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和蘇小七暫時分別,言逸獨自入宮面見襄王。
之前襄王在理政殿後重擊皇上那一下並沒有真的打死皇上,只是令他氣息暫閉如同死了一般。
而後襄王想利用皇上來抓捕言逸和伊夢,可不料穆太傅那邊驟然起兵,然後伊夢也激烈反抗,導致最後讓伊夢和言逸全都逃走。
現在襄王獨掌大權,爲了要挾太后和羣臣,他將昏迷不醒的皇上扣押在後宮。自立爲大夜國的攝政王。
太后投鼠忌器怕傷了兒子,所以只能和襄王暗中抗衡。
言逸入宮看到穿着一身墨色錦紋攝政王服制,頭束蟠龍金冠,一臉笑裡藏刀的襄王坐在龍椅上,言逸目光便放出殺氣。
他凜着面色走入大殿,不但沒跪拜,反而站直身體道:“微臣言逸,回宮覆命。”
“哦?”
龍座上的襄王冷冷一笑。
“言逸,你串聯頤娑族人毒殺皇上可是死罪,如今見了本攝政王膽敢不跪?是想以下犯上,嚐嚐大牢裡千種刑具麼?”
“當然不是。”
言逸朗聲而答。
“微臣乃是大夜國皇帝臣下,只拜當朝國君的纔是忠臣義士,若連旁的奸邪小人也叩拜,那微臣豈非成了千秋罪臣,一個罪臣的叩拜,想必襄王也不願意領受吧?”
襄王冷笑着連連點頭。
“好一番伶牙俐齒,可是言逸,即便你能舌燦蓮花,今時今日掌權大夜國的也是本王,皇上已老命殘朽,假以時日本王就會受衆臣擁戴登上帝位,而你……”
襄王奸猾笑着,伸手一指言逸。
“你這個前朝皇帝寵幸異域奸妃所生的孽種,就會人頭落地。”
言逸清淡一笑,毫無懼色。
“微臣此時在襄王面前不過是一隻螞蟻,襄王若想殺微臣早就動手了,而你留着我的命不過是爲了和親穩固大夜國邊界,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令人作嘔呢?”
“你——”
襄王怎麼也沒料到言逸居然如此凜冽氣盛,一時間真的動了殺人念頭。
可他畢竟事事都已利益爲上,如今大夜國國內動盪不安,他想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要是穩定江山邊界,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殺言逸。
於是,襄王好不容易壓下盛怒,狡殘而笑。
“言逸,算你有種,本王現在就下令你即可回府準備迎親,三天後樾音就會嫁入世子府,到時候你如果敢讓樾音受委屈,讓烏肅族王起了反兵,可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可以。”
言逸仍面色堂然道:“讓我和親沒問題,但要依照事先說好的規制,蘇氏之女蘇小七爲正妻,樾音爲側妃入嫁……”
“不行。”
沒等言逸說完,襄王就斷然否決。
“從前的商議一筆勾銷,如今是本王掌權,本王早已和烏肅族王商議定,正妃位置必須由樾音坐……”
見襄王如此刁悍狠辣,言逸幾乎氣炸。
可就聽襄王的話也還沒說完時,大殿門外忽然又傳來太后的怒吼聲。
“此事絕對不行。”
言逸一回頭,就看見換過一身新衣穿戴的蘇小七攙扶白髮蒼蒼的老太后走上大殿,蘇小七飛快給言逸一個別多話的眼神兒,便安靜站在太后身後了。
只見太后顫巍巍住着龍頭柺杖怒視襄王。
“皇上還沒駕崩呢!怎麼?哀家和皇上早就訂下的事情你一個攝政王說改就改?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太后嗎?”
“本王不敢!”
太后來了,襄王礙於宮闈規矩不得不起身回話,但臉色卻十分不耐煩,很明顯他根本沒把老太婆放在眼裡。
襄王冷冷道:“今時不同往日,烏肅族趁本朝動盪不安意圖大舉進兵侵襲邊界,本王這樣做只是爲了國朝安穩……”
“呸!”
襄王的話再次被太后打斷,同時還附贈他一口老吐沫。
太后顫抖着手指向襄王破口大罵。
“這大夜國動盪不安,誰是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是你多年一直謀逆皇位,傷哀家皇兒,今天還敢威脅逸兒娶一個外族女子做正妻?哀家告訴你,只要哀家還有一口氣,我絕不答應。”
“太后……”
襄王終於露出他兇狠面目,也惡狠狠注視着太后。
“本王所做一切都是爲了大夜國,如果太后從中作梗,烏肅族進兵侵犯,太后如何對天下人交代?”
太后雙眸憤然,忽舉起龍頭柺杖“哐!”地一聲重擊在地。
“如果烏肅一族敢進兵,我老太婆親自去邊界督兵退敵,大不了一條老命送去邊界,愧謝天下如何?”
太后此言一出,言逸和蘇小七都勃然變色,忙跪在太后身邊勸阻。
“太后乃千金鳳體,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襄王也被老太后的決死氣勢嚇住了。
他不由後退兩步躲避被龍頭柺杖襲擊的可能,一邊撓撓後腦勺道:“可……就算太后有意眷顧蘇小七,那本王已經跟烏肅族王訂好了,怎能反悔?”
“哼!”
太后冷睨襄王。
“哀家不管你反不反悔,但蘇小七必須是言逸正妻,否則來日哀家也不會承認你的攝政王之位,你自己去思量吧!”
聽太后這樣說,襄王嚇的倒吸一口涼氣。
其實他也不是怕這個老太婆,只是忌憚她的身份,畢竟有太后下詔親賜的攝政王之位對羣臣和百姓更有說服力,將來登基稱帝也算正統。
所以太后如此說話,襄王不得不暫忍三分。
他便忍氣吞聲道:“那好,正妻就正妻,只要言逸肯和親就立刻滾回府去準備,三天後正妻、側妃一同入嫁。”
……
婚事已定,太后才帶着言逸和蘇小七一對兒小情人回到壽安宮。
因幾天前宸親王和嚮往當朝對質,宸親王被刀劍所傷,所以長公主娘娘這些天都在宸王府中照顧丈夫,沒來壽安宮。
太后屏退所有不相干的宮女和太監,單獨留言逸二人說話。
言逸先含淚叩拜太后,泣不成聲的聽太后說了穆太傅是如何在壽安宮中給言逸留下那封絕筆書信,接着如何剛剛寫完書信就被襄王的人抓住,次日凌晨便被砍頭示衆。
說道因無人敢衝撞襄王,所以將穆太傅屍身草草下葬時,言逸更是哭的肝膽俱裂,差點兒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