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面,唐安抱着藍海棠躲到牆根,大口喘着粗氣。雖然天氣尚寒,但他的後背卻已被冷汗浸透了。
藍海棠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心中好笑。但想到他這般怕死卻仍捨命救自己,心中感動更甚,輕聲道:“喂。”
唐安一臉正氣道:“夫子你別怕,有我在她傷不了你一根指頭!”
“我不是怕死。”藍海棠嗔他一眼,道:“只是…你準備什麼時候放開我?”
唐安這才注意到二人姿勢的曖昧,自己一隻大手還攬在她柔弱無骨的腰肢上。
罪過罪過,原來老子抱着女神這麼久,卻老老實實沒沾點便宜,實在是奇怪。
“咦,夫子你抱着我幹嗎?男女授受不親,請你自重。”
藍海棠鼻子都要氣歪了,到底是誰抱着誰?若非現在四肢無力,說什麼也要給他一巴掌。感覺到他放開自己的時候右手趁機又摸了一把,賭氣地瞪了他一眼。但被他又看又摸,終是心中羞澀,藉機扭頭向窗外看去,躲避開這該死的尷尬。
院子裡,飛天門主被一個後生晚輩洗刷,圭怒道:“好一句‘凡事皆以成功爲目的’!爲了你的成功,就能罔顧我大唐子民性命,真是荒唐至極!凌教主既然不會管教弟子,我飛天門便替她調教調教!”
“飛天門的刑房,小女子可是害怕的緊,還是不去爲好。”
黑衣人在飛天門主面前不甘放低姿態,站的筆直說道。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有這麼個強敵在側,今日再沒有殺死藍海棠的可能了。
她心中憤憤不平,惱恨似得對着教室朗聲道:“唐安,奴家不會忘記這個名字。今次算你運氣好,但奴家卻不相信命運之神永遠都會這麼眷顧你,咱們遲早還會再見面。下一次,我們走着瞧。”
唐安大聲道:“有大名鼎鼎的飛天門門主在,你還以爲自己能跑了麼?放心,有時間我會帶着燒雞和美酒去大牢看你的!”
黑衣人對唐安的廢話視而不見,冷冷道:“不殺你也好,奴家要讓你知道——周圍還有一個人,隨時想要你的命!讓你每時每刻都覺得寢食難安,每天每夜都活在恐懼當中!”
唐安心裡一驚:這麼狠?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一起做點愛做的事情,豈不是比打架要開心許多?
飛天門主道:“你也要有這樣的機會才行。”
黑衣人轉過頭來,道:“飛天門今日對奴家的所作所爲,小女子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日必定會有所回報。哼,堂堂四個人對付奴家一人,你們知道羞恥二字該怎麼寫麼?”
飛天門主道:“職責所在,莫說四個人,只要不辱皇命,縱是四十人又如何?”
“好,很好。大唐人的厚顏無恥,奴家算是見識了。”黑衣人拱拱手,道:“門主,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相信用不了多久咱們還會再次見面的。不過下一次,奴家必定要親自將你那面具摘下來!”
“哼,就怕你來得容易走的難!”飛天門主說着,就要動手擒住這狂妄的女刺客。
“且慢!”
黑衣人悠然的擺了擺手,舉起手裡的彎刀,笑道:“門主,今天在場的諸位,有辭官的肱骨之臣,有你的心腹下屬,還有衆多莘莘學子。小女子不才,這一手彎刀若是學那個混蛋小子一般擲出去,不知道你救不救得了呢?”
衆人一聽,因爲飛天門主坐鎮而落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暗道難怪這刺客這般有恃無恐,原來心裡早有算計!
以她的功夫,想要擲刀傷人性命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現今程採夕諸人已受重傷,其他人都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唯有飛天門主一人尚有一戰之力。一刀擲出,若他想要抓人,必定會有人死於非命;若想救人,就只能眼睜睜放她逃走。
何去何從,真是難以取捨!
“姑娘當真好算計!”飛天門主道:“魔教中人,果然都是陰險狡詐之輩!”
“門主過獎了。小女子這般做法,也是拜你所賜。”黑衣人手裡的彎刀逐一朝衆人瞄去,每每被她對着,學子們便一陣恐慌,一邊縮着身子一邊警惕起來,生怕她說動手就動手。
“看刀!”
沒有絲毫徵兆,黑衣人突然發難!
當彎刀瞄準藍海棠所在的教室方向時,黑衣人大喝一聲作勢欲擲,見飛天門主早有防備,身子已經向着那邊移動,黑衣日恩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卻臨時調轉了方向,衝那毫無防備的程採夕擲了過去!
黑衣人要殺藍海棠的心昭然若揭,沒有人懷疑她會利用這最後的機會殺死藍海棠,哪怕是從窗戶擲進去賭上一賭。學子們知道,飛天門主也知道,所有人都認定了她會這麼做。
黑衣人也知道這些人的想法,若是這一刀真是擲向藍海棠,八成會被人攔下。所以她虛晃一番,竟是衝着程採夕下了殺手!
飛天門接二連三壞她好事,這位程大小姐可以說居功至偉。飛天門主非但阻礙她的任務,更是讓她受了不輕的內傷。
所以,她要留給飛天門的,就是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大小姐!”
唐安睜大了眼睛,想不到黑衣人這麼陰毒!可是他此時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攥緊拳頭嘶聲大叫起來!
黑衣人的這一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眼見程採夕無力的等死,飛天門主大喝一聲,硬生生改變了方向,卻仍是來不及救護,擡手一柄飛刀又飛了出去!
程採夕有些愣神,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刀會是衝自己而來。此刻她傷重未愈,根本無力抵抗,只能眼睜睜看着彎刀越來越近,漂亮的瞳孔之中,那銀黑色的弧形彎刀的倒影越來越近!
“叮!”
說時遲,那時快。彎刀眼見就要砍刀程採夕,飛天門主的飛刀恰恰趕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後,彎刀偏離了軌道,擦着程採和的面頰飛了過去,削斷了一縷青絲,甚至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見程採夕安然無恙,所有人長長舒了一口氣。要知道,再晚上哪怕一瞬間,程採夕此時必然已經死了。
“哈哈哈哈哈!唐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待到下一次見面之日,就是奴家取你項上人頭之時!”
一陣嬌笑聲迴盪在天空中,衆人循聲望去,卻發現那黑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