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葛軍的話風變了，楊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問道：“葛主任，咱們不是以前不是說好了嗎……”
葛軍立即插嘴，不讓楊青再繼續說下去：“小楊，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也不好給你們說具體的原因，但是再想按照以前我們商量的來操作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不妨在這裡給你們說句實話，現在連我都沒有決定權能寫什麼樣的技術參數指標，因爲老大發話了，想用國外廠商的產品，胳膊拗不過大腿啊。”
楊青聽到葛軍這麼說，當即有些傻眼了，葛軍的態度突然變化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可以說葛軍現在已經表態拒絕幫助共利了，也是明確表示楊青如果還想綁着共利來投標，也鐵定沒戲。
王晨宇並不是很驚訝葛軍的表態，其實他在昨天晚上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今天和楊青過來，不過就想證實一下徐策力的消息是不是準確的。
既然葛軍已經說了實話，反倒讓王晨宇覺得葛軍和楊青之間的關係並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樣不緊密，畢竟葛軍如果和楊青關係一般的話，完全可以說一堆漂亮話來敷衍楊青。
但是葛軍卻並沒有這樣做，這讓王晨宇敏感地發現楊青和葛軍之間的關係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至少從葛軍的表態來看，BMI似乎並沒有完全搞定葛軍，只不過因爲熊局長直接發了話，葛軍在前途和與楊青之間的友誼這兩者中選擇了前途。
對於葛軍的這種選擇，王晨宇認爲是必然的，換了任何一個人處於葛軍繆簽訂額處境，也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既然現在葛軍已經明確說了不能在招標書的在技術部分幫共利寫技術參數指標，王晨宇覺得不能強人所難，必須要考慮到葛軍本人的處境。
於是他笑着對葛軍說道：“葛主任，您已經將難處擺出來了，作爲朋友，如果硬要您幫我們也確實是有困難的。我們作爲您的朋友，自然也不能讓您爲難，這不是朋友之間的做事方法。我聽說這次的招標書已經開始動筆了，我想貴單位這麼大的一個項目，確實是在招標書中偏袒那個廠商都不是很妥當，畢竟這有違公平的原則。我只希望您能從實際的工作出發，從貴單位目前數據存儲的問題出發來寫這次的招標書。畢竟這次項目不管貴單位採購的是那個廠商的產品，最終都是要運用到貴單位的信息系統當中去。這個信息系統以後還是由您來負責管理，如果偏袒某一個廠商的產品和方案，一旦項目招標建成以後有什麼問題，上面的領導可不會管具體原因，所有的責任可能還是由您來負責。所以我想向您提個建議，招標書的技術參數指標儘量綜合一下各個廠商產品的參數，坐到公平公正，這樣一來，不管最終中標採購的哪個廠商的產品，出現問題的機率都相對較小，您的責任也會降低不少。”
王晨宇說了這麼大一通話，中心意思就是希望葛軍能考慮到項目建成以後的責任問題，可以說是站在葛軍本人的立場上來分析的，這讓葛軍心裡很是滿意。
而王晨宇直接挑明瞭知道招標書馬上就要開始寫了，也足以讓葛軍心中明白王晨宇的消息足夠靈通，也就是說，在單位內部王晨宇一定有其他的消息來源。要知道，這個消息葛軍並沒有告訴過楊青。
而王晨宇提出的這個建議讓葛軍不禁往深處想了想，原來的他以爲熊局長不會管這個項目，而段副局長似乎也只是針對將要開始的招標中對於投標書的資質問題設立了一個門檻，也並沒有偏向那個廠商的產品。
因此葛軍原本打算利用這個契機和楊青達成默契來主導這次這個項目的招標。但是情況臨近招標的時候發生了變化，熊局長突然表達了一個相對明確的態度，葛軍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小動作和小心思，爲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順着老大的意見來寫招標書。
但是BMI的銷售似乎對他並不算是特別重視，只是找過他幾次，並沒有對他有所承諾，這讓葛軍心中不免對BMI的銷售有些看法。
葛軍自己分析也許是BMI的銷售覺得已經做通了老大的工作，他作爲老大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不敢有任何違逆的意圖和辦法，所以纔會對他不那麼重視，雖然BMI的銷售也私下請他吃過兩次飯，並且頻繁到他的辦公室裡來和他聊天，請他多多關照。
BMI銷售的做法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卻不像王晨宇今天這樣站在他本人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共利的這個王晨宇很會爲人處世，在被明確拒絕後並沒有惱羞成怒，反倒是爲他考慮了很多，這讓葛軍對王晨宇的好感上了一個臺階。
眼下和他關係好的楊青也在這裡，葛軍看了看楊青和王晨宇，終於嘆了口氣，說道：“謝謝王經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很對，項目招標必須要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這次的項目就是爲了解決我們單位存儲容量嚴重不足的問題，招標書必然需要以這個需求出發來寫。這樣吧，我儘量綜合幾個廠商產品的技術參數，寫到招標書中去，招標書的評分標準也寫得儘量公平一點。這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至於最終評標的時候誰能中標，我就真是愛莫能助了，還得要看這幾個投標商投出的價格來進行綜合評分。小楊，如果你真想來競標，我當然是歡迎的，但是不能做出任何的保證。”
楊青此時很絕望，因爲他唯一的用戶關係把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說明葛軍是一定不會暗中偏袒他了，他想要中標的可能性基本上爲零。
只不過楊青到現在還沒有看懂王晨宇爲什麼在葛軍明確表態的情況下還是不願意放棄，反倒是做出最後的努力，讓葛軍將招標書的技術部分寫得公平公正一些。在楊青看來，即便是葛軍按照王晨宇的建議這麼寫了，BMI已經做通了熊局長的工作，共利同樣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