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圖跟着香秋進了皇宮,一路上所見,果然比平時更加森嚴了十倍。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更有無數的暗崗。皇
帝駕崩,歷來便是多事之秋,一個不慎就會引發朝廷動盪,容不得半分差池。兩
人迅速穿越宮道,直達乾元宮前。
乾元宮前,侍衛重重。香秋帶路,自然不受阻,走了進去。
走進乾元宮中,李圖擡頭一看,宮內燈火通明,太后、皇后、以及楊萬機、賈鎮邦等,都在殿中。“
啓稟太后,李大人來了。”
香秋開口,走到了太后旁邊侍立。太
後點點頭,朝章重井看了一眼,章重井當即站了出來,凝重地看了李圖一眼,道:
“不知李圖大人,醫術師承誰家?這個方子,可是出自李圖大人之手?”
說着將之前陳義與帶來的方子遞了過去。醫
治皇帝,容不得半分差錯,縱然場中衆人對李圖都頗爲熟悉了,但對他的醫術來歷,還是要探個明白。皇
後賈鎮邦等,更是目光沉重地審視着李圖。當
他們得知,居然是讓李圖來醫治聖上的時候,都大吃一驚。他
們無法想象,那個精通文武的青年,在醫道上居然也有不凡造詣,那該何等恐怖,豈不是全才?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就連楊萬機,都神色凝重,不敢有半分放鬆。李
圖接過方子,看了一眼,淡然道:“家師授醫術之時,令晚輩不得向世人說出他的名字,所以恕我無可奉告。這個方子,的確是李圖所寫。”當
然不可能告訴這些人,自己的醫術來自系統,李圖便順口胡謅了一個師父。聞
言,章重井點點頭,世外高人,這等行徑也屬正常。
“敢問李圖大人,可知道‘鍼灸十二法’?”忽然,章重井又謹慎地提問。
鍼灸十二法,乃是醫道中的高深鍼灸之法,除非是醫術到達一定境界,否則平常大夫,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且,這次皇帝的病,他隱隱窺到一點門徑,似乎與十二針法——華佗神針有關,但是找不到頭緒。他
在試探李圖的境界!
李圖毫不變色,直接答道:“十二法不過是殘法,華佗神針,本是十九法!尋常大夫,得一兩法即可功成名就,縱觀天下,能通十二全法者,不過一手之數。”章
重井點點頭,李圖果然知道!而
且,十二針法知道的人不少,但是華佗神針四個字,就連章重井,都是成名之後才逐漸得知,從這一點,他就可以肯定,李圖的老師定然是醫道泰山北斗級的人物,而李圖的境界,也不會低!他
不由得好奇無比,道:“不知李大人能通幾法?”李
圖道:“略知一二,十三四法而已。”聞
言,章重井頓時臉色一變,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圖,宛如看奇葩般打量着他!
十三四法!
須知道,就連章重井,師從百家,也纔將十二法堪堪弄明白!
而且,十二針法以外的那七種針法,幾乎已經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恐怕世上沒人知道,早已失傳!
眼前這青年不過二十來歲,居然掌握了十三四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縱觀京城,掌握十二法的,也只有章重井兄一人!另外的針法早已失傳,你怎麼會通十三四法?荒謬!”陳
義與聞言,直接失聲駁斥。因
爲這是天方夜譚!華佗神針何其艱澀,常人悟上十幾年一無所獲都是常事,李圖這麼年輕,就知道十三四種?這
個時候,皇后也冷笑了一聲,道:“太后,你也聽到了。李圖何其狂妄,按他這麼說,他的醫術,豈不是還在章重井大人之上?真是狂到沒邊了!”
太后皺着眉頭,縱然之前李圖在壽辰上表現出衆,此刻她也不敢冒然相信。更何況,李圖的話,的確極度不靠譜!賈
鎮邦也笑了笑,附和道:“太后,李圖年輕氣盛,不願弱於人,故而編出了這樣的的大話,以老臣之見,還是請章重井大人醫治便是!”就
連楊萬機,此刻都帶着一份懷疑,道:“李大人,你確實所言不虛?聖上龍體,可容不得半分差錯!”所
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李圖身上,帶着懷疑,審視。李
圖卻依舊淡然,朝太后道:“爲醫者,自當盡心盡力。至於聖上之病,臣尚未見到,不敢妄言,臣何敢自作主張?太后信,臣盡力便是;太后不信,臣告退便是。”
他對皇帝的病,可沒太大的興趣。
皇帝高高在上享福一生,壓榨了多少百姓。死便死了,與自己有什麼關係?讓治便治,不讓,拉倒!況
且,他也看明白了,縱然治好了,太后是歡喜了,但他也會徹底得罪很多人。
盼着皇帝死的人,不少。聞
言,太后卻是眉頭一皺!
李圖的意思很明顯了。他很隨意!
太后沉吟了一下,她的眉頭終於逐漸鬆開,道:“來人,帶李卿家入內!”李
圖這麼淡然,反而讓她沒來由有了信心!她決定了!
到了這一步,哪怕是一丁點機會,都不能錯過,哪怕李圖聽起來再不靠譜,也要試試!“
太后,不可!”
皇后第一個反對,急忙道:“太后,李圖的醫術來歷不明,就隨口編了一個師父,就想讓我們相信?更何況,他自稱懂得比章重井大人懂得還多,何其浮誇,這樣的人,不能相信!”賈
鎮邦也躬身道:“太后三思!茲事體大,事涉江山社稷,不能容豎子胡來!”
陳義與也朝章重井道:“章大人,你勸勸太后,讓這麼個毛頭小子去醫治聖上,恐怕會牽連你我……”他
十分忐忑,之前見到方子,着實驚爲天人,可是現在一看李圖這麼年輕,心裡就打了折扣,加上李圖那麼狂妄,他更加不敢相信!
李圖還是自己舉薦來的,到時候出了事情怎麼辦?他怕了。但
是,章重井看着李圖,這個青年給他一種莫名的信任感,那種淡然與風輕雲淡,似乎讓他記起了當年跟隨師父學藝時候的感覺。他
不再猶豫,上前沉聲道:“太后,此刻身上的病,臣已經無力可治!若李圖真的懂得十三四種針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臣願請太后,讓李圖一試!”聞
言,陳義與頓時愣住,傻眼了。其
他人也都是微微一怔,李圖方纔的話那麼狂妄,章重井居然就毫不介懷?楊
萬機也點點頭,道:“臣斗膽,請太后令李圖一試!他絕非浮誇之人,不會爲了虛名,編出這樣的話!”
皇后和賈鎮邦,臉色都有些陰沉!“
諸位不用多言了。李卿家,隨我來!”
太后直接起身,朝着內殿走去。
皇后和賈鎮邦,也只能無奈!
李圖淡然跟上。
內殿之中,一切佈置,輝煌中見素雅,安靜非常,殿內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具有寧神之效。李圖點點頭,章重井不愧是醫家聖手,就憑這些佈置,便能見其不凡。黃
色的簾子背後,就是黃色的龍牀。
龍牀之上,便是當今天下地位最高的天子!
李圖卻格外地平靜,沒有絲毫的激動。“
李大人,請!”香
秋上前,爲李圖揭開簾子。李
圖淡然走了上去,正準備入內,皇后忽然又道:“且慢!”李
圖淡淡回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