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楚則是側着身子根本也沒有看千璣一眼,鳳濱都說了,他便也沒有開口。
“真是不知廉恥,自己四處勾引男人,這裡還污衊我稟王叔!”牧歌郡主氣的不行,“何況就你這麼一個賤婢,我王叔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卻要取人性命,你也太狠毒了!”
千璣冷笑一聲:“哼,你以爲你又高貴到哪裡去?但願你沒有那一天!”
“還敢嘴硬!”牧歌震怒,擡手就要打千璣。
千璣突然就一斂衣衫,跳起來就先給了牧歌一巴掌。
“啊——”牧歌郡主驚叫一聲,被打的撞到一旁的桌案上。
周圍頓時一陣騷動,千璣卻是冷冷一笑:“我再下賤那也是西越人,打狗還得看主人,你憑什麼教訓我?”
而已經有御林軍上前將千璣制服住,千璣也沒有反抗。
牧歌郡主好不容易站穩,卻是衣衫沾滿菜汁,半邊臉已然浮腫,模樣十分狼狽。就從那腫的高度看,千璣剛剛那一巴掌打的不輕。
“你你你居然還敢如此囂張——”牧歌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感覺到痛,以及渾身的污濁,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不顧婢女的拉扯就想回扇千璣。
“本郡主今天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千璣也毫不示弱:“喝,雖然我對不起主上。但在我心底只有他一個,並非是個男人都能近我千璣的身!從我殺了那個淫賊開始,就沒有想過活着,士可殺不可辱!所以,今天我也不怕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罷倨傲的昂着頭。
“這也不能怪人家姑娘吧……本是你遼國太欺辱人!”有人就忍不住說話了。
“就是啊……人家好歹也算是西越攝政王的人,又不是花樓妓子,在咱們那邊這樣的事情,哪怕王孫也是要被判削爵流放的!”
一時間,不少人對於千璣的剛烈讚許有嘉,說的牧歌面紅耳赤。
倒是隻正對這件反抗強迫的殺人事件,而忘記先前解釋過的擄劫孩子的事情了!
“南帝陛下!”南宮辰這時對着皇帝開口,“這事發地是在南陵,而今本王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如今罪魁禍首也在這裡,您覺得要如何處置?或者問本王要什麼補償道歉方法,本王都依!”
皇帝聞言看向鳳凌楚,有徵詢的意思。
這事情說來可大可小,而在這國宴之際,自然是往小了化解的好。
如今南宮辰已經將事情都推給了千璣,千璣又供認不諱……
鳳凌楚自是恨不得立即將南宮辰給剁了纔好,不過知道這樣的話不能服人。而事情拿在今天處理,本就是爲了服衆。
而短暫的時間裡,他與容無影其實已經有了共識。
於是看向容無影,容無影開口:“辰王殿下!”
南宮辰下意識看向容無影,眼神立即就變得不同起來,是個長眼的人都不能忽略。
容無影忍住心底的厭惡,繼續道:“關於擄劫本妃女兒的事情,你說你無辜,本妃也無意追究。但是,有些事,本妃覺得有必要跟你或者說跟西越掰扯清楚。”
南宮辰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容無影,但眼底卻分明有幾分無奈和悵然。
彷彿是真的努力用心要留住過這麼一個人,可是,終究陌路。
容無影再忍:“一,當年我之所以被你所救,那是因爲你祖輩進犯我南陵西月城在先。致使我父陣亡,母受難,而我混亂中遭搶奪遺棄。所以,你與我的恩,不過是彌你前人的過。”
“玲瓏,其實本王從來沒有想過要你報恩!”南宮辰嘆道,語氣裡是面對其他人時沒有的溫柔。
“嘔——”話落,鳳凌楚突然作出嘔吐狀。
容無影連忙就緊張的去撫他的背安撫:“王爺,你撐着點,很快就好了!咱們就回家去守歲吃年糕!”
衆人:“……”彷彿不用解釋,也知道鳳凌楚爲什麼幹惡了。
南宮辰臉一僵,倒沒有因爲這藐視而翻臉發怒。
“噗——”卻有人不知趣的噴笑出聲。卻是坐在北濱定王身邊的傅澤,傅澤見有人看向自己,趕緊又輕咳了一聲垂了眼。
其他人倒是沒有介意他這突兀的表現,只因爲感覺傅澤笑出了他們的心聲。
不禁暗道:雖然具體真相如何不知,但看表面,卻是另有引擎,但鳳凌楚夫婦爲了大局着想不追究。但卻也要給對方一點下馬威,不讓南宮辰好過的意思。
甚至暗暗決定:以後沒事千萬別招惹這對腹黑的夫妻!
容無影正了神色,親自給鳳凌楚倒了一杯酒,做足賢妻良母的樣子,這才又望向南宮辰,卻又是正義凜然的樣子:“正經說來,你西越害得我容家家破人亡,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前不久,又害死我親祖母,血仇加血仇。任何一條人命拿出來,也都比你養育我這麼一個不孝女值得一提。可是,你終究還是養我一場……所以,今日西越與南陵沒有衝突也罷,否則的話,若需要上陣殺敵、手刃列強,必然算我容無影一個,而我定將你山河覆滅,讓你國破家亡!將你們從我父親手裡搶走的,再幫南陵奪回來!”
說着將手中酒杯一砸,驚的在場所有人都臉色微變。
南宮辰眸色也在瞬間深沉,只是望着容無影許久沒有說話。
而在場的人居然也沒有一個覺得容無影這話狂妄,或者不對的!
只因爲要說才華武藝,她作爲七殺之首,確實不輸任何一個男子。
她如今與鳳凌楚比肩而立,鳳凌楚手握當年容暉手裡的玄衛營衆精英衛,掌管的飛騎營也是所向披靡。
如果兩國發生戰事,那麼八成也是鳳凌楚出戰,凌王妃要隨陣爲父報仇……也情有可原!
“王妃的話,就是本王的話!”鳳凌楚這時也輕描淡寫的開口,果然是夫妻同心的樣子。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赤果果的警告。
好半晌,南宮辰卻是拍手鼓掌,甚至是笑了:“你的忠烈倒似你父,本王沒有看錯你!只是造化弄人啊!”這話說的,好像是深愛了一個仇人的女兒,而被最愛所憎惡,所以悲涼至極似得。
容無影冷嗤一聲,不置可否。
“只是,本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你!”南宮辰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