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蕭清忍無可忍的尖叫將在場的弟子們都嚇了一跳,人人擡眼訝異看向失儀的她,眼中錯愕難掩。
張蕭清在衆人眼中就是一個完美的大師姐,美麗、善良、慈悲、溫柔,雖然有一點距離感,卻更讓她有不可褻瀆的神聖氣質。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大師姐,竟然會出現這般情緒崩潰的情況,竟然會這樣辱罵的他人?
聖嵐異常配合地縮了縮脖子,躲到了帝淵身後,可憐兮兮道:“師父……師姐兇我……好怕怕……”
衆人凌亂。
靠,你丫方纔揍人那叫一個狠,你也會怕?騙鬼啊!
帝淵心中軟了軟,就算明知道這個小傢伙是在騙人,卻還是忍不住將她擋住了一分。
聖嵐嘴角抽了抽,看着將自己完全擋住的身軀,無奈之下伸手捏了捏帝淵腰間的軟肉,嘟囔道:“哎呀,離開一點,別擋着視線了。”
帝淵:“……”
這傢伙……
看見衆人非常怪異的表情,張蕭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她竟然在衆人面前這般沒有儀態的大聲尖叫!
這簡直太丟臉了!
聖嵐!
又是聖嵐!
聖嵐一邊躲在帝淵的身後,一邊對着張蕭清笑得燦爛,直把張蕭清好不容易回來的理智又剝離開,好在此時,遠處有獸鳴響起。
張蕭清心中大喜,終於來了,執法堂的人!
聖嵐回頭看去,但見一隊高大威武的亞翼龍撲動着從遠處掠來,漆黑如墨的身軀反射着光芒,猶如墨玉雕琢而成般,強悍的身軀,威武的氣勢,崢嶸的龍首,幾乎是一瞬間,聖嵐就要流口水了。
好帥的飛行坐騎啊!
這一羣亞翼龍的爪子上綁着一條條的鐵鏈形成了一個陣法,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鐵籠。
爲首亞翼龍的背上,坐着的真是去而復返的閻烈和赤玉,而另外一頭渾身都泛着鐵青色光輝的亞翼龍身上則是端坐着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
隨着龍羣越來越靠近,聖嵐也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
那是一張極爲冷峻剛毅的臉,鐵青的臉色沒有一絲的人氣,雙眸也灰白一片,就好像是籠罩了一層霜霧般,卻絲毫影響不了男子的俊美,反倒給這張臉鍍上了一層不可褻瀆的神秘氣息和歷經風雨的滄桑感,使得男子更爲迷人。
那綿長的氣息,就像是一罈陳年老酒,濃烈厚重。
不過片刻,龍羣便降落而下,黑衣男子翻身下地,聖嵐這才能看出來,此人不但人長得好看,氣質卓絕,身材更是高大健碩,喵咪的,完全就是一個憂鬱美大叔。
男子對着天辰子和白燕微微頷首道:“宗主大人!白峰主!我來執行懲罰,捉拿傷害同門的叛徒。”
天辰子默默嘆了口氣,也不打算再去說什麼,道:“嗯,按照宗門裡面的懲罰執行即可。”
“是,宗主大人。”
言罷,天辰子和白燕各自推開了一步,讓聖嵐和帝淵出現在男子的面前。
男子眯眼,灰白的眼落在了聖嵐的身上,隨後邁步向她走進。
異常挺拔的身軀讓人有種面臨山嶽的壓迫感,巨大的牢籠在他身後聳立,此人就像是一個公正無私的執法者,勢要摧毀世間一切不公。
看着男子一步步向聖嵐靠近,張蕭清心中得意萬分,脣角不住輕勾,眼中笑意漣漣。
其他的三個弟子也屏住了呼吸,說實話,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聖嵐能夠在張英那一招下面活下來,但是就算是靠運氣,能活下來也是一種本事。
這麼一個天才,可惜是個心思的不正的。
反觀衆人的反應,最應該忐忑惶恐不安的聖嵐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一個,她揚起一張髒兮兮的小臉,不卑不亢的神情落入男子的眼中,讓他微微有些驚訝。
聽說張英的一招被這個小不點扛了下來,一開始他還不相信,如今看來,小傢伙十分不凡啊。
年少英姿,傲氣凜凜,有點意思!
這個就是你千尋萬找得來的徒弟麼,雲楓……
哎呀呀,他有多久沒碰到這麼有趣的小丫頭了?
不過,他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男子斂下眼底的笑,向聖嵐的方向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從男子掌心陡然生長除了一條冰冷的鐵鏈,猛得掠向聖嵐,好似一條具有生命的魔蛇。
“嘶,是執行長大人的鐵縛之術!”
“好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這個地步啊!”
……
聖嵐也被下了一跳,還有人的身體裡面可以生出鐵的嗎?太神奇了!
