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君無言走出帳外,修長的身材站在黃昏的光暈之下有着超凡的俊美,整個人如同大理石的雕塑一般,臉頰上閃爍着璀璨的光芒,他靜靜的仰起頭,看着天邊日落西山。
沙漠之中最美的莫過於這個時候,但如今卻因戰爭,生生添了一份蒼涼。
“皇兄,你是說斧頭寨的大當家被帶回軍營了?這算是收腹了他們嗎?”
君玉染一身戎裝盔甲跟着君無言緩步走出來,方纔在主帳聽見沐風和君無言稟報情況,提及了斧頭寨的人韓少成,一時間沒有了解清楚前因後果,而之前對於君無言手中的那把被稱爲‘槍’的武器更是好奇不已,或許更多的是因爲秦菲雨,但卻沒有再在君無言面前提多。
君無言收回視線,哂笑道:“不出意料便是。”
說完便轉身往別處走去,君玉染沉默半晌,終是跟了上去,他到也想去看看這個斧頭寨的大當家到底是何人。
君無言和君玉染從營地的較練場經過,沐風指着前面練場道:“殿下你看。”
練場之中,一羣將士都在操練,沒什麼奇怪的,可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們並不是在操練,而是……在一對多的近身肉搏,而這肉搏對象便是韓少成!
君無言灑然一笑,沒想到這會子功夫,韓少成便站在了練場上了,那些骨子裡的東西果然難以掩飾的。
“他便是斧頭寨的大當家?”君玉染看着與將士對戰的韓少成,狐疑問道。
君無言淡淡點頭,“前韓家氏族可還記得,他便是韓家大公子,韓少成。”
“韓家?陣法世家韓家?可幾年前韓家不是都抄家流放敗落了嗎,韓少成成了斧頭寨的大當家,這是落草爲寇?”君玉染凝眉,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顯然也是驚訝到了,“那皇兄讓他來此,是要用他?”
“當年韓家蒙冤一昔之間敗落,然韓家的陣法世代相傳,本宮不想這樣的人才流失了,這戰場終是他們的天下,韓少成,本宮不會看錯。”君無言篤定的說道,眉宇間盡是執掌天下的氣息,讓人信服。
“殿下,他在做什麼?爲何如此奇怪?”沐風看着練場發問道。
只見校場中的韓少成,拿着長槍,踏着看不清的玄奧的步法,在五人之中組成了一個奇異的陣,槍在五人之間不斷的來回,隨着這個槍陣的組成,他身上的氣息不斷的提升。
“槍陣。”君無言目光一凝。
沐風和君玉染都不懂這陣法,只能靜靜地看着對面的情況。
韓少成在佈陣,之前在蜀地的時候,是七七陰陽陣,而現在雖然只不過是一個最簡單的槍陣,但韓少成能在這裡顯示出他的能力,這無疑也讓君無言滿意。
一場精彩的比試,韓少成停在練場看着五個人陷在槍陣之中左右爲難,絡腮鬍子掩蓋不了他的笑意。
練場一派譁然拍手叫好,他們不知道此刻與他們對戰的是誰,不過只要能讓將士
們看得精彩和心服口服的本事就足夠。
君無言擡步就往練場走去,塵風呼的一聲吹起他的衣袖,衣角翩翩,他並未被這場顛沛流離的亂世煙塵,覆上沉重的埃埃土灰,還是那般的出塵。
衆將士見君無言,立刻整頓好,整齊有序地行禮:“參見太子殿下!”只有那五個還被韓少成的槍陣困住的人無法行禮,一臉焦急掙扎。
韓少成轉頭看去,他並未行禮,引來旁的一個將士斥責。
君無言並未在意這些,而是看了看那五個將士,眼鋒一轉,細長的鳳眸明亮懾人,“韓大公子,將這槍陣解了吧”。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可是卻帶着說不出的威懾力。
韓少成聞言,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太子殿下,我不解陣。”
這句話說起來雲淡風輕,可是裡面蘊含着的硬氣和不屈,卻讓衆人頓時驚愣住了。
“哦?不解陣?”君無言輕笑了一聲,看得衆人迷糊。
“艮宮東北,坤宮西南,乾宮西北,巽宮東南,中宮中央。乾宮,坤宮,巽宮,艮宮,離宮,只要一宮錯位即可解,長槍只不過是個虛幻,你們當中若是有人能將長槍折斷,便解了。”
君無言說完,只是淡淡的看着韓少成,韓少成迎上他,那眼神風輕雲淡的,可是卻好似鏡湖封凍,就那麼冰冰涼涼的將一切都反射回去,明明只是一番話,卻足以讓他將所有的情緒都撤銷散盡。
“啪!”槍陣中的槍斷裂了,五人解了困,韓少成目光也隨着這清亮的一聲響而陡然一變炙熱,走下練場,一腳跪下朝君無言恭敬地行禮,“韓少成,願爲殿下效忠!”
