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漢良聽到“九十九劍”,臉色立刻大變。
這“九十九劍”並非九十九柄劍,而是他們一劍宗的一件大殺器,屬於鎮宗之寶。
除非宗門遭遇生死滅亡的大危機,纔會考慮將其拿出。
現如今,一劍宗的老祖宗,竟然讓宗主親自調派“九十九劍”過來,可想而知,此事有多麼嚴重。
周漢良立刻稱是,與薛見匆匆道了一聲告辭,便帶着身後的師弟師妹,御劍直奔北方疾馳而去。
枯劍老者一出來,便說出了此話,而且看他的神情,十分凝重。
衆人內心不由一沉,不用想,也知道此地恐怕將有大事發生了。
果然,玉修羅緊接着開口道。
“諸位朋友,多謝你們第一時間趕來馳援,事到如今,有些事我們必須要明說了,否則……這南洋大陸恐怕就保不住了。”
這最後一句話一出口,在場之人無不臉色大變,頭頂上像是籠罩了一片陰雲。
月明洞天的洪洞主立刻問道。
“玉修羅前輩,這下面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何會如此嚴重?”
他們來這裡已經有幾天了,卻從沒有親身下過古墓,所以並不知道古墓第四層有一道裂縫,連接另外一個世界。
關於元界之外,便是玄界的事情,也只在那些玄元境大佬間流傳,境界不夠,完全不知道這些秘密。
玉修羅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諸位也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有很多神墓現世,海谷城神墓、天禹山神墓,還有這座沙漠神墓。
每一座神墓現世,其實都是因爲元界的世界壁障出現了破損。
確切來說,是有人想打破世界壁障,入侵元界。”
這個消息,不亞於一道驚天雷霆在此地炸響,衆人腦海轟轟,難以相信。
玉修羅繼續說道。
“想要入侵元界的那些人,來自一個叫做玄界的世界。
玄界的層次比元界高上許多,他們的世界只有玄氣,沒有元氣,因此玄界的生靈,一出生都比咱們元界之人強上許多。
如果兩界壁障完全被打開,這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一場毀滅世界的災難。”
一衆大宗師的臉色變得煞白一片,心也沉到了谷底。
如果真如玉修羅所說,那玄界隨隨便便來幾個強者,豈不是就可以將他們屠殺的一乾二淨。
“三位前輩,難道我們就不能將破開的世界壁障重新封上嗎?”
謝永年沉思過後,立刻問道。
玉修羅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之前我們也打算將壁障缺口封上,但能做到此事的唯有來自蓬萊仙島的淨世道長,可如今,他已經失蹤了。
他的師弟淨塵,爲了尋找淨世道長,親身進入玄界。
我們在下面等了足足一天,也沒有等到他回來,反而還遭遇了一次襲擊。”
薛見內心暗歎,終究是沒有回來。
他這一天始終都在思索李密臨走前的那番話,從對方的言語中,他早有猜測。
李密此行,很可能回不來了,他的師兄,也回不來了。
玄界,薛見想到了楚依依,想到她此刻就在那裡。
他還想到了神界衆神庭。
上次一戰,九位神尊豈能善罷甘休。
這次元界的變故,是否與神界有關,薛見猜測大有可能。
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薛見擡頭望向天空,生出了強烈的緊迫感。
玉修羅繼續說道。
“如今我們必須未雨綢繆,做兩手準備,各位立刻回去,召集門中強者,最好準備,可能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有一場惡戰。
另外,我會親自去一趟蓬萊仙島,尋找封印界壁的辦法。”
衆位大宗師,神色都極爲鄭重。
有人立刻說道。
“三位前輩放心,此事關乎咱們一界的存亡,我等必定盡心盡力,共渡難關。”
時間緊急,玉修羅將大概情況都交代清楚後,便衝入雲霄,化作一道虹光,直奔東方而去。
其他大宗師,也都懷着沉重的心情,紛紛告辭,回去早做準備。
慕雪轉身看向薛見,輕聲開口。
“我們要回北極宮了,你有什麼打算?”
薛見想了想,說道。
“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我打算先回去閉關一段時間,等突破到了大宗師,再來此地。”
慕雪點了點頭,眼神中露出一絲鼓勵。
“相信以你的天資,突破大宗師不難,告辭了。”
說完他們身下的北冰鶴便調轉方向,向着北方飛去,欣冉等一衆北極宮的女子,連忙向着薛見和杜小清揮手告別。
從天禹山神墓,到南伏城薛家,再到西部大沙漠,衆人雖然相識不久,但也稱得上朋友。
連一向少言寡語冷冰冰的慕雪,都願意與薛見多說幾句話。
從這裡可以看出,她們對薛見都挺有好感的。
不過一會兒,這裡的人便走的差不多了,薛見向着枯劍老者彎腰一抱拳,準備離開。
枯劍老者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薛應情身上,露出奇異之芒,
正當他想上前攔住薛見時,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從薛應情的袖口內鑽了出來,眼神極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
枯劍老者身形一頓,頭腦轟鳴,雙目驀然睜大,愣在原地不敢動彈絲毫。
不知爲何,他竟有種若一動便會粉身碎骨的感覺。
這種悚然之感,是他這一生都未曾有過的,就像是回到了年幼孩提時,看到那些強壯的成年人。
等到薛見一路飛遠,枯劍老者才緩過神來,神色驚疑不定。
時間一晃,便是五天之後。
薛見與杜小清,帶着薛應情一路南下,來到了南明帝國的境內。
如今海水已經波及到了沙漠邊緣地帶,位於南明帝國最北邊的邊境之地,到處是一片逃荒的景象。
各個村落、城鎮的人,紛紛拖家帶口,驅馬趕牛,向着南方逃去。
一路走過去,薛見看到許多人因爲沒有食物,餓死在路上,也有遇到盜匪山賊,劫掠屠殺的景象。
人間底層的苦難,永遠是最不忍直視的。
薛見看的越多,體會越深。
他不是冷酷無情的神,而是心存善念的人。
薛見去了北邊最大的一個城池,找到了白虎商會在這裡的分舵,調派了一批人,幫助那些難民,向南轉移。
十天後,薛見回到了白虎商會,卻沒有去黑虎山,而是在月崖鎮的臨海小別墅住下,立刻開始了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