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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卿染就將柳望月和月牙兒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她認爲柳望月罪不至死。當然,她也不會把真心話都說給齊攸聽,有些話還是要保留的,比如“你二哥是個渣,要罰也該罰他。”這樣的話荀卿染拼命忍着不說。
第一次見到齊修,是在她和齊攸給長輩敬茶的時候。那個時候,齊修坐在那,風流倜儻,齊二奶奶打趣荀卿染時,齊修還出面解圍,讓荀卿染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後來,發生了後巷的那件事,讓她對齊修有了新的認識。這一次,柳望月母女來尋親,齊修大言不慚地說是逢場作戲,見到柳望月母女後態度畏畏縮縮,又對柳望月色迷迷,最後對於容氏帶走柳望月母女更是一句話都沒說。
這樣的渣男是不能指望的。
“能不能有個折中的法子,放柳氏一條生路?”荀卿染問齊攸。
齊攸打量着荀卿染,他原以爲荀卿染是在管家的時候遇到了什麼難事,卻沒想到,她在煩惱的是完全和她本身不相干的事情。荀卿染不會糊塗到認不清容氏的態度,而且她和柳氏不過一面之緣,爲什麼會想幫助柳氏?
那本什麼俠女的話本,不能再讓她看了。齊攸暗暗決定。
荀卿染期待地看着齊攸。
“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齊攸緩緩道,“一個柳氏的生死是小事。然而,咱們這樣的人家,卻不能不防微杜漸。我說的簡單些,二哥是長房嫡長子,不能給人留下把柄,用來攻殲齊府。”
齊修可以毫無建樹,但卻不能被人抓住錯失。荀卿染如此理解。還是因爲柳望月那份婚書吧。齊修說是遊戲之作,那是不負責任的說法。有媒有憑的柳望月,有她在一天,就有被人當作把柄攻擊齊府的危險。儘管這可能十分微小,但是很多上位者的原則都是寧殺錯不放過。
當然,容氏這麼做,也有給齊二奶奶交代的成份。
“那婚書已經毀了,再沒什麼憑證可言。況且,我看柳氏是真心疼女兒的。留月牙兒在府裡,她只有盼着齊府好,沒有害齊府的道理。何況,她無依無靠的一個孤女,又如何能撼動齊府這顆大樹。四爺,我不是爲了她就不顧咱們家,總有既讓她無法危害齊府,也能給她一條生路的法子。”荀卿染道。
“爲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在意?”齊攸問。這種情況下荀卿染明明可以裝作不知情,即使以後聽到了不幸的消息,也可以無辜地睜大眼睛,而從始至終不讓自己沾染半分。
“爲什麼?”荀卿染也在問自己,同是女子,她同情柳望月的不幸,還有她對於生命的看重。
“就是知道了,想到了,如果置之不理,什麼都不做,心裡難安。”荀卿染低頭思忖了半晌,才緩緩道。
等了一會,不見齊攸說話。
荀卿染扭過臉,悶悶道:“我知道這件事情爲難,四爺當我是小女人的心思,別理我好了。”
只聽得腳步聲遠去,荀卿染偷偷回頭,只看見門簾落下,齊攸的袍角消失在門口。
荀卿染嘆了口氣,還是不行嗎?這件事,齊修才最有責任來解決,但是指望他,絕對是不可能。她只能找齊攸。齊攸會不會因爲這件事生她的氣?齊攸也不管,那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
“去穿衣服,我帶你出門。”
荀卿染正眯着眼蹂躪一隻橙子,齊攸從外面大步進來。
從齊攸的臉上看不出什麼。
“現在出門,去哪裡?”荀卿染驚道。
“不用問,去了你就知道。”齊攸轉過屏風,親自拿了荀卿染的荔色刻絲貂毛大氅來。
卿染換了衣裳,“還要去秉過老太太。”
“不用,我已經替你說過了。”齊攸道。
荀卿染一肚子疑問,卻還是跟着齊攸出來,到二門坐了車。馬車出了齊府,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停下來。
荀卿染以爲到了地方,哪知齊攸只吩咐馬車在原地等候,早有四個青衣小帽的隨從擡了一乘暖轎來。荀卿染坐上轎子,齊攸只帶兩個隨從騎馬,又向前走。
荀卿染在轎內納悶,馬車停留的地方,似乎是個花園,卻不知是哪裡。這轎子也不是齊府的,擡轎的人也不是。
擡轎子的小廝腿腳飛快,跟着齊攸的馬,約略有兩刻鐘工夫,轎子停了下來。荀卿染坐在轎子裡沒動,聽着外面的聲音。小廝們退了出去,有人迎了出來,和齊攸說話,聽說話的聲音對方是女人。
稍頃,齊攸親自掀起轎簾。
“到了,下來吧。”齊攸道。
荀卿染扶着齊攸的手走下轎子,環顧四周。她所在是一所院落,四周青磚牆壁,遠處似有殿隔,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香氣。這是那座廟宇的後禪房?
