在劉桂娟可還是住在白夢楠家裡?”
“那倒不是,昨兒個白天也不知白夢楠發了什麼瘋,拿着笤帚就把劉桂娟給趕了出來,後來連白鐵生還有白平都來了也沒攔住,之後劉桂娟就頂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跟着白鐵生回村北去了。”
“她竟然還敢回去,難道就不怕了?”白夢溪笑着問道。
王大亞也笑眯眯的回答:“誰說不怕了,聽我的人說昨兒夜裡那劉桂娟硬是一夜沒閤眼,今早剛睡着呢,怕是這會子都還沒醒呢,而且大清早的白鐵生又去找村正了,不過村正還是沒有鬆口,但是同意讓他去找人去村北做法事。”
說起這事,王大亞又不由的蹙緊眉頭,壓低聲音問道:“這也是我一聽到你們回來就趕着去找你的原因,你那事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了?”
其實,白夢溪也沒料到事情的發展竟會變成現在這樣。
當初,在她離開村子準備去州府的時候特地去尋了王大亞一趟,爲的就是讓她幫忙僱兩個人去村北裝神弄鬼嚇唬嚇唬姓白的一家人,權當是教訓教訓。
但是,現在因爲這樁事讓劉桂娟和白夢楠母女成仇絕非是她所想的。
正當她在猶豫之際,王大亞戳了戳她胳膊說道:“夢溪丫頭,別告訴嬸子這會你心軟了呀,你別忘了當初他們在你爹孃去世之後是怎麼折磨你的。”
王大亞一句話讓白夢溪瞬間回過神來了。
她是可以不去理會白家人,但是沒資格去替原主原諒她們。
“王嬸,是我相岔了。”
她苦笑了一聲。
王大亞拍了拍她肩膀說道:“你啊,別想那麼多,白家人現在落的這副田地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根本與你無關,有句老話不是說了嘛,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劉桂娟就是心裡有鬼纔會這樣害怕,要我說,嚇死了也活該。”
白夢溪見王大亞如此氣憤,心中不由的一暖,連忙笑道:“嚇死了豈不便宜了她,像她那種人還是得好好活着,活在自己恐懼中才行。”
“嘿,你這話對味,所以呢,夢溪丫頭,事情還要不要繼續了?”
白夢溪思索片刻後,下定決心道:“繼續,當然要繼續,給了半個月的工錢,那他們自然得演上半個月,不過我有了個新點子。”
“新點子?”王大亞眼睛一亮,見她朝自己招手,趕緊就豎起耳朵聽聽。
白夢溪也湊到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只見王大亞眼睛越發的明亮起來,最後更是看着她笑道:“夢溪丫頭,虧得方纔我還怕你會心軟,原來你纔是只狐狸啊,這招夠狠呢。”
白夢溪眯着眼眸笑了笑,連忙說哪有。
二人再次閒聊了一會兒之後,太陽被雲朵遮蓋,天冷了下來,白夢溪便起身向王大亞道別,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卻不曾想被人給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