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裡似乎還有不少藥材的味道,不過奇異的是,這些藥材的味道不僅不難聞,反而異常清香,令人覺得暢然。
二姨娘見狀立刻說道:“想必閣下就是奪魂將軍了!這是定金,你要你辦成功了,我立刻把剩下的給你。”
一陣風來襲,二姨娘手中銀票已經到了碎夜手中。
他半倚着軟榻,姿態妖嬈地冷笑了一下,將那張銀票隨手丟在了一邊,彷彿看到了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聲音也跟着冷冽起來,“誰告訴你,你身上最貴重的就是這個?”
二姨娘一聽,急切地說道:“這裡已經是我全部家當,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命人去查。我是真的非常有誠意的!”
二姨娘說的話並不假,因爲此時的鳳蒼穹早已不是當年,她要解決麻煩,必須要做到滴水不露。爲了她的女兒,她願意傾盡所有,只要解決了鳳蒼穹,她還怕以後會沒錢沒勢嗎?
碎夜不緊不慢地理了理青絲,“不。你所擁有的最貴重的東西,是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二姨娘嚇了一大跳,“你想做什麼?”心裡卻想:我的女兒可不是你隨意能夠染指的!你休要癡心妄想!
她爲這些還不都是爲了含煙以後能夠幸福?倘若含煙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碎夜伸出修長的手指,旁邊服侍他的侍女將一顆葡萄喂入他的口中。
一顆葡萄入喉,他的聲音多了一份清冽,“你如此關心自己的女兒,可曾想到,一旦你讓我殺了人,這件事就覆水難收了。”
二姨娘震了一震,“我就是爲了我的女兒,所以才一定要她非死不可!”
“所以,你能拿你身上最貴重之物來與我交換願望?”
“只要無關我的女兒,什麼都可以!”
碎夜淡淡地說道:“你知道你身上最貴重的是什麼了嗎?”
“什麼?”
碎夜不急不緩地吐出了兩個字,“親情。”
二姨娘震驚不已:“怎麼?難道,你還能奪走我的親情不成?”
“沒錯,這就是我要的酬金。”
二姨娘覺得很荒謬,“即使我要給你,你又如何能夠得到?”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非要這麼做不可。”
“是的,非這麼做不可。”
“你的生意我接下了,事成之後,我就會問你索要酬金。請吧……”
二姨娘剛要說話,就感覺到背後突然有一陣強勁的風將自己推了出去。
在回過神來,那石門,已經又關上了。
二姨娘站在門口,也不知道這算是交易完了沒有,覺得很是不真切。她什麼也沒有付出,碎夜真的會替自己殺了鳳蒼穹?傳說碎夜也會用無形之物作爲酬金,無形之物比有形之物更加難能可貴。可是,親情,他難道還能長手把親情吸出來不成?
二姨娘只覺得南柯一夢。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石門映出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對着長劍,吹了一口,一滴水珠從長劍落下,他輕輕一劃,那片水珠居然被他化得支離破碎,而且每一個碎片都彷彿具有可怕的力量,所到之處,地面皆是洞,樹木全打穿——
二姨娘又是害怕,又是歡喜。
她買通的可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殺手。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做掉。
鳳蒼穹,死定了!
另一邊。
大雨傾盆。
鳳蒼穹走在雨幕裡,剛纔還熱鬧非常的街道,此刻早已經是杳無人煙,身後似乎有人一直跟着她。
她走一步,那人便走一步,她停一步,那人也便停一步。無論如何,都跟着她保持着絕對的距離,不靠近,也不遠離。
她沒有回過頭,只是腳步變得更快了。
突然一道人影掠過,鳳蒼穹對着他大吼:“說了別跟着我你聽不懂嗎?”
鳳蒼穹看清對方並非北冥葬,而是一個黑衣蒙面人,錯楞一下,立刻凝神。
此時此刻,一把長劍正抵住她的喉嚨,雖然沒有出鞘,卻已經感覺到森森的冷意。
他的速度竟然比閃電更快。
一道閃電還沒完全劈下,他的動作已經完美落幕。
鳳蒼穹清晰的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連他十分之一都不及!
天空那道閃電這才劈下,將鳳蒼穹左臉的薔薇印出絕美的霞光。
那黑衣人不可思議地喃喃了兩個字,“鳳女——”說話間,手中動作,已經停住。
鳳蒼穹沒有聽清,只覺得那冰冷的長劍帶着莫名的寒氣,她冷冽地看着對方的眼瞳,“有人派你來殺我?”
不驚訝,也不畏懼,腳步並沒有半分退縮。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找你切磋?”那黑衣男子見她如此淡然,竟是對她對了一份興趣。
他的肌膚有一種病態的美感,白皙到了極致。美麗無塵。妖嬈無華。卻是看不出半點殺氣。
這樣的美,怕是多少死在他手下的人,都是甘之如飴的吧。
“閣下的靈力遠勝於我,還不及我反應,已經中我命脈,閣下的劍若是再長上一公分,此刻我已經是這劍下一縷亡魂。閣下又怎麼可能是來找我切磋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來殺你的,你怎麼不閃也不躲?”他像是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情。
“你若真要殺我,定不會等到現在。那人給你多少籌碼,我翻一倍給你如何?!”鳳蒼穹平靜地反問。
“你倒真是個有趣的人,明知道我來殺你,還來跟我做交易。”
“既然那人能買通你,我一定也能買通你,你要什麼,只管說出來。沒有我拿不到的。”
“你這丫頭真是狂妄!我既然已經和別人做了交易,自然要先完成了才能再和你做其他交易。”黑衣男子細細打量着她的眉眼。
“這麼說來,你非殺我不可了。”
“生意人嘛,當然不會放着生意也不做。只要我完成了前一場,而你還僥倖活着,接下來,我就可以跟你做交易了。”
他停了一停,看着她道:“不過,我要的酬金,可不是那些個凡塵俗物。姑娘即使有命玩,也不一定玩得起。而我殺人的方式,也很特別。”
故弄玄虛!
鳳蒼穹冷冷說道:“有多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