“這裡是?”
“這就是咱們府的家廟。”齊攸道。
荀卿染有些不解。
“你不是說想給柳氏一個機會嗎?”齊攸低頭看着荀卿染。
荀卿染不由得嘴角上翹,齊攸方纔從屋裡出去,她以爲是生她的氣了,原來是打理這件事去了。
“你先別高興。是生是死,還要看柳氏自己。”齊攸瞧着荀卿染眉眼彎彎的樣子,淡淡地說道。
這已經比她想像的順利了很多,好了很多,荀卿染高興地點頭,說了聲好。
面前修長的男人,下巴上青許許的胡茬,略微青澀了些,然而卻足可以也願意擋住吹向她的北風,這是一個可以倚靠的男人。荀卿染高伸出手握住齊攸的手,寬大的手掌,非常溫暖,有稍許常年練習弓馬磨出的薄繭,摸着更讓人心安。
望着荀卿染仰慕的眼神,齊攸眯了眯眼,將荀卿染的手包在自己手掌內。
“貧尼了空,住持家廟,給四奶奶請安。”一個身穿青色僧袍的中年尼姑從齊攸身後走出,向荀卿染躬身,雙手合十。
荀卿染微澀,她只顧和齊攸說話,一直沒注意這還有個人。也是,這個自稱了空的尼姑站在那裡,非常沒有存在感。這種說話似乎不恰當,應該說了空和周圍的景物融成一體。
“了空師太安好。”荀卿染還了一禮。
“四爺、四奶奶,請這邊走。”
了空在前面領路,將兩人帶進前面一層院落,到了一間淨室,請兩人坐下。這才又走到一旁,輕手輕腳地推開隔扇。
原來旁邊是座佛堂,觀音像下,蒲團上跪着一人,正是柳望月。
那佛堂地勢稍矮,荀卿染和齊攸從座位上,可以清楚地看清佛堂內的動靜,但是佛堂內的人,卻很難發現這個機關。
了空又走到齊攸跟前,齊攸從袖子裡摸出個瓷瓶交給了空。
了空從屋內退了出去。
齊攸必是方纔已經和這了空商量好了什麼,不用齊攸提醒,荀卿染也知道她不可出聲。
一會工夫,了空出現在佛堂內,手裡端着個托盤,托盤上的正是齊攸給的瓷瓶。
“施主起來吧,時辰到了。”了空對柳望月道。
柳望月一直閉着眼,口中唸唸有詞,這時才睜開眼,向外望了望,“還沒到日落。”
“那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施主你還存着別的念頭。”了空的平板的聲音道。
“不是的。”柳望月道。
“那就好。府裡派了人來,要親眼見了才放心。總不能讓人等到日落纔回去。”了空又道。
“師太說的有理。”柳望月的聲音也很平靜。
“既這樣,施主就將這忘憂酒飲了吧。”了空指着托盤上的瓷瓶。
柳望月並不猶豫,伸手來拿。
“施主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該說的都說了,我相信老太太是個守諾的人,只要她善待我的月牙兒,我心甘情願這樣做,沒有半點抱怨,便是到了那邊,也只保佑她老人家長命百歲。”
“施主不記恨二爺?”
柳望月沒有立即回答,似乎是想了一會,才答道:“我總想,若是當初沒碰到過二爺就好了。可是,沒有二爺,就沒有我的月牙兒。我的心裡,只有月牙兒,沒有別的心思。”
“菩薩面前,是不能說謊的。”了空道。
“師太,我要死的人了,沒必要說謊。”
了空這才讓柳望月拿了瓷瓶,“施主想的通透,來生定有福報。”
柳望月又在佛前磕了兩個頭,“請佛菩薩保佑我的月牙兒,平平安安長大,以後嫁個好人家,兒女繞膝,福壽雙全。”
柳望月禱告完,拔下瓷瓶的木塞,一仰頭,將瓷瓶內的酒一飲而盡。稍頃,柳望月先是痛苦地捂住肚子,無力地倒下,四肢抽搐了一會,就一動不動了。
了空宣了聲佛號。
“怎麼會這樣?”荀卿染霍然站起。
她一直淡淡地看着,原以爲了空問過話,會告訴柳望月放她一條生路,可了空依然將瓷瓶給了柳望月,看着柳望月喝下去。這時她想的是,這藥是假的,柳望月喝下去,沒有任何反應,然後了空再將實情相告。
可爲什麼會這樣,柳望月痛苦的掙扎絕不似作僞,難道那毒藥是真的?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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