金屬碰撞之聲很是刺耳,就在衆人認爲聖嵐會被男子五花大綁拖回去的時候,那鎖鏈竟然從聖嵐臉頰旁邊掠過去了!
什麼?
打偏了?這……難道說,執行長大人眼花了?
然而下一刻的情況,張蕭清和其他的三個弟子都懵逼了!
因爲,被執行長大人的鐵縛之術綁起來的人並不是聖嵐,而是唐在了一旁完全失去意識的張英!
靠!
執行長您的眼力也太瞎了吧!
不過一瞬間,張英就被緊緊綁起,隨後男子伸手一拖,他便猶如死狗一樣拖到了執行長的腳下。
執行長徒手一握就切斷了鐵鏈,對自己的部下道:“將犯人關到懲戒籠裡面去。”
“是!”
直到一旁的執事將張英猶如貨物一樣拎了起來丟到鐵籠之中,張蕭清纔回神,她連忙跑到了執行長的面前,瞪大眼睛道:“這……執行長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戕害同門的人不是張長老啊,是聖嵐,是聖嵐啊!”
執行長猶如刀鋒一樣鋒利的眼神落在張蕭清身上,幽幽道:“但凡在宗門之中,先動手的那一番就是過錯方,宗門規則,不容褻瀆,任何人都不得改變。”
張蕭清被狠狠一噎,臉色微微有些扭曲。
幾個弟子也是心下一驚,對啊,他們怎麼忘了這一點?
對方是整個宗門之中最按照規矩辦事,鐵面無私、剛正不阿、不懂變通的大長老,糟糕,這一下師姐可要麻煩了。
眉頭輕蹙,張蕭清又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低聲道:“但是,先動手的人是聖嵐啊!明明就是她……她先不知羞恥的扒了張長老的褲子,張長老纔會惱羞成怒出手的。”
男子聲音冷硬如鐵,絲毫不講情面:“一個宗門長老,竟然被小輩扒了褲子,這麼丟臉的事情你也好意思當真大庭廣衆說,張英罪加一等!”
衆人:“……”
擦,說好的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呢!
被人扒褲子爲毛要罪加一等啊,這不公平!
聖嵐眨了眨眼,有些不能理解現在的事態發展。
雖然她已經準備好了一套爲自己開脫的說辭並且心中確保那將萬無一失,但是這個連“撕”都不用“撕”就勝利了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不要對她這麼好好嗎?她會以爲自己上面有人爲非作歹的!
張蕭清呆愣了許久,就回神之後心中勃然大怒,最終忍了忍語氣不再溫柔,而是咄咄逼人道:“執行長大人!您這麼做未免太過分了不是嗎?這件事情明明就是聖嵐的錯!”
聖嵐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這位張同門,你會不會搞錯了,我什麼時候扒了張長老的褲子呢?”
張蕭清臉色鐵青:“你!你都那樣了還叫沒扒他褲子麼?”
聖嵐無辜撇嘴道:“可是,我連張長老的褲子碰都沒碰到啊。”
三個弟子、冷瀟然和在一旁的赤玉這纔回神,對啊,聖嵐壓根就沒有碰到張英的褲子,她只是抽了他的腰帶而已!
但是!
喵咪的,沒了腰帶,褲子自然是要掉下來的啊喂!
張蕭清都快被聖嵐這般的強詞奪理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哆哆嗦嗦道:“就算你沒碰到張長老的褲子,但是你抽了他的腰帶,你敢說這也不是你麼?”
聖嵐狡黠一笑道:“這話你還真是說對了,不是我哦!我只是看到了張長老的腰帶掉了下來,然後撿起來想要還給他而已,我都已經拿在手上要給他啦,他自己沒接住,能怪誰?”
“什麼!”張蕭清呆呆反問,“什麼掉了還給他?”
聖嵐努了努粉嫩嫩的脣瓣,指向了天辰宗、白燕和閻烈三人,笑道:“不相信啊,不相信你可以問一問宗主和兩位峰主大人啊。”
三個被點名的人同時尷尬點頭,天辰子作爲宗主大人,擔起了解釋的重任:“沒錯,事實就是如此。張英身上的褲腰帶並不是聖嵐抽出的,而是自動脫落的。”至於爲什麼會自動脫落,呵呵,不告訴你。
白燕繼續笑眯眯補充道:“而在褲腰帶掉落的那一瞬,聖嵐採取將褲腰帶‘撿’了起來。”爲毛她能夠未卜先知動作這麼快去撿,自己領悟。
閻烈接下最後一棒:“後來聖嵐也做出了要將褲腰帶還給張英的動作。”但是到底是不是要還給張英他們已經不知道了,因爲那後面,聖嵐根本就沒來得及說話。
三個老奸巨猾的傢伙都將話說了一半,統一露出了惋惜無比的表情,這倒是讓聖嵐有些錯愕。
擦,難道說……她當真是上面有人,所以可以盡情爲非作歹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