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離開後,言逸目光才重回到蘇小七身上。
他微有訥訥道:“小七,我真的不是故意瞞你,也絕不是利用你和蔡正……”
“我都懂。”
蘇小七打斷言逸的解釋,目光裡是無盡真誠和了解。
“公子,我雖不知你真正身份,但我看了這麼多事,陪你經歷那麼多事,我可以相見你背後揹負了多沉重的膽子,所以公子,我真的不需要你解釋。”
“小七……”
言逸輕輕攜起蘇小七的手,無盡深意看着她,這一次,小七沒再躲閃推避。
她也抓住言逸的手。
“公子,你說過我算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那親人最盼望的無非就是你能福壽安年,遇難呈祥,這就夠了。”
言逸暗藍色雙瞳裡閃着光,忽然似下了決心般道:“小七,我今天就告訴我,其實我是……”
剛說了半句,忽聽蔡正在院內大喊。
“人呢?蘇小七、言公子,你們去哪了?”
言逸的話被打斷,蘇小七看着他無奈神情有些憐惜又有些好笑,忙後退兩步衝院內的蔡正招手。
“我們在這兒,言公子醒了,我陪他散散心。”
……
被蔡正破鑼嗓子一聲後腳,二葉和其他人也慢慢都醒了過來。
言逸不得不眼下剛纔要說的話,和小七一同回到院子裡,大家就在草廬裡簡單做些米粥和青菜果腹,另外風梧也有了甦醒跡象,言逸終於鬆口氣。
晌午後安白回來了,他對蔡正等人只說出去探探路向,卻一直沒提佟阿姑之事。
而後安白暗地告訴言逸,佟阿姑他們曾和山匪正面交手,萬幸沒太大傷亡,不過佟阿姑不肯露面驚動蔡正等人,已被安白從隱路送出東山了。
言逸感恩不盡,當下和安白焚香結拜,成爲異姓兄弟。
蘇小七和蔡正,還有蘇二葉等人在旁見證了這一刻,別人不覺如何,但蘇小七深知親人對言逸的珍貴,一時感動的雙眸凝涕。
於是等二人拜香後,蘇小七便說:“安大哥,既然你已和公子結拜,那不如隨我們一同下山去吧!”
“啊——這個……”
安白愣住了。
他常年隱居深山,對外面世情幾乎一無所知,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下山出去,所以不免有些猶豫。
這時蔡正立刻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了。
他說:“這位小兄弟,你看東山遍野都已經被山匪侵佔了,你在這裡雖暫且存活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難道你一輩子不成家?不生子?不成就功名?所以跟我們下山纔是正理,你放心,有我蔡家一天,絕對不會讓你吃落眼虧。”
“你省省吧!”
蘇二葉斜眼兒睨蔡正。
“我看你是趁機巴結言公子吧!人家安大哥即便下山也有言公子照顧,自然輪不到你操心。”
“我……”
蔡正氣結,回懟道:“我哪有巴結言公子?言公子這次爲酒樓歷盡危險,我表表心意還不行嗎?”
眼看兩人又吵起來,言逸忙開口調和。
“好了兩位,安兄就暫時跟我回竹舍,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如何?”
言逸說“如何”二字的時候,目光是望向安白的。
安白還遲疑未決。
這時安靜在側的蘇小七又開口:“安大哥,東山確實不宜久居,相比而言,山下也更需要安大哥。”
說着話,蘇小七眼神卻往言逸身上瞟。
明顯是告訴安白,言逸的毒症十分需要他相助,還望三思。
蘇小七這句話徹底定了安白的心,他便嘆口氣,笑道:“那好吧!我跟你們下山。”
……
一場驚心動魄的東山之行終於結束。
在安白引路下,蘇小七和衆人順利從隱秘小路逃出東山。
除了幾車檀木物件外,所有鏢師都安全救回,所有人馬也都安全返回,這種結果對財大氣粗的蔡家來說堪稱完美。
但他們不知,這次行動對言逸來說纔是不世之功。
在言逸和盧伯謀算下,佟阿姑成功將在東山內探查關於死士營所有細節都上交朝廷內一位神秘人物。
神秘人物接到消息後立刻動手調來大批精兵良將,幾乎瞬息間就剷平了東山尚未成氣候的匪窟和死士營,還順道抓走和襄王勾結的知州大人。
這一下整個江南郡都沸騰了。
所有街頭巷尾都流傳種種聳人聽聞的小道消息,
蘇小七雖沒問,但她知道,這一切都和言逸有關。
她很欣慰,言逸的如淵心機並沒有陷入神機鬼械的爭鬥中,而是始終那般心懷天下,賢善靈思。
他將來,一定會成爲威鳳祥麟,明並日月的人物。
蘇小七知道言逸現在一定很忙,但她自己也沒時間閒着。
蔡家很快重新採買了酒樓用物,不久便擇日開張,蘇小七和家人們所有精神力氣都用在酒樓裡了。
試營業階段,蘇小七不斷推出新菜品,除了各種菜類和主食外,蘇小七還別出心裁做出幾款西式菜。
比如焦黃噴香的蛋撻、爽滑鮮嫩的肉沫通心粉,還有鮮味十足的奶油菌菇湯,總之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敢做的。
當然了,江南郡的人並不認得什麼東式,西式,只知道好吃就行了。
當各種美味擺上桌面,江南郡百姓們一邊感慨味鮮美,一邊讚歎蘇小七心靈手巧,同時大把銀子如江海一般流進酒樓櫃檯內。
發財了,這下徹底發大財了!
蘇家憑藉酒樓不僅賺的盆滿鉢滿,甚至連來打工的小哥和後廚百姓都沾光分大錢,連一貫精於算計的蔡老爺都不得不對蘇小七讚不絕口。
蔡正更是天天數錢樂的合不攏嘴,徹底改變對蘇家一切負面看法。
這晚是齊阿冬生日。
蘇家人都齊聚一堂給他過慶生。
滿桌好菜好酒,還有一屋子的熱鬧親人,把齊阿冬這個從小沒爹孃,沒親眷的孩子感動的老淚縱橫。
他大把擦眼淚道:“爹,娘,你們待我跟親兒子一樣好,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們!”
“傻孩子。”
蘇大田笑: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和大花是夫妻,可不就是我們親兒子。”
蘇母也不停點頭。
“是啊!從前咱家窮苦,講不起什麼福氣,但如今不同了,我和你爹商量着明年蓋一座新宅院,你和大花直接過來一塊兒住。”
大花驚喜萬分:“娘,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