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亮的兄弟全都過來了,大片兒刀□□全部亮出來了,站在他身後。

老亮這狠勁,把週二那羣人也給震住了。

這些□□小開們,要論動真格的,哪個真有膽量敢和這些黑社會打手拼?這些打手哪個不是身經百戰刀頭舔血過來的,而這羣小開除了嘴狠,真打起來個頂個的哭爹喊娘,撒丫子跑得比誰都快!就算這羣□□背後有權有人,可真惹火了這些黑社會,豁出一條命不要也跟你死磕到底,等被人搞死了再把人弄得坐牢槍斃什麼的有用嗎?所以這些小開其實也是懂這個道理的,他們不怕江湖大哥,因爲江湖大哥多半瞻前顧後,有所顧忌,他們就怕這些江湖底層的亡命徒,真紅了眼一命抵一命,他怕你?!

所以見了老亮這陣勢,週二那兩桌人竟然就沒人吭聲了,也沒人動,都拿眼睛看着週二。

週二也怕,但週二這個人很有點小聰明。見了這個局勢,他知道怎麼做才能牽制老亮。

“扎啊,往這兒扎!”

週二挺着胸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儘管扎!只要你一刀紮下去,甭管是扎死了還是沒扎死,哪怕你就劃破我一層皮,這世紀大酒樓就甭想開了,今天就歇業!明天工商局就吊銷營業執照!你信不信?”

“有種跟我到外面去!”老亮吼。他知道週二不是危言聳聽,可是他忘了,週二是“有種”的人嗎?是會按江湖規矩來的人嗎?

“我憑什麼到外面去啊?我今兒就坐這兒,不僅坐這兒,我還要砸這兒!告訴你,老子來之前已經給公安局打過電話了,一會兒就來人,你們要是敢動手,我就跟公安局說是房宇動的手,你要是敢扎我,我就說是房宇扎的我。你要不信你就試試,看看公安局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週二得意洋洋地說完,就悠閒自得地坐下來了。

老亮什麼樣的硬茬沒碰過,就沒碰到過這麼不要臉的下三濫,他能自己挨刀,卻決不能連累房宇,他猶豫了。就在老亮猶豫的一瞬間,週二狠狠地:“給我砸!”

工作人員的驚叫聲裡,酒樓的桌椅、玻璃器皿、盛放水產海鮮的玻璃缸都被砸了,週二這羣混世魔王最大的本事就是破壞,見週二帶頭砸,一哄而上,世紀大酒樓在一片破碎聲響裡轉眼一片狼藉。

“我□□媽!”老亮忍無可忍,跳上桌子幾步追到週二面前,劈頭就砍!

老亮這一出手,他身後那幫兄弟全出手了,砍刀向着這幫小開們毫不留情地砍了過去。

但是老亮還是有腦子的,他不是用刀刃,是用刀背砍下去的,刀背砍不出傷口,但是會用刀的人用刀背也能把人砍得痛不欲生!

週二以爲他幾句話肯定能唬住老亮,哪知道老亮也不是一個虎逼,如果只有匹夫之勇,他也當不了房宇最得力的手下。老亮手下的人全都看老亮,見老亮用刀背砍,全都明白該怎麼做了。

這一下世紀大酒樓是徹底成了鬥毆場,週二這些烏合之衆能打嗎?敢打嗎?一看老亮他們沒被唬住,都嚇住了,刀背刀刃的他們哪還搞得清楚,捱了幾下就哭爹喊娘,往外面跑。

可是,什麼人堆裡都有匹夫,都有愣頭青。週二被老亮追着砍得毫無還手之力,而週二團伙裡有一個人卻還真沒跑,真紅了眼,他也拔出了一把卡簧,但他不會顧及到刀背和刀刃的區別,他把卡簧對準了向他砍過來的一個人,往前一送,就扎進了那個人的肚子。

