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把沐浴露擦到她身上,水還在嘩嘩流着,他神情莊重地好似洗一件工藝品,不知是羞的,還是熱水泡的,葉海伊皮膚變成淡淡的粉紅色,腳丫子蜷縮着,僵硬在那裡。
“享受嗎?”
“享受……你妹啊!”她終於找到一點自己的聲音,實在是被折騰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邵璟對付人的手段永遠都那麼變態,現在兩個都說不上誰比誰好受。
“我和默……和他真的沒什麼,他是在你走的那天回國的,現在在A大但特聘教授,我要是想和他發生點什麼早就發生了,又怎麼會還待在這裡。”也不知葉海伊花了多少的力氣,才讓自己忽視那雙遊走在自己身上的手,思路清晰地說完一句話。
邵璟依舊不言不語,倒是洗得更細緻了,一個死角都不放過。
他們明明做過一年的夫妻,做過情侶間最親密的事,可是這副勢頭確實挺毀她三觀的,不單單是羞恥,還有那種恐懼。她心裡有些發毛,倒不是怕邵璟對她做什麼,而是怕他這副冷靜又瘋狂的模樣。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只能死死地盯着邵璟,可邵璟卻沒再看她一眼。
“你在這裡,是因爲我逼你留在我身邊。”
“不是的,”被邵璟那幽黑深沉的眸子一掃,葉海伊立馬忘了要說的話,她明明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啊!吞了吞口水,“剛開始是,但以後……就不是了。”她的聲音細弱蚊吟,可邵璟還是聽清了,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
放了水,又拿了一條幹淨的浴巾抱住了她,“洗好了。”
“嗯……”然後呢?她不敢問。
“現在輪到你給我洗了。”
葉海伊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緊張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自己可以……洗啊!”
“你不是也自己可以洗,但我幫你洗了,所以,禮尚往來。”
葉海伊都要哭了,這樣冰冷的語氣說這樣曖昧無恥的話,偏偏現在氛圍又旖旎得不得了。
“我又沒讓你給我洗啊!”
“洗都洗了,還想賴賬嗎?”
“我和谷谷說……”
葉海伊太緊張了,以至於忘了谷谷那個小傢伙向來是幫她爸爸的。
邵璟沒再和她爭辯,不緊不慢開始脫衣服,葉海伊圍着浴巾,就站在浴缸旁,不敢逃,也沒地方逃,動靜太大隻會吵醒谷谷和張媽,到時候更沒辦法收場。
“邵璟。”
邵璟沒吱聲。
“邵璟,你以前還有過別的女人嗎?”她低頭看着自己的粉嫩的腳趾頭,臉脖子都紅透了,卻依舊固執地問出來,“我是說有沒有和別的女人……滾過牀單?”
沒有回答,是不屑回答對嗎?也是啊,他們結婚邵璟都三十歲了,她怎麼這麼蠢,竟然傻不拉幾地問這樣的問題?
邵璟坐進了足以容納兩個人按摩浴缸,享受般地發出一聲喟嘆,“搓背。”
葉海伊也不想糾結那事了。見他沒似乎真的只是叫自己洗澡,並沒其它的意思,吁了口氣,一手拉着身上的浴巾,一手給他搓背。邵璟身上還有幾處未褪的烏青,雖然很淡了,但在光線極好的浴室還是看得清清楚楚,應該就是上次接她時弄的。
她脖子都好了好幾天了,他身上的傷卻還沒康復,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膝蓋,邵璟在出差之前天天給她擦藥酒,當時看上去那麼恐怖,現在也都好了。
被嫋嫋的水汽圍繞着,鼻尖充盈着淡淡沐浴露馨香,氣氛太好了,以至於連她都忘了剛纔的不愉快。唉,其實忽略邵璟時不時發瘋和小心眼來說,他對谷谷和自己還是挺好的。
“嘆什麼氣?”
“啊?”葉海伊這才意識到剛纔想得太入神了,嘆氣都嘆出聲了,“沒什麼。”
“重一點,沒吃飯嗎?”
還真沒吃。“你吃了沒?”
邵璟坐在浴缸裡基本沒動,葉海伊也倒了點沐浴露到手上,到底做不到像他這樣把自己渾身抹個遍,只是抹了後背和手腳,但就夠讓她面紅耳赤了。
“沒有,不過氣飽了。”
葉海伊輕笑出聲,剛纔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解了不少,“老闆,要不要洗頭?”
邵璟原本還想晾她一陣子的,聽到這調侃的話,也揚了揚嘴角,“要技術好點的。”
“我們這兒各個都是好技術,老闆你看我怎麼樣?”
“行,就你吧。”
兩人同時笑出聲,葉海伊洗得很認真,甚至忘記了浴缸前面就有一面大鏡子,更忘了那浴袍只是堪堪地披在身上,胸襟大露。
邵璟從不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況且,看自己女人怎麼了?他這是光明正大地看,又不算偷窺……
然後,喉嚨開始發緊,身子也隨之緊繃,葉海伊專注地把自己知道的頭部按摩都做了一遍,才示意他前傾,“我去拿花灑淋。”
邵璟僵硬地低頭,葉海伊一邊揉一邊抓,明明是抓在頭上,可他卻覺得撓在心裡一樣,嘴巴很乾,做了幾個吞嚥的動作後,越發地口乾舌燥了,“海伊,你喜歡許默熙嗎?”
葉海伊手上的動作並沒停,就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從來沒有。”除了邵璟,她真的沒喜歡過什麼人。
“那你還喜歡我嗎?”
終於衝乾淨了,葉海伊有些自豪,好似做了一件多麼了不得事情一樣,“我不知道,可能是喜歡吧,喜歡一個人太累了,要個孩子也挺累的,早知道我就一個人過了。”
不是氣話,但也只是隨口一說,邵璟卻心塞地不得了,直接站起來接過她手裡的花灑,衝乾淨泡沫後圍了條浴巾就出去了,全程都沒瞄葉海伊一眼。
可葉海伊卻看了全程!!!
她覺得自己肯定得長針眼,咕咚,邵璟的八塊腹肌,以前晚上歡好的時候她就想摸了,一直沒機會,也從來都不敢。
“還待在裡面做什麼?”
葉海伊茫然地回頭,再次鬧個大紅臉,木木訥訥地走了出去,就看到邵璟直接進了臥室旁邊的客房,猶豫着自己要不要跟進去,就直接給拽了進去,好疼!疼得她都要飆淚了,“你的胸太硬了!”
“嗯,是沒你的軟。”
葉海伊覺得自己不只是要長針眼,還得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