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八個墓或許是相連的,”柳世成說道:“有暗道相通。但不熟悉五行八卦和機關埋伏的人,根本找不到它們。但只要找到一個,八個也都找到了。”
“對啊,中通相連,”邱財的眼睛一亮,看着柳世成說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所以今晚我們要去找這八個墓,但我們都不懂墓**的方位之類,只好請您幫忙。”柳世成說道。
“這好說,”邱財嘿嘿笑道,肥肉堆積到兩腮,像是突然鼓出兩個大饅頭:“那找到的寶貝……”
“當然給老哥一半。我們的同伴爲了盜墓或許被困墓中,沒了消息,我們今晚就是要去救他。我們只爲救人,不爲圖財。”柳世成說道,心裡卻在暗忖:如果當時你自己找到墓**,說不定早被人滅口。這麼多日子,我們都沒找到藏在山林中的人,很顯然,他們發現了墓**,並藏在了裡面。但若是跟你說了實話,你或許因爲沒寶貝可拿而不給我們作嚮導。爲了查明是否有人在林中被困,是否日本人在作怪,也只能暫時騙你了。
小揚子在一旁**嘴道:“要救的人就是秋……”
剛說到這裡,柳世成給他遞了個眼色,小揚子只好閉上嘴。但邱財卻完全沒注意到這些,只一心想着自己將要到手的寶貝,有點飄飄然。
轉眼到了晚上,柳世成、小揚子和劉鬍子收拾停當,見邱財也一身勁裝來了馬場。當然,他那身勁裝將身上的肥肉勒了出來,顫顫巍巍地抖動,像是幾團海綿纏在身上。
“你這朋友,能行嗎?”劉鬍子打量着邱財身上的肥肉,對着小揚子咧了咧嘴。
不料,邱財的耳朵靈敏得很,聽到劉鬍子的議論,不屑地冷哼一聲。
幾個人藉着夜色的掩映,到了荒山腳下。柳世成對邱財說道:“現在,你只需帶我們到上次你找到的墳墓之處即可。”
邱財點了點頭,瞪大眼睛,將身體貓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肉球。這肉球居然很輕靈地前行。夜色下,彷彿在滾動一般。
劉鬍子看着邱財的背影,在心裡暗歎一聲。此時,柳世成卻示意三人停下來,轉回身輕聲喝道:“是誰?出來!”
身後的草叢發出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響。之後,陳青絮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你怎麼在?”柳世成沒好氣地問道。
“我爲什麼不能在?”陳青絮冷哼道。
“算了,讓老闆娘跟着吧,”劉鬍子忙勸道:“救人要緊。況且你就算不讓她跟,她也會跟定你的。”
陳青絮啐道:“誰是你們老闆娘!”
“你們磨蹭什麼?快點兒!”邱財催促道。
柳世成只得不情願地拉起陳青絮。陳青絮反過來拉住他的胳膊,湊近他耳邊低聲說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柳世成心下一怔,握緊她的手。夜色下,兩個人都沒再去看對方,卻彷彿道盡了千言萬語。
幾個人沿着曲折的山路走了許久,才停在一處草木茂密的地方。
“到了。”邱財站住腳。
“到了?”劉鬍子四下張望,沒發現這裡跟其他地方有何不同。
“墓**在哪裡?”小揚子蹲了下來,戳了戳腳下的土地。
“哪裡哪裡?”陳青絮問道:“你們在找那些人的藏身之處?爲什麼要找墳墓?”
“如果幫不上忙,就安靜點兒。”柳世成無奈地說道。但邱財卻盯着一棵參天大樹一動不動:“在那裡。”
“你是說,墳墓是一棵樹?”劉鬍子哭笑不得地問道。
“沒錯。”說着,邱財徑直向大樹走過去。
“就他這種千斤頂體型,肯定會把樹撞倒的吧?”劉鬍子苦笑道。但邱財不僅沒把樹撞倒,反而瞬間消失了。剩餘的人都看*了眼。半晌後,從那古樹中伸出一隻差不多像豬蹄那樣肥碩的手:“你們都進來吧。”幾個人跟了上去,撥開枝幹,纔看到一個一人半高的樹洞。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原來是中空的。
“老兄,這麼小的地方,你居然沒被卡住。”劉鬍子笑道。但顯然,這狹小的空間因爲邱財的存在而顯得更逼仄。“入口處就在這下面。”邱財說道,蹲下身**了**石板。
石板緩緩開啓,黑洞洞的臺階延展在眼前。
與此同時,陳園裡,林楚紅坐在梳妝檯前,將髮簪和首飾一件件地卸下來。透過西洋鏡,她看到陳培源正一臉愁雲慘霧地半倚在牀上。
“你這是怎麼了?”林楚紅笑道:“現在該頭疼的是二弟,不是你吧。”
“二弟?他怎麼?”陳培源不解地轉過臉來看林楚紅。
“你回來的晚,大概沒見今天這架勢。唉,我竟也不知道我師妹居然能跟二弟在一起。現在還懷了孩子。”林楚紅嘆道。
“這算什麼,”陳培源嘆道:“讓我頭疼的,可不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嘖嘖,那你倒,有什麼大事能讓你頭疼的。”林楚紅笑着坐到牀邊,躺進陳培源懷裡去。
“還不是上官瑞不死心,總想着將我擠下臺,千方百計地擠兌我。”陳培源輕撫她的長髮,說道:“現在,日本人也傾向於他那邊,我這秘書長的位子怕是還沒坐熱,就被他搶了去。”
“日本人怎麼跟他站在一邊?”林楚紅蹙眉道:“他們不都是支持你的嗎?”
“支持不支持的,只在於一個‘利’字。我現在沒能給日本人帶來什麼好處,他們哪能打心底裡支持我。”陳培源說道。
林楚紅思量半晌,笑道:“我若是說,我能讓你再獲日本人的支持,你要怎麼謝我?”
“你?”陳培源失笑道:“你能做什麼?”
“我雖不能做什麼,但我恰好知道臥龍的下落。”林楚紅微笑道。
“什麼?”陳培源一驚,盯着她說道:“你可不要胡說。”
“我哪裡胡說。我知道臥龍的人藏在豐和堂藥房,或者說,他們跟豐和堂脫不了關係。”林楚紅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陳培源奇道。
“你難道不記得馮嫂死的那晚我也在場麼?當日她告訴我的。我一直沒敢說出來。”林楚紅說道:“但你可以按這個線索去查訪。萬一找到臥龍,隨便抓個人去給日本人,他們肯定會再次信任你的。”
“你說的這個雖然不錯,”陳培源沉吟道:“但爹最恨親日派的人。這事若是讓爹知道了,免不了要罰我。”
“那你就一口咬定不是你做的,”林楚紅冷笑道:“我自然有法子應付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