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我疼……”葉海伊突然開口,現在骨氣尊嚴什麼的她都可以不要,只想好好保住孩子,她真的很疼,小腹就像被絞着一樣,他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邵璟扶住了就要昏過去的葉海伊,她的黑色長髮都粘在了臉上,發白的嘴脣不住地顫抖着,顧森冷冽一笑,握着匕首的手進了進,“好啊,那就一個換一個,葉海伊換我手中的林小姐,怎麼樣?”
邵璟抿着薄脣,一張臉陰鶩地可怕,顧森也知道自己想要逃跑幾乎不可能了,但是輸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還是叫他連死都不甘心。
“不願意是嗎?”
匕首嵌進了白皙的脖頸,不一會兒,就流出了一道蜿蜒的鮮血,而林一萌,卻頓時被嚇暈了過去,要不是顧森架着她,這個時候,早就躺在地上了。
邵璟摟着她的手更緊了:“海伊……”
葉海伊豁然擡頭,對上他的眼睛,剛纔他們之間的談話她都沒有聽進去,更沒有看到邵璟在看林一萌的目光中,那深藏的恨意,這個時候她那漂亮的眼睛裡只剩下深深地絕望:“要我救她是嗎?”
此時,身體上的痛楚,哪裡記得上心口的微毫,是不是隻要她們倆之間,被推出去的,永遠都是她,邵璟,你究竟有沒有心啊?
“好,如果我能活着回來,答應我一件事情。”
邵璟張了張嘴,他要說的不是這個啊……可葉海伊掙扎地站了起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還未走一步,就直直地躺了下去,邵璟接住了她,原本脫臼的手痛到骨髓,可這次,他真的不能再鬆手了。
葉海伊,我再也不鬆手了,我們好好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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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圍很靜,等她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蒼白,她討厭白色,很討厭,也討厭醫院,更討厭趴在她牀邊的人。
她動了一下,邵璟就立馬醒了,眼裡佈滿了血絲,就連下巴那裡,甚至還有點點胡茬:“海伊,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想吃什麼?你都睡了好久,久到我以爲……”
“孩子是不是沒了?”
葉海伊平靜地看着他,眼底沒有一絲溫情,手覆上小腹,心早就荒涼了一片,孩子沒了,她多麼想把孩子給生下來的,那是自己和邵璟的孩子啊,她可以喝亂七八糟的,但是對孩子有營養的東西,她可以天天看育兒書,可以堅持散步,早睡早起,可是寶寶,媽媽這麼小心翼翼,你爲什麼不能給媽媽一次機會呢?
“海伊,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邵璟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聲音粗啞難聞,透着叫人心疼地疲憊。
可是葉海伊只是紅着眼眶看着他,終於,還是偏過了頭:“叫醫生過來一下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把這個給忘了,你先在這裡等一下。”
她其實根本就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孩子沒了,她和邵璟,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終於成了兩條平行線,這樣,也好吧,放過了自己,也放過了他。
門再次被打開,葉海伊根本沒有心情去看,卻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小伊,你還好吧?”
默熙……
默熙,我怎麼會好,現在的我,哪裡看起來是好的……可是她還是扯了扯嘴角:“默熙,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話你。”
“這段時間不能哭啊,不然以後老了,麻煩事會很多的。”
不能哭,不要當着默熙的面哭,葉海伊想要笑,可是也笑不出來,許默熙嘆了一口氣:“一切都會變好的。”
“如果變不了呢?”
“不會的,有我在。”
“好。”
邵璟和醫生正好進來,看到了屋裡突然出現的人,邵璟的眉毛了緊了緊,卻只是淡淡地說:“醫生來了,讓醫生先看看吧。”
許默熙其實早就來過了,葉海伊出事的那天,他也一直守在了醫院門口,葉海伊昏迷了一天,他一下飛機就過來,也在醫院待了一天,行禮都來不及送到賓館,自然早就和邵璟見過面了,兩人沒有交手,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可是之間的暗流涌動,旁人都能察覺得到。
“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這段時間,注意情緒。”
葉海伊點點頭:“謝謝你,呂醫生。”沒有人注意到她那一瞬的表情裡的微妙,或許,事情還沒那麼糟糕……
屋裡只剩下他們三個人,葉海伊不想說話,而邵璟看到許默熙已經坐了自己的位置,心情更加不好了:“徐先生要是有事,還是先去忙吧,海伊這裡有我照顧。”
許默熙不想當着葉海伊的面發作,卻也只是掃了他一眼,直接拿出手裡的東西:“小伊,醫院沒有什麼好吃的,你先喝點粥,晚上想吃什麼,我再去買。”
邵璟從來沒有照顧過人,而剛纔又要防着許默熙,又得安撫兩家的家長,竟然把這個事給忘了,現在只能看着葉海伊,要是她拒絕的話,自己也好讓許默熙離開,他再去買東西。
“嗯,我正好餓了。”不想叫許默熙擔心,葉海伊扯了扯嘴角。
“還是我來吧。”邵璟突然上前,想要接過許默熙手裡的東西,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的老婆吃其他男人喂的東西,更何況還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
對着他是苦大仇深,對着許默熙就是笑臉相迎,葉海伊,你可以啊!
許默熙宛若未聞,依舊溫柔地攪拌着,嘴角帶着暖暖的笑意:“邵先生恐怕不習慣,我和小伊在孤兒院的時候,一直待在一起,我喂小伊喝粥已經喂習慣了。”
不知道爲什麼,許默熙的明明是帶着笑,可是葉海伊還是能感覺到冰冷的氣息,而邵璟已經直接扳下了臉:“海伊是我的妻子。”
“哦,邵先生還知道海伊是您的妻子啊?”
好了,現在葉海伊是明白了,默熙想要給自己打抱不平,已經沒有必要了,反正她都已經決定放手了。
“默熙,等下你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這裡沒事的。”
許默熙好像在壓抑着什麼,又好像不是,但有件事很肯定,他生氣了,每次許默熙生氣,總是半眯着眼,明明慵懶的像一隻曬太陽的貓,可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
“你還在堅守什麼?恩,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