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咧開嘴笑了起來。
似乎這個天命者的身份還不錯,至少從目前來看,隱藏在暗處的護命者,已經救了他兩次。
楚依依緊接着來到薛見身邊,將他攙扶起來。
薛見笑道。
“不用擔心,我還死不了。”
那年輕漢子在倒飛出去的剎那,立刻被那名老漢伸手接住。
他原本眯起的雙眼,驀然睜大,眼中滿是凝重。
“有高手隱藏在暗處。”
老漢聲音沙啞道。
年輕漢子緊捂住胸口,問道。
“那人藏在哪兒?”
老漢搖了搖頭,其目光在四周人羣中一掃而過,又落向遠處。
年輕漢子無法置信道。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強者,難道是響馬商會的人?”
老漢皺着眉頭一語不發,神色極爲警惕。
他無法判定的對方的位置,更不知暗處之人的實力境界,這樣的人,才最可怕。
四周喊殺聲一片,街道上倒下了不知多少具屍體,混亂不堪,血流滿街。
這已經不僅是黑刀衛追捕獵物的一場遊戲了,而是演變成城中百姓與三皇子反叛勢力的一場大動亂。
黑刀衛個個實力強悍,足以以一當十,但還是架不住人多,不到一刻鐘,就死傷了大半。
這時,有馬蹄聲從遠處轟轟傳來。
陳玉藩帶領着一千御林軍直接浩浩蕩蕩殺入城中,將這條街道完全封鎖。
他們全都身披戰甲,手持長槍,騎乘着高大戰馬,在戰力上幾乎可以碾壓這羣武館學員。
畢竟御林軍乃是皇城最精銳的軍隊,不僅個個都是修武者,還都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的磨鍊,遠不是一羣皇城的平頭百姓可以抵擋的。
陳玉藩本身實力很強,也是一位混元境小宗師,此刻坐在戰馬上,俯瞰着這羣烏合之衆,大喝道。
“所有人都給我聽着,誰敢反抗,就地格殺。”
一時間,所有武館學員都停下手來,內心激奮的熱血慢慢冷卻,開始有了慌亂與畏懼。
面對幾十個黑刀衛,他們總共三千人,當然不用怕。
可面對裝備精良,驍勇善戰的御林軍,誰能不怕?
楚依依攙扶着薛見回到學員人羣中,被他們緊緊保護在裡面。
今天能來這麼多學員救援自己,說實話,薛見內心非常感動,也極爲悲憤自責。
爲了他一人,此刻倒在血泊中的學員,已經不下數百,這些人本該在武館好好修煉,根本不管他們的事。
可如今,他們都爲了薛見而死。
這一切只是因爲他還不夠強,境界不夠高。
薛見雙目血紅一片,雙拳幾乎捏的咯咯作響,指甲已經完全嵌入了血肉之中。
玉柔一步走出,深呼一口氣,擡頭看向陳玉藩,不卑不亢道。
“他們都是我響馬武館的學員,也是響馬商會的貴客,你想對他們做什麼?你敢對他們做什麼嗎?”
陳玉藩嗤笑一聲,朗聲道。
“響馬商會只做生意,不會參與政權之爭,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如今是你們壞了規矩在先,現在還敢拿響馬商會來壓我。”
玉柔神色平靜開口。
“是你們先抓了我響馬商會的名譽長老,還敢在這裡談規矩。
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讓開道路,否則,等我上報長老堂,滅掉你們那個謀朝篡位的三皇子,輕而易舉。”
陳玉藩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嘲諷意味。
“你這小娘們,當老子是嚇大的,老子這輩子在戰場上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還多。
所有人聽令……”
他這話一開口,玉柔臉色驀然一變,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高舉道。
“我已是響馬商會長老堂的一員,你們就不怕我長老堂的報復嗎?”
這塊令牌與薛見拿出的名譽長老令雖然很像,但區別在於,玉柔是正式長老,權勢很大,且受到長老堂的保護。
一旦她出了事,響馬商會必定會採取報復行動,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死幾個人那麼簡單了。
要知道,響馬商會手中掌握的財富,足以讓一個帝國爲其驅使,就更別說響馬商會長老堂高手如雲。
陳玉藩看到這令牌,心中一凜,話口改道。
“除了這個女人,其他人全部拿下,敢反抗者,殺無赦。”
一千御林軍,立刻壓了上來。
就在這時,一位留有雪白長鬚的老者踏空滑翔而來。
他揹着雙手,穩穩虛浮在空中,直到近前,才降落在玉柔身前。
這副姿態,儼然是一副隱世高手的風範,讓一衆人等看得目瞪口呆。
傳聞中,只有大宗師才能踏空飛行,而這位老者,儘管還沒有到踏空飛行的層次,可也已然不遠。
“誰敢動我響馬商會的人?”
長白鬚老者眼神冷冽,掃了一眼陳玉藩和那夥東酈人。
這一眼掃去,陳玉藩頓時感覺心驚肉跳,那夥東酈人也不例外,只有那位隱藏很深的老漢,驟然睜大眼,與這老者目光碰撞。
“歸元境宗師強者。”
老漢神色凝重開口。
武道九境,中三境被稱之爲小宗師,分別是混元境、真元境以及歸元境。
而只有達到了歸元境五重以上,距離大宗師不遠的強者,纔會被拿掉那個“小”字,稱之爲宗師。
老漢實際上也是一位歸元境強者,但他的“小”字還沒有拿掉。
一旁的年輕漢子,低聲問道。
“剛纔對我出手的,就是這位?”
老漢皺着眉頭,感受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對你出手的是一位大宗師。”
年輕漢子內心猛地一跳,只覺頭皮都有些發麻。
薛見在此刻走出,向着那白長鬚老者恭敬一抱拳。
“徐會長。”
這老者正是響馬商會分會的副會長,徐星文,與薛見有過一面之緣,曾在一起探討過功法。
當日,徐星文對於薛見在功法上的理解極爲欽佩,曾說過,薛見以後有什麼事,響馬商會都會傾力相助。
此刻看着他滿身傷勢,徐星文心生怒氣,冷聲道。
“薛先生是我響馬商會的榮譽長老,誰敢將他傷成這樣,給老夫站出來!”
此話一出,那紅袍男子頓時臉色一變,退後了幾步。
他只是一個混元境的小宗師,在這位歸元境宗師面前,就如同雞仔一般脆弱。
玉柔在一旁說道。
“徐老,是這些黑刀衛將薛先生傷成這樣的,而且在此之前,薛先生已經拿出了榮譽長老令,這羣人仍舊無視我響馬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