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年三十僅剩三日。
白夢溪和蘇遠之兩人將家裡裡裡外外都清掃了一遍之後又把春聯和窗花都貼上,整個屋子立馬就有了年味。
只不過,屋子收拾好了,年夜飯卻讓白夢溪犯了難。
這會子她就坐在自家後院裡,撐着下顎思考年夜飯要吃些什麼纔好。
不遠處蘇遠之正折騰竹藤,想着問問她有沒有想要的,他好用竹子編一個給她,可誰知一擡頭看向她就見她整個人在神遊。
他擰緊眉頭走上前問道:“在想什麼?”
白夢溪聽到聲響就立馬擡眸看向他,毫不掩飾的說道:“想年夜飯呀,怎麼着今年是咱們倆人成親之後的第一個年呀,總得過的跟往常不一樣吧?”
同樣,這也是白夢溪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年,相當於新生,而且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經歷也很多事,所以白夢溪想要讓這個年過的有些不同。
可惜這些話是不能告訴蘇遠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蘇遠之在聽到她說的那句話的時候,一向平靜的心微微一顫,有種說不出的雀躍,不過面上卻仍舊一如既往的鎮定。
“你可有特別想吃的?”
蘇遠之淡淡的詢問,順勢拉過一張竹藤做的椅子坐下,手裡還拿着先前弄好的幾根竹藤在手裡翻轉折疊。
白夢溪聽着這話沉思了片刻,好一會兒纔回答道:“你這麼一問倒是真有一道菜特別想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
“你先說說。”
“松鼠桂魚。”
這四字一出,蘇遠之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側過頭看向她,眼底滿是不解,有些奇怪的問道:“松鼠也能吃?”
噗嗤!
白夢溪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松鼠桂魚可不是松鼠和桂魚做的菜,而是將桂魚洗淨後斜着切去頭,然後從中間順着骨頭片開,把中間的骨頭剁成小塊,剔下來的兩片肉斜着切,一塊一塊的但不斷,再將魚頭,魚骨和魚肉統統放進碗中,放雞蛋,鹽和酒,姜蒜醃製去腥,把油燒熱在把醃好的魚裹上面糊糊,放入油鍋炸成金黃色,撈起後再炸一遍,最後再澆上酸甜可口的番茄汁,甭提多好吃了。”
白夢溪是連說帶比劃的,說到最後更是忍不住的嚥下口水。
“呃,不行不行,光說說就想吃的不行。”
白夢溪苦惱的說了一句,委屈巴巴的望着已經用竹藤編好一個竹籠的蘇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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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自然而然的將竹籠扔給她,緊着眉頭說道:“可這個時節應該是沒有桂魚吧?”
一句話瞬間破滅了白夢溪的期待。
“啊……”
白夢溪可憐兮兮的唉聲嘆氣,最後還是同他說起其他一些想要吃的東西。
蘇遠之一一都記下,不過餘光卻一直落在白夢溪身上,只見她興致似乎不太高的樣子。
看來怕是真的被饞哭了吧?
兩人坐着閒聊了一會兒又把年夜飯要做的吃食一一給定下後,白夢溪便決定去找王大亞嘮嘮嗑,順便看看能不能順兩塊鹹肉回來。
誰知道她人還沒有去,王大亞就先過來了。
“誒,王嬸,我正想去找您呢,沒想到您先來了。”
王大亞笑眯眯的舉起手裡的兩塊鹹肉遞給她:“昨兒個就想給你來着,誰知道你這妮子跟兔子似的一溜煙的就跑掉了。”
白夢溪看着這成色上好的鹹肉,真真是喜不勝收, 趕緊接過手笑道:“王嬸,您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剛想說去您家買上兩條鹹肉,誰知道您就給我送來了,正好也省的我再走一趟了,您等會,我回屋給您拿銀子去。”
“誒,我送你肉可沒想着要你銀子,別去了。”
“這可不行,這年關將近肉可漲了價,更別說這鹹肉了,怕是廢了您不少功夫呢,這銀子得給,您等着,我去去就回。”
白夢溪拎着兩條肉就跑了進去,把肉交給蘇遠之之後又回了趟屋子,匆匆忙忙的又跑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王嬸,給。”
王大亞看着她手心裡的兩塊小碎銀,眼底微閃卻還是隻拿了一塊。
“誒,王嬸,這還有一塊呢,一共是二錢銀子。”
白夢溪可不想佔便宜,說着就要把另一塊也塞給她。
不過王大亞卻打定主意不收這麼多,趕緊讓她收回去,還不忘用責備的口吻教訓她:“夢溪丫頭,你啊就是太客氣了,這樣日後我哪敢再把東西拿你家?”
話已至此,白夢溪也只得尷尬的把剩下的一錢銀子給塞進腰間,一臉無奈的說道:“王嬸,您這樣我都不敢拿您東西了。”
“哎呀,好了好了,都是鄉里鄉親的,你來我往的送點東西不很正常嘛,再說了,上回我得了那什麼腹水不還是你給瞧的,權當是謝禮了。”
“王嬸!”白夢溪無奈的喊了一聲。
王大亞連連擺手示意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緊接着又拉着她說:“話說夢溪丫頭這兩日你可聽說了白家的事?”
“啊,他們家又怎麼了?”
可真不怪白夢溪這個反應,而是距離上回從王大亞口中得知白家事情的時候不過三日,這眼瞧着都到年關了,家家戶戶都忙得暈頭轉向,他們竟然還能弄出事情來,可真是了不得。
王大亞看她這樣就知道她不知道,不禁露出一抹壞笑,拉着她站在牆角可以擋風的地方說道:“聽你這話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這不前個兒,就是你來尋我的那日,白家人說是從鎮上請了個大師做法事,一家人風風火火的跑到你表姐那屋去了,說是要借住一晚,聽說那日夜裡是你表姐,表嫂和表哥一起睡在正堂裡呢,那兩老不要臉的反倒是睡屋裡炕上了。”
這兩不要臉的自然說的是劉桂娟和白鐵生。
“這麼不要臉呢?”
“可不是嘛,氣的人趙繼奎直接回趙家睡了,也沒帶上你表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惱了她。”王大亞幸災樂禍的說着這事,還故意衝着白夢溪擠眉弄眼,感嘆道,“說真的,夢溪丫頭,你沒嫁給那姓趙的可真是幸運,否則哪能遇得上咱遠之呢,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