那個人倒下了。刀還紮在肚子上,留在外面的刀身只有兩三公分。

血如泉涌。

扎人的這個就是火腿。火腿紮了人,或許他也慌了神,或許他還想毀滅證據,他很沒有經驗地上去握住了刀柄,想要往外拔。

如果他拔了,地上這個人,也許當場就能把血流乾。

可是火腿不知道。火腿還想去拔刀。

火腿的手握在那個刀柄上的時候,他自己的肚子也一涼。

老亮的腿叉子,叉進了他的身體。

火腿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上綻開了血紅的花,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涼,冰涼,連心都是涼的。

火腿用手去捧着自己的肚子,手上立刻全都是血,血順着他的胳膊往地上淌,越淌越多。

火腿也倒下了,他的血和被他紮了的人的血順着世紀大酒樓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往外淌,兩邊的人都停手了,工作人員都嚇呆了,外面已經聚滿了圍觀的人羣,事情已經鬧大。

老亮拔出了那把腿叉子,他和火腿不同,扎人和拔刀都有數,死不了人。

週二呆呆地看着這個場面,忽然反應過來,他大叫:“殺人啦!世紀大酒樓的人殺人啦!”

他叫得聲音很尖,還帶着抑制不住的興奮!

“人是我捅的!你們都看見了吧?”老亮拿着那把不斷滴血的腿叉子,目光掃過所有人。

“你現在還說是房宇扎的嗎?”老亮問週二。

“還說嗎??”老亮又問了一遍,盯着週二,提着手上滴血的腿叉子。

“……”週二被老亮震懾到了。

所有人都被老亮震懾到了。

房宇趕進世紀大酒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可就在房宇進門的時候,警車的警笛聲已經可以聽見了。

房宇見了眼前的情形,聽到警笛聲,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老亮,走!”

房宇對老亮說。

“我不走!”老亮怎麼可能肯走?

“你進去還出得來嗎??”房宇吼。

老亮揹負着幾條重傷害事件在身上,前年曾經因爲一起重傷害鬧得太大被公安局通緝,老亮跑路到四川躲了大半年,等羅九把這邊擺平了纔敢回江海。回來以後儘管老亮還是那麼火爆,但是已經比過去收斂多了,今天如果不是週二這夥人動到房宇頭上,老亮也不會再動手扎人。要是這次他進去了,再翻出舊案,也許真的要蹲個三五年大獄都說不好。

老亮也猶豫了,警笛聲已經到門外了。

“走!”房宇一把推着老亮往世紀大酒樓後門。

“大哥!那你咋辦?”老亮怕連累房宇。

“我剛沒在,他們找不着我茬兒!找個地方躲過了風聲再說!”房宇推着老亮走了。

老亮很聽房宇的話。他覺得不管多兇險的情形,有房宇一句話他就能安心,他就是這麼相信房宇。他相信房宇真的有辦法解決這個局面。

老亮走了。可是這一次,他的相信失了準頭。

不是什麼局面,房宇都能解決。

週二打從房宇一進來開始,就盯着房宇。

其實週二沒有見過房宇。但是他一見到房宇,就知道就是他。

房宇看上去無疑比他想象的要出色很多,週二感到極大的不平衡。他自始至終冷眼看着房宇趕走老亮,毫不阻攔。

老亮前腳走,公安後腳就進門了。

“誰是這兒管事的?”把兩個傷者擡上車送往醫院,一個穿制服的年輕警察厲聲吆喝。

“是我。”房宇走了出來。

“就是他!就是他捅的!孫警察,你們怎麼纔來啊!你看,那就是證據!”

週二忽然跳出來,用力指着房宇,指着房宇去推老亮時襯衫上被那把滴血的腿叉子沾到的血。

房宇看了週二一眼。

他沉默,一句話都沒辯解。

“你胡說!房總明明是剛剛纔來的!他……”

“呂燕!”房宇喝止了呂經理,他怕她情緒激動說出老亮。

“都帶回去!”

姓孫的警察手一招,把房宇和其他人都推進了警車。

這裡週二也被假模假式地帶進了另一輛警車。一上車週二就變了臉。

“你們他媽的也太慢了吧!”

“行了我的公子,夠快的了!”那孫警察滿臉堆笑。“怎麼還真捅了人了啊?”

“可不嘛?都是那房宇!我說可都是那房宇乾的,這事兒得往大里整,你有數!”

“有數,有數!”孫警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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