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還在做着春夢的王鬆,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
王鬆睡的很沉,直到劇烈的刺痛纔將他從夢中驚醒。
“我操……”
王鬆憤怒罵了一聲,捂着腳就從牀上跳了下來,這一跳不要緊,將他自己嚇壞了,他哪還是在自己家裡,除了身下的那張牀外,周圍的一切都陌生的讓他恐懼。
從周圍景象看,這裡似乎是個廢舊廠房。悶熱不堪,王鬆將身上的睡袍脫去,扔在了地上。
數十米高的廠房頂鋪着石棉瓦,房頂下沿一圈是換氣的玻璃窗,破的七七八八,呼呼的風從外面吹進來,颳得玻璃顫顫巍巍發出異響。
“這是哪?”王鬆驚恐的叫了一聲。
“王總,你醒了?”王鬆背後一個淡定的聲音傳來。
王鬆扭頭一看,一臉邪笑的黃山正領着幾名混子站在他背後。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抓我?”王鬆緊張的望着黃山。
“爲什麼抓你?你自己不知道麼?”就在這時,從廢棄廠房的二層閣樓上下來了三個人。
走在最前的是一臉壞笑的林天宇,常玉林和豪豬緊跟其後。
“這位兄弟,咱有話好說,只要你放了我,要什麼我就給什麼,要錢是麼?你放我回去,我馬上開支票!”王鬆眼珠一轉,望着林天宇。
“呵呵!錢,我不需要!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林天宇緩步走到王鬆面前。
王鬆冷汗直流,如果對方要錢,他還有一線希望,但現在,林天宇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這些人顯然不是爲錢來的,王鬆也不由害怕起來,他只是一個普通商人,除了錢,王鬆真沒別的什麼了。
“兄弟,有事好商量,要我王鬆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們,你們大人大量,放了我,今天我在新天地擺十桌,向各位賠禮道歉!”王鬆一臉正色。
“賠禮道歉?王總,你這話說的有意思,不如這樣吧?我捅你一刀,然後送你去醫院,等你好了,我在新天地擺一桌給你道歉如何?”常玉林陰陰笑着。
道上混久了,常玉林沾染了不少煞氣,這話說的陰森森的,差點把王鬆的魂給嚇沒了。
“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各位了,希望各位大哥明講,只要我王鬆能補救的,在所不辭!”王鬆哭喪着臉,要真被人桶一刀,活不活得到明天都是問號,還擺酒賠罪?那不是扯淡麼?
王鬆也不想想,他剛剛說的話跟常玉林的話其實就是一碼事。
“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今天你是不是讓人往軍分區送了一批牀?”豪豬嘿嘿邪笑着。
王鬆一愣,冷汗直流。
尼瑪,原來是爲了這事啊!
“我錯了,各位老大,等會我就讓人送去一批新牀,質量絕對過硬,先前收的定金,我一分不要,全退給你們,改天我再請宣總吃飯,當面道歉!”王鬆抹着額頭上的冷汗。
“道歉,不必了!說說你準備怎麼辦吧?”豪豬望着王鬆。
王鬆腦子裡不住轉動,然後怯生生的衝着衆人伸出了一根手指。
豪豬走到王鬆面前,將這丫嚇得抱着頭就蹲下了。
碰!豪豬不由分說一腳踹出,頓時王鬆如同滾
地葫蘆,滾了十幾圈才停下。王鬆就一普通人,並且酒色過度,哪經得住豪豬這貨全力一腳,頓時倒在地上狂嘔,差點沒把肝吐出來。
“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豪豬狠狠啐了一口。
艱難的,王鬆奮力爬起,望着幾人。
“各位大哥,饒了小的吧,我就是一生意人,這事要不是別人打招呼,給我個膽也不敢啊!”王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起來。
“誰?”林天宇冰冷望了他一眼。
“利豐的老闆,金世成。”王鬆望着幾人說道。
“果然是利豐的人搞的鬼!”常玉林嘴角一勾,臉上泛起了狠辣的陰笑。
“你爲什麼要幫金世成?難道是因爲錢?”林天宇問道。
“不是,早年間,我欠金世成一個人情,這次的事,當我還了人情給他。”王鬆搖了搖頭。
常玉林聽到了這個名字後,眉頭皺了皺,小聲在林天宇耳邊說道:“這金世成是江夏世成集團老闆,很有手段,不好對付!”
林天宇也不由一愣,連常玉林都忌憚的人,自然不是簡單人。
林天宇一揮手,黃山將一份打印好的合同扔在王鬆面前。
“簽了它,你就可以走了!”
王鬆心頭一鬆,將文件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後,頓時臉色煞白。
“這……這怎麼行?”
