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擡起的拳頭間包裹着滾滾黑煙,之所以那麼醒目就是因爲他的身體本身透着玄光,但是與那黑色霧靄極爲不襯,若不然也不會給人一種陰氣逼人的錯覺了,看到如今這個中年人施展出來的太陰煉體之術,比之青鸞的確是要強上幾個檔次的,至少他已經修煉出了法則神通,而青鸞所借不過是數百年之軀體而已。
看到了這一切之後,陳燁也變得不得不小心謹慎對待他了,他的體質雖然強悍,可是目前這種階段來說還太差了,連小成都沒有達到,如果邁入了第二秘境那也算是達到了小成境界,一般情況下的體質將無人能出其右。
況且這是一種通過天地大道煉製的奇術,比之一般性的體質可強出太多了,而且陳燁觀測這中年人煉體通玄的手段就知道,他在煉體這方面絕對是得了一定傳承的,否則不可能會修煉出轉生之氣,這種氣息像是新生,與之它的最終秘術其形相似,如今面前的這個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已經修煉出了轉生之氣,足以說明了問題。
陳燁心念直達泥丸宮中,紫色的星辰嗡的下子快速旋轉了起來,一個金色的身影凝聚而成,邁步到了十二品金蓮之上,這一次他沒有盤膝而坐,恍惚間看到他睜開了雙眼,猶如兩道電芒直衝急奔而來的中年人。
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看陳燁瘦弱不堪,雖然有一定的道行,但是與自己生滅境界的實力相比那可就相差太遠了,雖然第一次交鋒讓他小看了陳燁,可是他不認爲陳燁可以躲得過第二次,更何況是全力運轉體內的精氣神,這一次陳燁不死,他都不好意思再說自己修煉過太陰煉體大術了,兩個人離得非常之近,幾乎衆人眨眼的功夫,兩個人的拳頭就再一次碰撞到了一起,轟的一聲巨響,彷彿天都被打了個窟窿似的,一股狂風瞬間暴開了,將衆人全都打翻出去。
陳燁舉起的拳頭金色光華閃爍,似乎與那金色身影短暫合一了,他並無刻意似乎心神相融合,揮出去的拳頭看似中正平緩,卻蘊含了無盡的大道在內部,這一拳也蘊含着他的道與法,太極圖緊貼着拳頭轟向了迎面而來的黑霧身影。
短暫的交鋒,勝負即分,陳燁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終於是穩定住了自己的身形,雖然在半空中憑藉仙橋不墜下去,可是仍然被那股巨力給衝擊得動了腳根,不過這卻比那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要好得多了,兩人這一記交鋒,陳燁的拳頭直接就將他轟擊到了十幾丈開外,撞斷了一六七根高聳的石柱,驚起了一片鳥獸。
那些被巨風掀翻出去的數位苦修,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嘴巴都合不擾了,他們怎麼會相信一個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被一個渡海境界的苦修給打飛出去的現實,這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妖孽級的存在啊。
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撞斷了六七根石柱之後,終於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雖然距離半空不是太多,可是十來丈高的地方墜落下來也不是玩的,如果不是他煉體秘術是主修肉身的話,這一下子絕對不止摔他一個腦震盪那麼簡單。
陳燁緊隨而下,他的目的不是要趕盡殺絕,而是要打聽到那傳說中的太陰煉體秘術究竟是從哪學來了,相傳這些東西也只有聖地與古世家纔有這種秘術的,這個東嶽派的第一師兄怎麼也會這種秘術了,雖然他不會刻意去煉體,但是對於這種秘術知道的多一些,對自己應該沒有壞處,至少將來遇到更高境界的殭屍的時候,陳燁有一戰之力。
正在陳燁飛身向下尋找的時候,突然周圍的空氣有了一點小小的波動,陳燁趕緊放出神識探查,發現似乎有一片小界的結界出現了針孔狀的吞噬之力,雖然那吞噬之力比較微弱,可是他發現的確有,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不時的從其它地方冒出一道兩道,陳燁還沒有感覺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得有人開始狂叫起來。
“又出現了,又出現了,大家靠近一些,說不定我們可以就此機會進去!”一個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興奮道。
陳燁聽了那名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喊過之後,就發現了一道極爲粗壯的吞噬氣流從下方衝起,速度非常之快波動造成的影響也比較大,輕易的就被陳燁感知道了,可是等陳燁想要捕捉到它的痕跡時,那道吞噬之力再一次消失不見了,陳燁發現這有點像是龍脈中蘊含着的龍形精氣一樣,只要可以溝通地脈中的龍氣,那龍脈中的精華就可爲之所用。
自那道較爲粗壯的吞噬波動出現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二道與之相似的吞噬之力外放了,陳燁停在了半空感受了片刻果然也是再感覺不出來了,這才飛身繼續往下,追尋那個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去了。
