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山洞裡,唐安把憋在心中的話一口氣說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些話已經埋藏了太久,久到他以爲永遠也沒有機會能說出口。若非蘇媚兒楚楚可憐地細訴衷腸,若非覺得二人後會無期,若非壓抑一段如山崩海嘯般的感情太過辛苦,他又怎麼會毫無遮攔地把一顆心全部剖開?
蘇媚兒用手背擦去眼淚,如同一隻美麗的狐狸般笑了起來:“前些天在河邊,奴要殺你的時候,記不記得你提出的最後一個要求是什麼?”
唐安眨眨眼,道:“什麼?”
我可以抱你嗎?
蘇媚兒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滿足了唐安的願望。她伸展開如藕的雙臂,將唐安抱了個結實,十根纖細修長的玉指在唐安後背緊扣,誘人的雙脣自然而然地印在了唐安的脣上。
她吻得如此用力,像是要讓唐安永遠記住這深情的一吻一樣。溫軟的嘴脣如火,熱烈的讓人沉醉。
山洞,火堆,纏綿的情人。
除了柴火燃燒的聲音,整個洞裡一片令人悸動的沉寂。直到二人吻得近乎窒息,蘇媚兒才離開那個讓她有些迷戀的懷抱,發出一聲銷魂蝕骨的喘息,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向唐安,眼神中帶着濃的散不開的柔情蜜意。
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如同染了胭脂。饒是夏國女兒家大膽奔放,可如此潑辣的投懷送抱送上香吻的舉動,卻早已突破了蘇媚兒的底線。
可是她不後悔。她知道,此時此刻不去親吻眼前對自己吐露心聲的男人,她一定會留下足以讓她懊惱一輩子的遺憾。
所以,她絲毫沒有感到羞澀,而是眼神熾熱的望向心愛的男人,看着他的鼻子,看着他的眼睛,似是想要讓他住進自己跳動的心房
唐安很俏皮地舔了舔嘴脣,一臉的享受。當天使的純真與魔鬼誘惑同時出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個女人註定會成爲所有男人的魔障——而現在,如此完美無缺的女人就在自己的懷中,輕輕咬着下脣擺出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唐安只感覺胸腹中熊熊燃起一團火焰,足以把整個世界融化。
當然,除了興奮和激動,唐安還有着難以名狀的成就感:人果然不能太帥,一不小心又被女人強吻了,唉,好煩。
不過…這小妞平日裡擺出一副風騷入骨的模樣,沒想到居然是個雛兒,她難道以爲嘴脣碰嘴脣就算是接吻了?
爲了加強大唐與夏國之間的情感交流,也罷,本公子就破除門戶之見,在接吻這個問題上和她切磋交流一下。
“媚兒姑娘,我是個男人,還是個獅子座屬虎的男人。”唐安拉起蘇媚兒的小手,“在汴京城想要與我一吻的女人都要提前半年預約,你沒有徵求我的同意就索吻,我很沒面子哎。”
蘇媚兒並沒有掙脫唐安作惡的手,有些挑釁地揚起彎彎的柳葉眉:“那…你想讓奴做什麼來補償你呢?”
“把‘什麼’以後的話去掉,就是我想要的了。”唐安淫笑道。
做什麼…去掉“什麼”以後的話…那是什麼意思?
就在蘇媚兒皺着可愛的眉頭思索唐安弦外之音的時候,唐安已經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毫不客氣地把大嘴湊了過去,靈巧的舌頭熟練無比地撬開蘇媚兒的牙關,和一條丁香小舌糾纏在了一起。
這一次,唐安終於沒有再被咬。
蘇媚兒從來沒有品嚐過男女之愛的滋味,這般荒唐的舉止,在以前是她想也不敢想的,而眼下這一切發生的如此自然,和心愛的人相擁接吻,奇異的感覺如醇酒,如甘露,讓人本能地想要拒絕,但一雙手卻不自然地環上唐安的脖子。
欲罷不能,又妙不可言。
蘇媚兒的雙眼迷離,臉頰緋紅,鼻息間發出無比誘人的輕哼。短促的鼻息彷彿天邊傳來的天籟之音,讓唐安體內的燥熱血液更加沸騰,一隻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攀上蘇媚兒神聖的雙峰。
柔弱豐盈的手感,使唐安渾身一震,飄飄然不知身在何方。雖然在蘇媚兒昏迷的時候已經吃過無數次豆腐,但沒有一次如眼前這般讓人震撼。
昏睡的人和清醒着的人,給人的刺激當然是不同的。
讓唐安感到意外的是,蘇媚兒渾身一震,卻並沒有抗拒,任由他一直作怪的大手施爲。
她已經忍了很久,藏了很久,甚至快要忘了原本任性自我的自己是什麼模樣。現在難得放下自己心中的包袱,放縱一下又如何呢?
良久,脣分。
蘇媚兒臉色紅得像血,卻沒有逃避唐安的目光,反而笑眯眯地問道:“大麼?”
大,真他媽大!
無需多說什麼,唐安滾動的喉結已經做了最好的回答。情不自禁地微微用力,讓蘇媚兒發出一聲似是痛苦又似是享受的輕哼。
“那…和柳傾歌比呢?”蘇媚兒俯到唐安耳邊,輕聲呢喃道。
他媽的,狐媚子就是狐媚子,時刻都不忘了勾引老子!
唐安尷尬地連連咳嗽,一本正經道:“一樣大。”
“胡說!”蘇媚兒顯然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咬着下脣道:“奴從小到大沒輸給過任何人,唯獨‘雙絕較藝’的時候,奴輸給過柳傾歌一次。若不在別的地方找回場子,奴豈非很沒面子?”