原來,這份是轉讓文件,是關於金海馬江南區總店那五層樓的轉讓合同,也就是王鬆發家時的那幢爛尾樓的下面五層,那裡現在是王鬆金海馬傢俱城的總店所在。
“怎麼,心疼了?你可以選擇不籤,我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但你名下至少一半的金海馬傢俱城就別指望開張營業了。”常玉林冷笑的走到了王鬆面前。
王鬆警覺的望着常玉林,他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但卻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是?”王鬆問道。
“玉林集團,常玉林……”
王鬆聽完了常玉林的名字後,一下就軟倒在了地上。
常玉林,江口的地下皇帝,難怪這麼眼熟。王鬆還記得有一次,他的金海馬分店,被人騷擾,後來他找人牽線搭橋找上了常玉林,也就是那次,兩人有過一面之緣。
剛剛因爲常玉林一直跟在林天宇身後,他也沒怎麼注意到,所以,一時間沒認出來。
王鬆知道常玉林這次是吃定他了,在江口,王鬆的金海馬有十家分店,江南區除了總店外,還有三家,江北、江口各三家,常玉林剛剛說他能讓王鬆一半的金海馬開不了門,這話一點都不是威脅,王鬆清楚,那只是常玉林一句話的事。
“但這轉讓價格也太低了吧?”王鬆爲難的說道。
畢竟他是生意人,習慣性的討價還價起來。
常玉林冷冷笑道:“這還是因爲我們天哥不想趕盡殺絕,要換了我,一個子都不給你。”
王鬆頓時不敢說話了。
與此同時,林天宇給了黃山一個眼神,黃山走到了王鬆面前,掏出手機,播放起了一段視頻,不是別的,正是王鬆之前在別墅跟女孩**的視頻。
“你想想,我要是將這些東西送到尊夫人手上,會是什麼結果
?本來尊夫人就有意要跟你離婚,手上有了這等證據,法院判決財產的時候,我相信會更偏向於弱勢一方,到時候,你虧的可不是這一間店鋪了!”林天宇邪笑道。
自此,王鬆徹底被擊潰了心理防線,軟坐在了地上,將文件簽了下來。
“黃山,送王老闆回家!”
黃山應命,一把將癱軟在地上的王鬆拉起來。
常玉林走到王鬆面前,輕輕伸手在他臉頰上拍打。
“你是聰明人,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想起,更別想着報仇,老子上週才收了龍易三分之一的地盤,清楚麼?”
王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收復江北的地盤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常玉林這個警告,讓他徹底放棄了找回場子的想法,趕緊點頭。
黃三將王鬆送走後,林天宇隨手將王鬆簽字的轉讓文件遞給了常玉林。
“這些物業就放在你玉林集團旗下吧,我回去會適時跟宣小夏提起這件事的,到時候,你再低價租賃給她,記住,這事跟我沒關係!”林天宇邪邪笑着。
“這怎麼成,天哥,這金海馬江南的五層物業一年值不少錢呢?”常玉林哪敢要林天宇的錢。
“別推辭了,到時租給宣小夏,算便宜點就行!”林天宇點着了一根菸道。
常玉林也不再推辭,他知道林天宇的性格。
“對了,我之前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麼?”林天宇問道。
“利豐的後臺老闆我還真沒查出來,要不是今天王鬆說是金世成,我還要費些功夫纔能有眉目,倒是你說的另一件事,我查出了一些東西!”
林天宇面色一凜,他知道常玉林指的是珠寶行搶劫的那件事。
“這次,我不僅動用了本省的關係,甚至還託相鄰兩個省的朋友,道上風平浪靜,那些慣犯都藏着掖着,最近沒有犯案,所以我敢肯定,這樁劫案是新手做的,但從整個策劃的精妙程度來看,這些人又不像新手那麼稚嫩,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常玉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據我猜想,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劫匪,應該是職業傭兵!”林天宇淡笑道。
“操……作死呢?誰不知道華夏是傭兵的禁地?”豪豬驚訝道。
“是啊!”常玉林連連點頭。
“還有其他的麼?”林天宇接着問道。
“我查出了這些後,對三家珠寶行也進行了一番調查,珠寶行做的都是本分生意,不存在騙保的嫌疑,唯一的一點就是,這三間珠寶行的物業屬於同一個人,並且我還查出了宣彩這幢大樓的物業也屬於這人!”
常玉林查到的這個線索非常重要,林天宇冷笑起來,事情正逐漸往他的猜想靠攏。
“業主名叫武清風,手底下除了有數十處物業外,還有兩間公司,不過規模一般,總資產七千萬左右,在夏口富人當中排不上號,履歷清白,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怎麼看怎麼是個白手起家的實幹家,就是不明白,爲什麼他會被人盯上!”常玉林也對這件事情感到奇怪。
“接着查,最好查查他的兩間公司最近有沒有什麼異樣狀況,如果沒有,問題應該就在新民路的這幾幢物業上!”林天宇嘴角一勾,事情逐漸要水落石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