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琛安嘆了口氣,說了個隨你。很快病房門就開了,白晴拎着保溫盒,後面跟呂灝和許墨熙。見到許墨熙的時候,葉海伊足足愣了兩秒,然後虛弱地笑笑,“讓你們擔心了,我就是低血糖,這幾天太累了。”
張琛安對外也是這麼說的,所以白晴並沒有懷疑,可這並不表示就瞞住了許墨熙。
“小伊,我給你送湯,餓了吧,讓你不好好吃飯。”
葉海伊搖搖頭,看着呂灝說道,“醫院裡病菌多,你和白白先回去吧,湯放在這我會喝的。”
白晴不幹了,可一對上葉海伊那張蒼白虛弱的臉,只好默默地嚥下到嘴的話,確實,她留下來什麼也做不了。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葉海伊點點頭,還沒等他們走兩步,突然叫住了呂灝,“這幾天就在家裡照顧白白吧,沒事別出門了。”
呂灝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鄭重地點頭,“你放心。”知道他聽進去了,葉海伊也稍微放心了點。
張琛安打開白晴帶來的保溫,盛出湯就要喂她喝,卻被葉海伊給躲過了,“你先回去休息下,我這裡沒事了,等下就辦出院手續。”
張琛安蹙了蹙眉,“我不累。”
“真的沒事,我也不想繼續待在醫院,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不是還是墨熙嗎?不會有事的,回去吧。”張琛安眼窩裡青色兩片,看樣子就是一晚上沒睡了,公司那麼多事情,他還要分神來照顧她,葉海伊覺得很慚愧。
張琛安拗不過她,跟許墨熙說句麻煩你了,拿上自己的外套就走了。
偌大的病牀就剩下他們兩人,此時此刻,葉海伊也沒計較太多,朝許墨熙笑笑,“你先坐一會吧。”
許墨熙抿着脣沒有說話,但依然坐到她病牀旁邊的位置。就看到葉海伊仰着頭看那快滴完的吊針,“我去叫護士。”
“哎,不用了。”說着撕開固定膠布,輕輕一拔,就把針頭給拔了出來,然後按住了插針的地方,“讓你擔心了,其實我沒事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這裡不用人照顧的。”
“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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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海伊嗯了聲,突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一個勁地重申,“真沒事了。”
“有沒有事你說了不算,”他重新坐回椅子,端起那碗涼了差不多的雞湯,“我餵你。”
葉海伊偏了下臉,躲開他的勺子,然後伸出手抓住碗,“我自己來就好。”
她最怕的就是墨熙這樣,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甚至還和以前一樣,對她那麼那麼地好。可她受不起啊,葉海伊苦澀地笑笑,再次擡頭時眼底一片清明,固執地拿過碗,“勺子也給我吧。”
許墨熙神色未變,可葉海伊知道他這是生氣了,所以聽他沉聲說“喝了這一口”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照做了,然後心頭一驚,連忙奪過他手裡的勺子,長長的的羽睫垂着,遮住眼底真實的情緒,“還有很多,你也盛碗嚐嚐。”
許墨熙定定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彎了彎脣角,“好。”
接下來的時間都在安靜喝湯中度過,許墨熙沒再說什麼,葉海伊也鬆了口氣,喝的渾身都暖暖的,剛纔那驚恐也被藏在心底。
“困了嗎?”
她都睡了那麼久了,哪裡還會困?葉海伊誠實地搖頭,等後面想改已經來不及了。
許墨熙又笑了,葉海伊低着頭也能聽到他清晰愉悅德爾笑聲,“那麼,我們講講你爲什麼暈倒?”
“就是低血糖……”
“小伊,你以前從不和我撒謊的。”
葉海伊朝後靠了靠,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只留下一個腦袋,“墨熙,你也說了你是以前了。我們活在當下。”
“好,你不說,我可以試着自己查,剛纔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佑火跪在門口。”
葉海伊已經,倏地坐直了身子,心底又驚又怕,墨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讓她都無以招架。
“那她現在呢?”
“應該走了,琛安走了,她就沒有跪下去的必要了。”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沉沉地鎖定着葉海伊,“所以,小伊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倪玄波給我發了幾張照片,”葉海伊努努嘴,“就在那裡面,那個屍體是我養母。我不知道那真的是屍首還是他仿製的。”
許墨熙並不知道倪玄波的小姨是葉海伊的養母,因爲她被倪玄波逼迫地最厲害的那段日子,他在A市。葉海伊原本是不想告訴他的,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多一個人擔心而已,但迫於他不停地追問,就把那些事都說了。
許墨熙聽完後半天反應不過來,他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但三觀起碼是正的,褻瀆屍體,還是自己親人的屍體的這種事情是打死他也做不出來的。葉海伊的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卻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小伊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一激動把心裡話都給說了出來。
在看葉海伊那一臉的尷尬的表情,許墨熙不得已鬆開手,自嘲地笑笑,他算什麼東西,要保護也輪不到他啊。
“墨熙,謝謝,但你的安危同樣重要。倪玄波就是個渣滓,不值得我們硬碰硬。”
許墨熙鄭重地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幹傻事的。”
“嗯嗯,”她打了個哈欠,剛纔還不覺得困的,現在倦意襲上來了,怎麼擋都擋不住,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打着哈欠說,“外面都有保鏢守着,你也早點回去吧,琛安說再過半個月你就去A市了,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
“你就這麼想我走?”
葉海伊被抓住了手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啊,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而是什麼呢?葉海伊而是了半天,也而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許墨熙帶着怒氣離開了,整個病房就剩她一個人。
傍晚的時候葉海伊醒了,給白女士他們都發了條短信,自己辦了出院手續離開。其實她也沒弄明白自己怎麼就會昏倒呢,就是再害怕也不至於吧?但那些照片那天的事情,她都逼着自己不去回憶,一想就哆嗦。
終於平安等到邵璟從A市回來,裡谷谷的週歲宴還有兩天。邵璟一進白苑,也顧不得客廳裡還有人,捧着她的臉就一頓猛親,直到快把葉海伊親斷氣了,才氣息不穩地說道,“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