唐安眼睛一亮:把這種事情也當做比賽,媚兒姑娘的想法很新潮哦——不過我喜歡!
拋開顧忌的蘇媚兒,猶如一隻成了精的狐狸,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散發出驚人的媚,讓唐安如癡如醉。
看着鼻息逐漸粗重的唐安,蘇媚兒的眸子彎成了兩彎新月。她不知道明天兩人會如何,會不會成爲沙場上不死不休的仇敵,現在的她,只是一個聽到情郎甜蜜表白,滿心歡喜地撕掉所有僞裝的小女人。
山洞裡的溫度逐漸攀升,地上燃着的火堆都敵不過二人熊熊燃燒的慾火。蘇媚兒白嫩的玉手在唐安胸膛一推,後者便乖乖地躺了下去。
然後,早已褪色的薄衫滑落,一具無比動人的嬌軀呈現在了唐安眼前。橘紅色的火光將她羊脂白玉般的身子映上一層動人心魄的光澤,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蘇媚兒全然沒有扭捏作態,彷彿很享受情郎眼中的欣賞和愛慕,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清純動人的身體。
“奴美不美?”
蘇媚兒淺笑着,手指順着脖子滑落到飽滿的胸膛、纖細的腰肢……
“美的冒泡!”
除了瞎子,正常男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唐安如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生怕一眨眼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蘇媚兒輕輕解開唐安的衣衫,嘆息道:“這山洞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是唐人,奴是夏人。將來夏國能否征服唐國,奴不知道。奴只知道…現在有一個夏人會征服一個唐人…”
常年打雁終究被雁啄了眼,枉老子逢人自吹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想不到晚節不保,竟是被一個女人給上了,真是讓人情何以堪!
“我喜歡被征服。”唐安騷騷一笑,故作羞澀地扭過頭去:“要輕一點哦!”
“滾蛋!”
日落,月升。
山洞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山洞裡面,卻是溫暖的人間天堂。
雲雨收歇的兩個人胸膛不住的起伏,彷彿用光了所有力氣,懶洋洋的躺在“牀”上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共赴巫山之後的餘韻。
唐安輕撫着蘇媚兒烏黑的秀髮,另一隻手感受到她玉背的滑膩,兩隻眼睛怔怔的盯着洞頂出神。
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爲激情過後,該面對的問題始終要去面對。
這一方石洞,對他們來說就像世外桃源一樣,沒有紛爭,沒有恩怨,拋開了國仇家恨,可以忘記了彼此的身份,沒有顧忌地在一起,單純的享受男女間的歡愛。
但是,如果邁出這道門,他們又會回到原本的立場:一個是復仇者聯盟的領袖,一個是魔教聖女。哪怕他們從骨子裡不想爲難對方,可是迫於揹負的責任,不得不逼迫他們向着最壞的方向前進。
片刻的寧靜,是他們能夠選擇逃避的最後時光。
蘇媚兒蜷縮在唐安懷中,像是一隻溫順而慵懶的貓。只是她的臉頰上,除了點點滿足的潮紅之外,還掛着淡淡的傷感。
“你不會隨奴回夏國了,對麼?”
唐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很認真地說道:“跟我回大唐吧。國家大事不是你一介女流可以決定的,乖乖當我的壓寨夫人,豈非比留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和別人勾心鬥角要好得多?”
蘇媚兒笑着搖搖頭:“不可能的,媚兒的命是師傅給的,從奴懂事以來,就知道自己將來要肩負什麼。”
“唉!”唐安嘆息一聲,沒有再勸。
本質上來說,他和蘇媚兒其實是一類人。他們同樣的出類拔萃,又同樣的倔強。這種人除非自己解開心結,否則絕不會因爲別人的規勸而改變立場。
“那三千殘兵離開你,在西域根本活不下去。奴知道他們是你的牽掛,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蘇媚兒微微一笑,在唐安胸口親吻,但眼神中卻滿是傷感。“奴不會忘記這個地方,能夠和你做一夕夫妻,已經是奴的福氣了。因爲奴這一生,本來就沒想過要嫁人。”
唐安皺眉道:“可是離開以後,你會忘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包括我這個人,是麼?”
“奴可以不忘麼?”蘇媚兒擡頭慘笑,毫不介意胸前走漏的春光。“再見面的時候,你和奴就會變成敵人,你讓奴怎麼面對你?”
唐安語塞,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沉默半晌,才嘆息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殺你。在我心目中,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
“吹牛皮的相公。以你的本事,奴能打十個。”蘇媚兒哈哈一笑,撫摸着唐安粗糙的面頰,“不過…老婆,這個稱呼奴很喜歡,嘻嘻。”
唐安雙眼睜大,道:“你剛纔叫我什麼?”
蘇媚兒調皮一笑,道:“沒聽到就算啦!”
唐安捧起她的俏臉,道:“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成爲你的敵人。你現在不能做出選擇,我不逼你,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我能肯定一點:遲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跟我一起,做我的女人。”
“有你這句話,奴已經心滿意足了。奴何嘗不想和你雙宿雙棲?但是很多事情,咱們都沒法選擇。”蘇媚兒雙手將他抱緊,彷彿很怕他會突然消失一樣。“那三千殘軍,根本不可能回到大唐的。你既然一意孤行,一定要和奴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那奴可以給你一個承諾:若是以後你失手被擒,奴可以放過你一次。若是再被捉到,奴也絕不會讓你丟了性命。”
她不是軍伍中人,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除非賭上自己魔教聖女的身份。能夠爲唐安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她能夠付出的極限了。
唐安眼神黯然:“但願那一刻,永遠都不會到來。”
蘇媚兒在他脣上輕輕一吻:“相公,愛一個人,真的很辛苦…”
(現在大家滿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