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青蘋果”爲何物,但瞧着壓在她身上這傢伙的眼神,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宋禕大叫道:“啊啊啊.......竟然說我比不上一個過氣舞姬,我不管了,我要告訴你爹,說你偷看老師入浴.......”
石韜再次捂住宋禕的嘴,且一臉蛋疼的說道:“好、好、好,算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美得很,美得就像小仙女,這總行吧?”
宋禕似乎有話要說,可小嘴被捂住,使勁蹭了蹭腦袋,而後一張嘴便咬在石韜的虎口上。
“小娘皮,你屬狗的麼?”石韜火冒三丈,正打算以暴制暴,小蘿莉突然說道:“只要你肯送我一首詩,我便不再提起今日這事,若不然,哼哼.......”
石韜哪敢再得罪這位姑奶奶,都顧不得發火,當即便保證道:“沒問題,你只要不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別說一首詩,十首八首都行!”
宋禕眼神閃爍道:“好,就這麼說定了,假如你敢糊弄我,哼,你懂的.......”
我懂你妹啊!老子啥都沒做,硬是被你當成了銀賊,我特麼比竇娥還冤,老子今日算是栽了,以後最好別被我逮着機會,哼哼,本郎君可是從不記仇的.......
“啊啊啊.......”
宋禕突然發出連聲尖叫,頓時將眼珠子轉個不停的石韜嚇了一跳。
二人剛纔談着生意,還不覺得有什麼,等發現彼此的姿勢,竟是如此的曖昧,小蘿莉霎時驚出聲來。
石韜立即又要去捂她的嘴。
“你壓着我了,趕緊從我身上挪開!”宋禕紅着俏臉提醒道。
不提醒還好,小蘿莉這一提醒,頓時讓他起了反應……一個懶驢打滾,石韜翻身挪開了身子。
“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有話等會再說,若被綠姨發現就慘了!”石韜忍不住提醒道。
眼珠咕嚕一轉,也不知在想什麼,宋禕點了點頭。
剛一離開小樹林,宋禕立即問道:“你什麼時候爲我寫詩?”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如果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佳句,那也不叫佳句了,放心吧,本郎君既然答應過你,便絕不會食言,只希望宋小娘子信守承諾纔好!”
“哼,你記得就好!趕緊滾吧,老師估計快上岸了,我還得繼續留在這裡爲老師盯着某些登徒子呢!”
“嘿嘿!”乾笑兩聲,石韜悻悻而去。
過了沒多久,穿戴整齊的綠珠,果然從樹林裡走了出來,目光從宋禕臉上劃過,同時很隨意的問道:“丫頭剛纔在跟誰說話呢?”
“哪有人跟我說話?剛纔是弟子在試笛呢!”宋禕臉色平靜,且順勢從腰間取下一支竹子做的的豎笛晃了一晃。
.......
剛剛逃過一劫,石韜如何還有心情洗澡,糗着一張臉,他直接回了營地。
見石韜那副樣子,雨荷忍不住問道:“少爺不是去沖涼了麼,怎麼就回來了?”
“哦,剛纔在水裡發現一條綠斑蛇,被嚇得不輕,所以就回來了!”石韜頭也不擡,只隨意敷衍兩句。
劉胤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搭訕道:“嘎嘎,七郎不會撞見哪家娘子入浴了吧?”
身體霎時一僵,隨即,石韜怒道:“滾一邊去!”
劉胤也不介意,厚着臉皮湊上前道:“幾日不見宋小娘子,心裡念得慌,要不今晚陪我去見見她?”
讓我陪你去見宋禕?
我特麼躲她都來不及,還讓我往她身邊湊,我有病啊?
“要去你自己去,我纔不去呢!”石韜沒好氣的回道。
“這是爲何?”
“沒興趣!”
“你沒興趣,可我有啊,所以才讓你陪我.......”
“劉二郎,你特麼想捱揍啊?”打斷劉胤的話,石韜怒目而視道。
瞧着石韜發飆,劉胤頓時就蔫了,在過去,這話該是他劉二郎說纔對,可如今石韜成了他的頂頭上司,即便再如何不甘,也只能忍氣吞聲:“呃.......那好吧,我自己去好了!”
等滿臉幽怨的劉胤走遠,石韜一頭竄進自己的馬車,然後橫躺在柔軟的貂皮上,望着車棚頂端發呆。
這個時代,似乎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麼好混,就比如今天碰到這事兒,要是在他那一世,根本就不算事兒,就憑他十五不到的年紀,別說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有意爲之,最多也就被批評教育一頓,但此時卻沒那簡單,影響父子倆的感情還是輕的,萬一上升到倫理道德,後果可就嚴重了.......
石韜此時的心情,可謂矛盾之極,剛剛被授予東莞郡守的官職,他恨不得立即飛到自己的地頭,可後來知道東莞非但不是龍興之地,更像龍潭虎穴,這讓他感到很是迷茫……洛陽那頭的形勢,他完全無法改變,懸在石家頭頂的利刃,從未挪動過分毫,而東莞一地,更像衆多勢力爭搶的肥肉,對付一個司馬倫,已經讓他夠頭疼了,如果再捲入東莞那潭渾水,能不能活到天下大亂的那一刻,都是兩說。
他見識過豪門貴族視人命如草芥的一幕,也見識過視法律如無物的悍匪,還見識過被貨物般送來送去絕色佳人;一路走來,更見識了所謂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悲涼景象……誇讚羊玄之治理有方,只是爲了讓彼此下得來臺,可實際上,賣兒賣女的景象,在彭城並不少見,即便如此,據說羊玄之居然還連續幾年得了朝廷中樞的上上之評,就不知更北方的百姓,生活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即便是洛陽這樣的帝都,除了少數光鮮之地,絕大多數角落,也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慘象……
此刻,石韜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一早的想法,是否太過天真;而眼下,何處纔是自己的歸宿!
自己有超越這個時代一千七百多年的認知,可又不得不處處受制於這個時代,到目前爲止,除了搗鼓出雙馬鐙、神臂弓、青黴素,以及治好青衣的病,最大的好處,居然緣於幾首剽竊來的詩詞……
石韜此刻,甚至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鬥智,他不如賈后、石崇這樣的老鳥;
鬥勇就更不用說了,估計連孟斧頭那廝,他也未必打得過;
滿腦子的想法,究竟該如何融入這個時代,才能使自己完全跳出這個時代的束縛呢?
……
一行人終於到達下邳!
下邳處在黃河下游,境內江河縱橫,按照石韜的猜測,下邳應當就是後世的江蘇睢寧西北一帶,距離最近的歷史事件,便是曹操灌城、呂布被縊、關羽降漢等歷史事件。
抵達下邳的情形,跟其它郡縣相差不大,無非是官員接風等諸如此類的事,當然,石崇作爲下邳的地主,接風洗塵的排場,自然比其他地方要隆重太多。
刺史,原本只有監察地方官員的職能,可自東漢開始,刺史的職權進一步擴大,導致地方官化程度加深,幾乎是由皇帝或是賈后這樣的當權者直接任命,權利幾乎跟唐宋時期的節度使,不相上下;
眼下,說石崇是下邳、乃至徐州一地的土皇帝,也毫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