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兒子女兒的畫嗎?”容無影笑道,眼睛不禁有些感動的溼潤。 看着畫上隱見的小手印,大約知道並不是孩子能夠懂什麼了。
“咱兒子女兒畫的?”鳳凌楚一愣,也湊到容無影身邊,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膀,和她一起看畫。
仔細看看,還真看出小手印來。
一看之下,鳳凌楚也是笑了:“還真是小手印!”其實更高興的是容無影沒有推開他,然後這樣貼在一起說着他們共同的兒女,那感覺簡直太美妙了。
所以,畫的是什麼其實並不重要,哪怕這拎的真是臭尿布!
“皇太后閒來說要給兩個孩子畫畫,可是半大的孩子哪裡能安分。”鳳鈺笑道,“自然是爬來爬去,把皇太后的染料都給弄撒了沾了一手,就‘畫’出這幅大作。皇太后特意讓人晾乾了,說怕王嬸你在外思念心切,就送來給王嬸你看看。”
雖然聽得這過程,容無影還是心都要暖化了。
彷彿看着畫都能夠想象得到兩個孩子穿的跟球一樣,困難的爬來爬去。還有皇太后慈愛的樣子。也大約明白,皇太后這畫的另外一層含義。
她被赫連昀擄劫,又轉到南宮辰手裡。
不知道如今是否在帝京傳開,就算沒有傳開是“傾慕”她的南宮辰所爲。被個男子擄劫,作爲女子找回去也是毀了的。
皇太后是怕她有所負擔,所以這是給她鼓勵呢!
難得以前她那麼不待見自己,現在肯這麼用心。
鳳凌楚自然也看出了皇太后的用意,而後想起這些事情,心底也有點不是滋味。也不是沒有想過回京以後要面對的,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認定的人,不論怎麼樣,他都不可能放手。
去他的狗屁世俗禮教!
何況,他的影兒好端端的,在這件事上也很無辜。
不過,如今看來,皇太后與皇上也介入,希望在他們結束望月關的事情回去,那邊已經風平浪靜。
可……他似乎忘記這事情已經影響到他,容無影還沒有原諒他的無理取鬧呢。
雖然他是爲她好,但什麼也沒有問,就要自以爲容無影被怎麼了……而後去對付南宮辰。這事如果換在他與別的女人身上,容無影想也不想,問也不問,就去收拾人家。雖然沒有嫌棄,但卻給他灌上已被玷污的名,他也會不高興的。
想到這裡,鳳凌楚緊了幾分扶住容無影肩膀的手。
這一緊,道是提醒容無影,有人得寸進尺了。
她還沒有原諒他呢!
容無影往旁邊一讓,偏開身子,離開鳳凌楚的懷抱範圍。
在他因此一怔時,含笑對鳳鈺商霖道:“你們處理政務吧,我去將這畫裱起來,天天帶在身邊看。”說着就要出門去。
“影兒,這種事交給下面人做就是了。”鳳凌楚慢說,心底是滿滿的失落,覺得這次真是把容無影得罪慘了。
不過想想也委屈,他家影兒那麼好……都入了狼嘴邊,而且還是一隻居心叵測覬覦她那麼多年的餓狼,狼居然都沒有動嘴,他怎麼能夠想到?
他以爲不問,是爲了護她周全,卻反傷了她自尊……
“是啊是啊,交給屬下辦就是!王妃您初來乍到,不瞭解這鎮上的情況,找不到裱畫的地方的。”十二趕緊要去接畫布。
“不必找人,你去給我找點木頭和刻刀過來,我可以自己裱!”容無影拒絕十二的碰觸,徑直開門出去了。
十二還伸着手,張嘴看了眼鳳凌楚,趕緊就跟了出去。
立在門外的破風以及七月見容無影直接往走廊裡走了,都不請示鳳凌楚,便立即跟了上去。看樣子,本就是爲了保護容無影而設立的兩個活墩子似得。
鳳凌楚脣瓣張了張,最終沒有硬將容無影喊回來,實行半步不離政策。確切的說,是不敢。也知道實際上沒有那麼誇張,因爲這裡裡外外都是他的人。這麼說,一方面是因爲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個人福利罷了。
可是,現在福利沒有了……影兒也不理他了。
鳳凌楚哀怨的望着門口好一會兒,沒有發現鳳鈺與商霖都古怪的看着他。
暗道:這兩口子是鬧彆扭了嗎?!
“咳咳!”好一會兒,容無影都不知道走多遠了,見鳳凌楚都沒有動,鳳鈺實在忍不住,就輕咳兩聲提醒。
鳳凌楚恍然回神,不過卻立即恢復正色。彷彿剛纔發癡的人不是他一般,直接開口道:“鈺,你別回京城了。從這邊帶點人手,往東邊去看看遼國那邊東楚的的情況吧。”
這突然切入的正題,讓鳳鈺與商霖都愣了一下。
不過鳳鈺很快應道:“成康真的交給容啓管了?我以爲你會讓他去盡力收復西月城!”
“當年我岳父大人是被成王勾結西越所害,也因爲成王,所以他來拿走成王經營這麼多年的心血,也算一報還一報。至於西月城,本王會討回來,這是本王答應影兒幫她父親討回的,也是飛騎營衆兄弟多年所盼望的!”鳳凌楚說。
鳳鈺聞言一時沉默,確實。容啓揹負的是父仇居多,而飛騎營那些經歷那場戰爭的很多老將卻是被欠的國仇家恨,以及各種血債。如今這些人在鳳凌楚麾下,是皇帝親自下旨轉的兵權,不可能輕易交給一個突然出來的容啓帶領。
哪怕他是容暉的兒子,這麼久也是功不可沒!
“今天就走嗎?”鳳鈺問道。
“恩,稍後就走。”
二人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商霖便開口:“商某先告退,卻看看藥材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恩,你去吧!”鳳凌楚應了。
最後,屋內只剩下兩人。
“容啓在成康這麼多年,除了知道成王有異心,難道沒有別的發現?”鳳鈺這時開口。
鳳凌楚眸光微閃:“那件事我試探過他,他完全不知道的樣子。不過,他雖與影兒一母同胞,但經歷不同,心性上也差別很多。他很有陳府,也許是知道不敢說也不定。但不論如何,他只要忠君,那麼他的功勞就不會被辱沒。”
“可你還是不放心,等我從東楚回來探探他?”鳳鈺說道。
鳳凌楚勾脣一笑,拍了一下鳳鈺的肩膀道:“這些年,除了影兒,也只你不肖我多說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