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望着她沒有說話,心中的殺機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最終他還是沒有出手。
“你走吧,回到你主子身邊。”
白雀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薛見伸開雙臂,躺在身下的大石上,望着夜空,久久無言。
無論他是不是鳩佔鵲巢,這兩年來,薛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起薛家和楚家,對得起自己。
他問心無愧,怪只怪命運如此。
一夜悄然而逝,第二天一早,薛見便與楚東河一起,趕回了南伏城。
薛見說到做到,將楚家家主平安救了回來,楚家上下大爲高興,對薛見更加敬服。
與此同時,前兩天在碼頭上發生的事情,經過這段時間的傳播,幾乎傳遍了整個大禹王朝。
新皇姜尚景得知薛見回來了,心中大喜,恨不得微服私訪,來南伏城見見老朋友。
不過他畢竟當了皇帝,不可能如當皇子時那般清閒,最終只派了一名朝堂官員,帶了一批金銀珠寶,南下恭賀一番。
十天後,這位帶了朝廷賞賜的官員來到了南伏城,到了薛家大門,他下馬摘下官帽,以示禮敬。
薛見得知消息,快步趕到大門口,看到那官員時,頓時笑了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曾與薛見在禮部共事過的吳前程。
兩人相交一場,也算好友,薛見立刻將吳前程迎入府中,熱情款待。
一年多的時間,吳前程變了不少,原本一副較爲羸弱的身子,強壯了許多。
而且薛見看得出來,吳前程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了,而是一名真脈境的修武者。
這都多虧了薛見送給他的基礎功法,還有如今遍地興修的武館。
新皇登基之後,首先頒佈的一系列新策中,就有大力支持各地興修武館。
修武者可以免除部分稅務,如果有人蔘軍入伍,還會給予獎勵。
在新政策的推動下,如今大禹皇城盛行武風,全國各地修武熱情高漲,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孫貴胄,都想着法的進入各地武館修煉。
天下武館,以南伏城的健身武館爲首,健身武館又以薛見爲總教頭。
如果說,薛見一聲令下,能調動所有武館學員,那麼整個大禹王朝估計有一半的修武者,都得聽他號令。
當然,薛見從未想過,將這些武館學員收爲己用。
兩人在酒桌上一番敘舊後,吳前程也說起了正事。
“將軍這一消失就是一年多,陛下心中掛念的很,所以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請將軍回京,你這正二品的官帽子,總不能一直放在家裡吃灰吧。”
薛見無奈一笑,緩緩道。
“吳兄,不是我不回去,實在是有大事要忙,這次我回來,就是因爲咱們大禹王朝要發生大事了。”
吳前程眼中露出好奇之色,趕忙問道。
“什麼大事?”
薛見想了想,簡略的說了一些關於太禹山脈的事情。
吳前程說到底只是一個讀書人,雖說如今成了修武者,但也只是爲了強身健體,他那裡聽說過什麼小宗師、大宗師。
可當薛見提到海武帝國時,吳前程的臉色唰一下變了。
海武帝國的威名,他如何沒聽說過,大禹王朝與其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海武帝國的秦王殿下已經到了南伏城,除了他,還有其他各大勢力的人,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須留在南伏城。
吳兄,這件事就拜託你轉告陛下。
另外,我還會修書一封,你一起帶給陛下。”
吳前程知曉事情的嚴重性,重重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吳前程便帶着薛見的書信離開了南伏城,直奔皇城而去。
其實,薛見本來沒有打算將此事上報給朝廷。
畢竟這件事牽扯之大,已經不是一個小王朝能夠插手的了,皇帝知不知道,無關大局。
但他認真想過之後,還是寫了一份信,或許這份信,能幫他一把。
送走了吳前程,薛見閒來無事,又去了一趟健身武館,指導新老學員修煉。
這十天時間,薛見沒事就會往武館跑。
這裡幾乎都是熟面孔,老朋友,在這裡修煉,讓薛見想起了很多從前的時光,也想起了楚依依。
楚家的外事管家楚山,在薛見離開後,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爲了武館副總教練。
最早一批被薛見帶出來的人,也都成爲了武館教練。
例如,當初那個出身平凡,卻又極爲刻苦的秦峰,如今已是武館裡除了楚山外最強的教練。
薛見這次回來,特意給他開了個小竈,幫助他突破到了混元境。
無論是武館的學員,還是白虎商會的成員,薛見都很期待,未來他們能成長起來,成爲大陸上的頂尖強者。
一晃又過去了十天,南伏城變得越來越熱鬧了,大街小巷突然多了很多外地人,而且都是從極爲遙遠的地方而來。
甚至有些人的身材樣貌,明顯與南洋大陸人不太一樣,很可能是從外海而來。
隨着外地人越來越多,難免就會發生一些衝突。
不管是外地人與本地人的衝突,還是外地人之間的衝突,一打起來,那必然要鬧出人命。
荊元海身爲南伏城城主,這些天一直稱病躲在家中,大事不管,小事不聽,反正只要沒打到城主府,荊元海就當不知道。
好在這種混亂的情況沒持續多久,隨着太禹山脈一陣異動,所有人在得知消息後的第一時間,都被吸引了過去。
低調了一段時間的薛見,也跟在人羣中,來到了太禹山脈。
隨同他一起的,還有杜小清、李澄心和莫酒翁。
杜小清和李澄心早已親如姐妹,除了最開始的幾天,兩女一起結伴逛了一遍南伏城,後來一段時間都躲在家中修煉。
至於老酒鬼,這半個多月,就沒清醒過,除了喝就是喝,南伏城的各種好酒美酒,都被他喝了個遍。
四人來到太禹山脈時,剛好看到了最驚人的一幕。
只見天空中塵土飛揚,好端端的一座高峰,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裂成了兩半。
山石轟轟滾落,大片大片的泥土傾瀉而下,無數鳥獸驚恐萬分,四散逃逸。
放眼看去,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像是被人用巨斧一斧劈開,從中間斷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
此峰正是大禹皇城的祖山,天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