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意刺到了蒲鯉的神經,她猛地一下子清醒過來,環顧四周,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心中的恐懼也隨着這股黑迅速擴散開來。
她猛然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那個叫邱承彥的男人在衆人面前傲慢的凌辱,她的衣服被他那雙手無情的拋在空中,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她感到生命裡近乎死亡的苦楚……
他邪惡的目光還在她眼前晃動,他盯了她一會兒,似乎對她失去了興趣,她被他重重甩在地上,聽到他冷漠的聲音:把她帶走,關進暗室!
蒲鯉不禁打了個寒戰,兩行清淚緩緩而下,下意識的摸摸身上,只有薄薄一層襯衣,一雙纖長玉腿毫無保留的露在外面。
他怎麼會這樣對她……她緊咬着下脣,一排牙印落在她微微發紫的嘴脣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不是小時候那個拼盡全力保護她的承哥哥了嗎?
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現在連唯一的弟弟都失去了聯繫,還被邱承彥關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是否命運一開始賞賜了她太多,現在要逐一收回了?
可是東方文,他又在哪裡呢?她失去了一切,難道這一世還要錯過與他相守的最後機會嗎?
“有沒有人?”她勉強站起身,傷痛密密麻麻布滿全身,她甚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她聲嘶力竭,然而這個地方靜的,似乎連回聲都懶得搭理她。
絕望和恐慌又在心中騰起,小手在黑暗中四處摸索着。
卻聽見離自己不遠處似乎有什麼動靜……蒲鯉先是心下一喜,或許有人可憐她,要偷偷放她走不成?她慢慢挪動身子,靠近那點聲響,而事情倒像是與她想象中相去甚遠。
那像是動物在磨爪子的聲音,又混雜着粗重的呼嚕聲,好像泉水從地底冒出,咕嚕咕嚕響個不停。
她疑惑一下,那動靜突然大起來,一陣嘶吼扯破了黑暗的寂靜。像是某種野獸的嚎叫,瞬間涼透了她的心。
她本能的往相反的方向跑,沒幾步卻只覺得腿腳發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那叫聲離她越來越近,恐懼堵在心口,她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啊——不要!”藉着一點微弱的光線,她終於看清這聲音的來源,一隻兇猛的敖犬正對她虎視眈眈,她分明看到那狗粗壯的四肢,和流着口水的大嘴。
……
“喂,不會吧?你真的把她跟波爾圖關在一起?”
龍澤飛瞪着驚訝的大眼,似乎不認識這個和他做了多年兄弟的人。
邱承彥倒了一小杯紅酒,液體在水晶杯中散發着暗啞誘人的光澤。
他的脣邊是一抹玩味的笑,透着對仇人生命的漠然與不屑。
“那又怎麼樣?她也只配跟我的波爾圖關在一起。”
“邱承彥,你是不是有點過分啊?”龍澤飛眉間閃過一絲不悅,“你那天當着飛鷹團的面那樣羞辱她……現在又把她關到那種地方!波爾圖是怎樣的脾氣你不知道嗎?”
“就是知道,才讓那丫頭嚐嚐厲害!”邱承彥的目光依然毒辣,“蒲家那兩個老東西死了,不代表這筆賬就一筆勾銷!”
玻璃杯被推翻在地,一地閃亮的碎片包不住那猩紅色液體,就像魔鬼的眼中,永遠無法盛滿人間的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