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副主任似乎對於技術層面的東西搞不懂或者說不感興趣，他揮了揮手道：“技術細節我就不瞭解了，這部分主要是戴科長負責的。你們聊，你們聊，我這還有其他的工作呢。”
戴軍見楊副主任下了逐客令，笑着對高牧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楊主任的工作了吧？高經理，走，到我辦公室去詳細聊聊。我把我們科裡的其他人都叫上，也讓他們好好聽聽BMI公司的技術優勢。”
戴軍之所以要叫上他手下的所有人來聽高牧的講解，最主要的原因是要給楊副主任一個明確的信號，那就是他對於楊副主任吩咐的事情是十分上心並且切實執行到位的。至於他心裡的真實想法，戴軍並不想透露出一絲一毫。
高牧見楊副主任出面後效果如此明顯，戴軍甚至要召集全部信息技術科的人都來參與技術溝通，心中大爲高興，興高采烈地和戴軍去了信息技術科。
其實戴軍以前對BMI那種不鹹不淡的態度讓高牧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危機感，他從戴軍的態度中感到戴軍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對他對BMI不怎麼感冒，而他也同樣清楚這次的項目中要先進行品牌篩選，爲了讓BMI不至於落選，在戴軍經常推脫不願意見他以後，高牧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將他手中捏着的牌給打了出來。
楊副主任就是高牧手中的一張暗牌，原本高牧花了很多時間好不容易搞定了楊副主任，準備在以後關鍵的時刻來運用，但是由於戴軍那種不鹹不淡的態度，高牧只能將這張暗牌打出來，變成一張明牌。好在這張牌一出，效果明顯，戴軍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高牧其實心中很清楚，既然戴軍已經明確向楊副主任保證BMI會被列入備選品牌的名單之中，那麼這個篩選品牌的關卡BMI就算是通過了，因爲戴軍不可能在向領導保證過後還將BMI刷掉，不然的話，戴軍就一定會得罪領導，這對戴軍來說是得不償失的。
而高牧並不知道的是，他今天通過楊副主任來找戴軍的這種做法讓戴軍心底裡十分不滿。
本來戴軍就對BMI公司銷售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態感到不滿，所以見過高牧一次後就經常推說工作忙，時間上面很緊張，沒辦法再次確定見高牧的時間。
今天高牧居然找到楊副主任來對他施壓，戴軍對高牧，對BMI就更加沒有好感了。戴軍心想你們BMI是大公司不假，但好歹我也是用戶方的技術負責人，以前採購不少的BMI產品你們的人都不露個面，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了？現在又通過領導來施加壓力，分明是對我在這個項目中的作用熟視無睹。既然這樣，哪怕我迫於壓力將BMI列入篩選名單，以後有的是機會在折騰你們BMI。畢竟現在只是篩選產品品牌，還沒有到最終確定品牌的時候。
對於戴軍心中會不會對他利用領導來施加影響而感到不滿，高牧並不算是太擔心。因爲戴軍即便是技術方面的負責人，這個項目中說話的份量也不重，只要做好汪副院長、唐主任等領導的工作，區區一個戴軍是翻不起大浪的。大不了以後BMI最終拿下項目後，他想辦法通過BMI的代理商給戴軍一點利益就行了，畢竟以前戴軍通過BMI的代理商採購過不少BMI的產品，代理商和戴軍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高牧的這次技術交流主要是按照他的預定策略向戴軍和信息技術科的人大肆吹噓BMI的磁盤陣列是如何保護數據的，也大肆吹噓了BMI在全球範圍內是如何的厲害，各種用戶不管是出於技術原因還是品牌原因都會選擇BMI。
不得不說，高牧的吹噓還是有些效果的，畢竟BMI的名聲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是響噹噹的，按照目前國內用戶的採購習慣，高牧並不擔心BMI的品牌會弱了。
但是，高牧心裡也很清楚，在本次三真省高院的這個項目中，由於預算的限制，而需要採購的磁盤陣列數量太多，因此法院用戶方是不可能採購BMI的高端磁盤陣列的。
同時高牧也很清楚，BMI的低端磁盤陣列其實就是一個完全沒有內核，只靠着安裝在服務器上的陣列卡來做RAID的鐵皮櫃子，因此他在講解BMI磁盤陣列的技術時耍了一個小花招，向戴軍和其他信息技術科的人講的全是高端磁盤陣列上採用的內核和技術，他要給用戶一個錯覺，BMI的每種磁盤陣列都是採用的這些技術和內核，而避免將BMI低端磁盤陣列的弱點給暴露出來。
至於到招投標的時候採用低端磁盤陣列去投標，以滿足用戶預算的限制，只要用戶被他忽悠住了，事情也就成了。
高牧不是不知道這個單子中CME也在用戶方四處活動，但是按照高牧一直以來所知道的情況，CME的磁盤陣列由於內核中有CPU、內存、主板等等部件，因此銷售價格一向都比較高，最便宜的一款也至少要20多萬，因此他認爲不管CME如何在用戶方折騰，只要項目預算資金就那麼多，CME就不可能最後中標。
這也是高牧在知道這個項目中有CME參與競爭後並不怎麼擔心的原因，他更關注這次的產品品牌篩選後普惠會不會落選。因爲普惠在國內市場上和BMI完全是在爭鋒相對地競爭，不管是產品還是價格都差不多。特別是在低端產品上更是如此。
普惠同樣有和BMI一樣的低端磁盤陣列，也是同樣沒有內核的鐵皮櫃子，也是完全依靠服務器上的陣列卡來做RAID保護數據，價格也差不多，完全可以和BMI進行價格競爭。
所以高牧其實心裡更希望BMI和CME進入本次項目篩選後入圍產品品牌名單，而不是普惠也入圍。
而在高牧做完技術交流後的第二天，劉筱也帶着CME的技術工程師來到了春城，劉筱當然非常重視戴軍，他並不知道戴軍對BMI的產品是個什麼觀感，但是由於BMI在用戶方活動得很厲害，因此劉筱很着急想要試圖消除BMI在戴軍心目中的影響，重新給戴軍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