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口,就發現裡邊竟然爆滿!
這生意真是太好了,每臺遊戲機前都圍着一羣人,拍打按鍵聲,搖動手柄聲,勝利者的吶喊聲,失敗者的唏噓聲,過關時的奏樂聲,英勇時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雜亂,喧鬧,而又獨特的氛圍。
這感覺太熟悉了,就像回到十年前。
我來到櫃檯處,買了五塊錢的遊戲幣,十年前,老家的遊戲幣是一塊錢六個,而這裡竟然是一塊錢兩個。
握着遊戲幣,我四處閒逛着。
嗯?這遊戲竟然還有?
我來到一臺人最多的遊戲機前:格鬥遊戲——街霸。
這是一款最經典的格鬥遊戲了,當初我玩這個都快玩出精神病了,晚上做夢都在發波動拳,之前我二弟經常跑我屋裡睡,自從有一次我夢裡一掌把他打下牀之後,他就再也不敢來了,現在想來,後來他老是在我爸面前出賣我,莫非和這事有關?
“還有誰?再上一個!”一個瘦高個剛剛把對手打敗,立馬又回頭嚷嚷起來。
這傢伙的手法確實不錯,我一連看了十多分鐘,沒有輸過一次,挑戰他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除了兩人能堅持到開第三局外,其他人都是兩局就玩完。
“讓我來試兩把?”瘦高個剛喊了沒幾聲,就有人來應戰了。
我扭頭一看,啊,是他!說話的人竟然是宋艾琳的老公。
真是冤家路窄,在這都能碰到他。
“呀,原來是史哥啊,好久不見了。”瘦高個一看來的胖子,趕緊打招呼。
原來他姓史?難怪人品這麼臭呢,莫非和姓有關?
“哈哈,最近出去幹買賣了,剛回來,陪史哥玩兩把?”史胖子一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樣子。
聽到他說‘幹買賣’三個字的時候,我留意到身邊的幾個人都露出不屑的眼神,那感覺真的和看一堆狗屎差不多。
瘦高個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變化,依舊笑嘻嘻的說:“是嗎?史哥就是有門路,這次沒少賺吧?”
“哪裡啊,就剩了個萬兒八千的,還折騰了我半個多月,唉,白忙活啊……”
他的話一說完,周圍人的眼神更不屑了,有幾個人還小聲的唏噓起來。
我也是覺得好笑,半個月賺萬兒八千,就你這樣的,去搶啊?古人云: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這話說的太對了,就是不要臉了,你還能怎麼辦?
“哎呀,史哥,那你晚上得請客啊,隨便一忙活就一萬塊錢進賬,有機會帶兄弟一把,最近手頭緊,連煙都抽不起了,你看看,現在只能抽五塊錢的標準了……”
“好說好說,下次有機會,帶你一起……”史胖子邊說邊投進去一個遊戲幣,和瘦高個對打起來。
我在一旁默默的觀看,還真別說,這胖子真有兩下子,第一局竟然贏了。
第二局瘦高個集中注意力,最後剩下一絲血,險勝史胖子。
第三局開始後,倆人都小心謹慎,最後六十秒的限時過了,瘦高個惜敗。
“厲害!再來一局。”瘦高個邊說邊投幣。
這一次史胖子敗了。
“再來!”史胖子開始投幣。
就這樣,倆人你來我往,殺的難解難分,雖然互有勝負,但還是瘦高個輸的次數多。
“史哥,最後一個幣了,打完就不玩了……”
“哈哈,好!我讓着你點。”
嘴裡這麼說,可這史胖子手底下毫不留情,最終二比零獲勝。
“還有人來沒?”史胖子打敗瘦高個後聲音也高亢起來,在其他機器前玩遊戲的人也忍不住扭頭看向這邊。
“呀,老弟,你也來了?玩兩把?”史胖子轉了兩圈腦袋,終於看到了我。
他這一叫喚,周圍的人也都看向了我。
“不好意思,我不會玩這個,要不去玩超級瑪麗?”看到瘦高個敗了,我就有離開的打算,哪想到這胖子眼睛也尖,一扭頭就看到我了。
“男人哪有玩那個的?來吧,玩兩把,我讓着你點。”史胖子說着一把扳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遊戲機前。
讓着我?笑死我了,奶奶的,當初大爺拼着被老爸揍個半死都去玩這個,你以爲這打是白挨的?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虐豬!
“那好吧,你可得讓着我呀,我只有幾個遊戲幣……”我故意示弱,小聲的說。
“沒問題!輸了哥們給你幾個,放心打吧。”邊說,史胖子邊把對戰的電腦中的春麗小姑娘打翻在地,接着一個背摔,結束了這一局。
我搖晃了一下手柄,又試拍了幾下按鍵,才把遊戲幣投進去。
史胖子用的角色是‘隆’,而我選的則是‘肯’,這倆角色出招都是一樣,大招只有三個:波動拳,升龍拳,龍捲旋風腳。
出招操作完全相同的兩個角色對戰,輸贏只看操作和意識了。
有了剛纔一段時間的觀察,我對史胖子的技術水平也有了一些瞭解。他屬於那種典型的拼命派,上來就喜歡猛攻,一旦對手被擊倒,那接下來的命運就會很痛苦,貼身打是他的強項,而一般人被近身後都會有些緊張,操作難免失誤,而他卻越近身越狠,尤其是背摔,用的很有些火候,瘦高個失敗的那幾場,大部分都是被摔死的。
戰鬥一開始,第一局我只是試探性的,在打掉他五分之一血的時候,我被他一個背摔摔空了生命。
“還行,第二局我讓着你點。”史胖子看我就這麼輕易的被弄死了,頓時信心滿滿,主動提出要讓我一局。
“好好,謝謝謝謝。”我趕緊道謝。
果然,第二局,史胖子的確故意讓着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站在那裡當靶子,我也沒客氣,把他當了人肉沙包,不揍白不揍,最後,我贏了。
想想以前,我實在慚愧,當初在老家的時候,十里八村,只要是打街霸的哪個不知道我的大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那是吹牛,但在我們那一片,敢和我挑戰的還真沒幾個,‘天下無雙’這是當時那幫沒見過世面的小朋友私下裡對我的稱呼。
我們那遊戲機廳老闆,一看我去,腦袋都疼,別人一塊錢能玩十分鐘,我一塊錢能玩半上午,這半上午的電費,遊戲機磨損,怎麼算都是在賠本。
最關鍵的是,只要我一去,那遊戲機廳裡唯一的一臺街霸機子就成我專用的了,不僅別人沒法玩,而且我自身還帶嘲諷光環,一幫幫的圍觀者,把身後的路都堵上了,都在看我怎麼一個幣打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