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那些剛纔還極爲激憤的人羣都平息了下來,開始認真思索、琢磨剛剛楚依依說過的話。
細細回想起了,似乎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根上,直指本質。
如修武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有人會說強身健體,對真氣和元氣的運用,強大自身力量。
這麼說也對,但就太過膚淺了,對於修武的理解只是流於表面。
想想楚依依剛剛講解的內容,一些人漸漸陷入沉思,似乎這個小姑娘講的很對,而且非常有深度,很詳細。
整個修煉場,一時陷入了寂靜中,那二十多人原本都不認同楚依依,現在卻有了一些認同。
就在這時,武館大門外卻是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商業互吹,商人慣用的伎倆,還真有人相信了,我看只不過是這兩人故意說這麼些話,擡高這個小姑娘。”
這話在寂靜的廣場上,掀起了一陣波瀾,一時間,就有不少人露出了將信將疑的表情。
薛見、楚依依、馬忠還有玉柔等人,都將目光投向大門口。
只見一夥兒穿着打扮明顯與別人不同的外地人走了進來。
他們一行四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扎着花辮,體型高大的年輕漢子,古銅色的皮膚,穿着虎皮縫製的短袍,看起來極具原始狂野的氣息。
在他身後的三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英氣女子,一個虎目精爍的中年壯漢,以及一個眼睛眯起的老漢。
這些人的裝扮差別不大,都是一頭花辮,穿着獸皮短袍。
儘管看起來有點原始,可那些袍子做工卻十分精緻。
馬忠看到這四人的打扮,眉頭一皺,看出了他們的來歷。
“東酈人。”
在大禹王朝北部,一片廣袤的草原叢林上,生活着一個驍勇善戰,以遊牧爲生的部族,這羣人就是東酈人。
東酈人也建立了王朝,只是遊牧民族向來比較分散,政權並不統一。
在大禹王朝北境邊上,東酈王朝的鎮南大將軍呼延齊就是一方霸主。
這呼延齊不怎麼聽從王朝調令,時常偷襲大禹北境,掠奪物資,以至於兩國邊境戰亂不斷,關係非常差。
所以東酈人一般都不會來大禹做生意。
怎麼會有四個東酈人出現在皇城,而且還敢穿着東酈服飾招搖過市,就不怕被人抓了?
馬忠身爲御林軍統帥,有權過問此事,直接厲聲問道。
“你們四個東酈人,來大禹皇城做什麼?”
那領頭的年輕漢子笑着開口道。
“原來是御林軍新任統帥,剛纔在外面還沒認出來,我以爲是什麼無良商家安排的託呢。”
對於他的嘲諷言語,馬忠皺了下眉頭,如此囂張,看來這些人有恃無恐。
“我再問你一遍,你們東酈人來皇城做什麼?若無合理的解釋,休怪本將無情。”
聽到這話,那年輕漢子背後的女子和中年壯漢都露出了兇厲的目光。
年輕漢子伸手示意二人別動,淡淡道。
“我叫呼延烈雲,這次來大禹,是想向你們大禹皇帝求親,文書我們已經遞交到戶部了,不知新統帥可有疑問?”
馬忠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那年輕漢子目光一轉,落在那二十多個真脈境學員身上,說道。
“我勸你們一句,別信他們的鬼話,騙錢的小把戲,你還真以爲這羣人有什麼真本事。”
那羣人沒有言語,但臉上明顯有了遲疑之色。
薛見眉頭一皺,砸場子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只是走到別人武館裡面,這麼囂張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你們這些東酈人,平時在北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現在怎麼突然來皇城求親了,我看你們是有什麼陰謀吧。”
憑空靠一張嘴污衊,誰還不會,薛見譏諷着看着他們。
聽到這話,那年輕漢子目中閃過一抹陰鬱,冷聲道。
“你這廝休要血口噴人,我們來皇城可是向戶部遞交過文書的。”
薛見頓時冷笑起來。
“文書?我就是戶部官員,我怎麼沒看見?我看你們來皇城就是居心叵測。”
四周的圍觀羣衆,還有那些學員,都立刻以一副敵視的目光看向他們。
在他們的印象中,東酈人就是一羣殘忍嗜血的荒野蠻子,只知道殺人和掠奪。
那年輕漢子知道與他繼續爭辯下去,沒什麼好結果,便話鋒一轉,將目標轉移到了楚依依身上。
“哼,說這麼多,你們不過是想騙些錢財,這小姑娘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完全是胡言亂語,誤人子弟,虧你們還昧着良心說她講得好。”
薛見目中閃過一抹厲芒,冷聲道。
“東酈蠻子,懂什麼叫修武,只是靠着一身蠻力而已。”
三番兩次被薛見的話給堵回去,他心裡已經有了怒氣與殺機。
“少廢話,你敢不敢讓她出來打一場,我這個侍女如今是真脈境七重的境界,她若是能將其擊敗,我便承認你們武館有教人的能力。”
薛見頓時被他的話給逗笑了。
“我們大禹王朝的武館,需要你一個東酈蠻子承認?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年輕漢子呼延烈雲被氣的不輕,怒目道。
“你們大禹王朝的武館莫非還不讓踢館?真是個笑話。”
薛見不屑的回道。
“踢館可以,不過要有賭注,一千金幣,敢不敢賭?”
那年輕漢子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就一千金幣。”
說完他衝着身後的女子使了個狠辣的眼神,那女子立刻會意,走了出去。
薛見看向楚依依,還沒說話,她就笑着點了點頭,主動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兩人身上。
單看外表,那東酈女子身形略高,四肢健壯,目中蘊含兇光,一看就經歷過很多廝殺。
而楚依依,一身白衣飄飄,相貌姿容堪稱絕世,但比武又不是看臉。
相比較起來,她更像是一隻軟弱可欺的小綿羊,而對方則是一隻露出尖牙的母狼。
似乎結局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明朗,小綿羊豈能招架得住母狼的撕咬。
當那東酈女子爆發出全身氣勢,高高躍起,右腿橫掃過去時,楚依依竟連身子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擡起纖纖玉手,如春蔥般的玉指向前一點。
一股元力波動散出,那東酈女子頓時面色大變,只覺肩頭一痛,一道血注從左肩噴出,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