有些決定其實就是一瞬成就的,但正確與否,日後定有見證。
衆將士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君玉染從頭到尾看着,也終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叫韓少成的人,已然收腹了,那麼,接下來,是時候與漠北大戰了……
接下來的這兩日,秦正卿領了一隊人馬出關也順利回營了,君無言將兵力部署完畢,衆人都在主帳裡商議接下來進一步與漠北交戰的計劃。
“先派一萬兵馬去埋伏在了斧頭山的山上,到時再帶着一萬兵馬前去,定能確保敵軍走不出斧頭山。”帳中的君玉染率先開口道。
帳中的人包括君無言,秦正卿秦紫陽,君玉染,還有韓少成。
君無言突然開口道:“韓少成,本宮讓你做這一萬兵馬的先鋒,領兵埋伏,你可接令?”
韓少成聞言,毅然起身上前一步,高大威猛的身形在這帳中難以忽視,“韓少成接令!”
秦正卿是第一次見韓少成,但眼中也閃過一絲欣賞之意。
“此外,秦將軍與左右副將帶着五萬兵馬,從此處兵分三路,側面迎敵,等待時機,隨時準備奪回潼關,四皇弟留營坐鎮。”君無言筆劃着地圖,低醇的嗓音沉穩地劃分道。
秦正卿對此到沒有什麼疑問,只是
若是讓君玉染坐鎮,韓少成和紫陽埋伏的話,何人去誘敵?
“若是要在斧頭山埋伏,那需要人前去誘敵纔是,否則如何在斧頭山作戰?”秦正卿開口詢問道。
“皇兄,讓臣弟帶兵前去誘敵,臣弟之前跟隨秦將軍和敵國交戰過,自然識得他們敵國的主將。”君玉染一臉堅定決然道。
漠北的克察王帳中的主將克里是極其的悍將,就連漠北狼也聞風喪膽,這人也是個厲害的角色,這些年又深得克察王重用,操練兵馬,此次攻打君國,這其中,克里功不可沒。
克里功夫很不錯,爲人也謹慎果決,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君玉染雖未與他交戰過,但也知道此時是關鍵時期,他要前去。
“本宮前去誘敵,你坐鎮。”君無言定然地對君玉染道,不容置疑的語氣令衆人一驚。
“殿下,此事甚是危險,還是讓其他人去穩妥。”秦正卿一臉凝重,君無言若是有個閃失,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本宮來此並非只是走過場,漠北狼來勢洶洶,要做到萬無一失,本宮去最爲合適,漠北狼並不熟悉本宮,在他們眼中或許本宮只是一個孱弱的君國太子,根本無能力帶兵打戰,藉此容易掉以輕心。”
“韓少成,你只帶人在山上佈下陣,屆時勢必要讓他們有去無回!”君無言手指落在斧頭山這個地方,目光微寒。
聽到君無言的話,韓少成目光凌然,有去無回,戰爭就是如此殘酷!
秦正卿深思熟慮後,也只能按君無言說的做最好,接下來便要準備再一次開戰了……
而三日過去,沒想到斧頭寨的人還真來了,此刻斧頭寨的二當家神娘子正帶着好幾百人侯在營地外叫喊着:“哥!我帶着弟兄們來了!”
“大當家的!我們來了!你們這些狗兵崽子快給爺爺滾開,別擋爺爺道……”
虎子舉着斧頭,一臉兇悍地衝着將他們包圍住的原平關的將士呵斥道。
聽到消息的韓少成立刻趕了過來,見兩方都打起來了,立刻上前阻止,“阿妹,虎子,都住手!”
“哥!”神娘子轉頭一看,欣喜萬分,收起短劍走向韓少成,一身粗布紅衣,頭髮利落挽起,卻掩蓋不了她的妖魅風情。
韓少成讓將士們收起兵器,也讓斧頭寨的人停手了。
“哥,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我都擔心死你了。”神娘子拉着韓少成全身上下仔仔細細看了看。
“阿妹,我沒事。我不是送了消息給你們嗎?讓你們留在斧頭寨,發生任何事都不許出來,誰讓你們自作主張來這的?!”韓少成怒聲質問道。
之前戰略部署完他就命人傳了消息給斧頭寨,他不擔心與敵軍在斧頭山交戰會連累到斧頭寨,因爲估計除了君無言有這個本事能破解他的九九陰陽陣外,沒有人能破,更不會有人能進去,只要他們好好待在斧頭寨,就不會有什麼事,可如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