可是經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之後,陳燁發現他所探查的那個生滅中期境界的苦修,居然不見了蹤影,這一發現讓他驚訝莫名,神識瞬間就掃射而出,範圍一下子就覆蓋了整個遺蹟上空,心神強自運轉,可是依然沒有探測到。
“難道無意中讓他遁入了遺蹟當中?可是究竟是怎麼一種情況呢?”陳燁搖頭表現不解。
“怎麼這一次這麼快就消散了?那吞噬之力爲什麼這一次持續了這麼短的時間?不對啊,應該持續至少十息以上的時間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原先興奮喊起來的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突然間變得暴躁起來了。
陳燁飛身而回,直接衝着那名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而去,那個還在怨天尤人的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看到有一道白光閃過,等他將眼睛擦亮,才發現是與他們大師兄鬥了一翻不輸下風的陳燁,頓時就變得有些乖了,向後退了一步,緊盯着陳燁的一舉一動說道:“你……你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我問你,那剛纔出現的吞噬之力,究竟是怎麼回事?”陳燁雙眼冰冷緊盯着他問道。
渡海境界的苦修以爲陳燁會問什麼事,聽得他問這個,於是就收拾了一下心緒,謾罵道:“你說這個啊,老子們在這裡等了足足一個月了,碰見這樣的吞噬波動少說也有九次之多了,可是它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一次我們衝近那片吞噬之力涌出的地方後,那吞噬之力就停止了,這一次本身就出現在我們周圍,它至少會持續十息以上的時間啊,沒成想,這才兩息不到,這吞噬之力就再也不出現了,這它媽的是不是玩我們東嶽派的人啊?”
陳燁看這個傢伙答非所問,當即就一聲道喝:“混賬,我問得是爲什麼會出現吞噬之力,不是聽你的經歷史。”
道喝猶如仙音,又如禪唱一下子就驚醒了那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那名苦修見陳燁已然生氣,根本不敢再多做囉嗦,畢竟陳燁將他們的大師兄都給打得墜下高空,憑他們這幾個人的實力恐怕齊出也無法穩勝陳燁,當下就點頭哈腰又道:“這吞噬之力是這片腳下遺蹟產生的界內召喚,相傳只有在遺蹟大開的時候,渡海境界的苦修只要站立在這片虛空之上,就可以感受到遺蹟內的召喚,除非是渡海境界,其它任何一個境界來了也不做任何召喚舉動,但是在此之前,這遺蹟周邊的池水似乎是遺蹟大開之前的先兆,一旦河中水流降低到河牀的一半以下時,這片遺蹟上空將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噴吐出一道道吞噬之力,一旦接觸到一些強勁的吞噬之力,那就可以提前進入這片遺蹟內部世界。”
陳燁聽後陷入了思索狀,並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而後又看向了那名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那苦修知趣,隨即又說道:“所以這段時間以來由於周邊河水的水位下降而導致了這片遺蹟上空的吞噬之力越發的強盛,來此碰運氣的人多得不少,到現在爲止,只是我們呆的這一小片區域都已經產生過九次吞噬之力涌出的現象了,我們東嶽派的高手也已經被吞進去了六名之多,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眼看河水水位就要乾涸了,爲什麼展露出來的吞噬之力越越來越少了。”
“爲什麼這片遺蹟會有吞噬之力冒出?這遺蹟下面究竟有什麼東西?”陳燁想不明白乾脆問道。
那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聽了陳燁的話之後也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有傳說稱,這是天羅最爲重要的一個分支地點,當年埋葬下了一塊重寶的原因,但是具體的情況想必到了如今也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真相了。”
“那爲什麼只有渡海境界的苦修才能夠進入啊?高境界的人進來不是生還的可能性還要更大?”陳燁想不明白。
“這我哪知道啊?我們東嶽派的宗主都不知道,我一個小小的渡海苦修怎麼知道,你真是……”
“混賬!”陳燁聽得那苦修有出言不敬的意思,當時就一通大喝,恨不得一巴掌結果了他的性命,不過想了想並沒有那麼做,而是轉過身又朝着腳下的遺蹟放出神識看了起來。
那個渡海境界的苦修見陳燁不在理睬他,於是腳下一滑,頓時就踏着仙橋飛身逃向了另一邊去,他可不想挨着一個雖然只有渡海境界的苦修卻修爲堪比生滅中期實力的人,那種氣息與實力是他所不敢想像的。
就在這個時候,腳下在一次傳來了那種吞噬的波動,陳燁並不急着進入遺蹟,於是立刻就飛身向上,立即就拔高了十丈左右,那些吞噬之力雖然無形,可是對於擁有神識來說的人就是有形的,通過神識可以探查到它們的波動。
猶如一條條沖天而起的濃煙,只不過這濃煙不是外放向上,而是衝出包裹一切而回的態勢,陳燁遠離了那片吞噬波動之後,那吞噬之力再一次消散了下去,與之剛纔出現的情況有些類似,而且持續的時間都非常的短。
“咦?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出現了這種情況?難道是召喚開啓的時刻就要到了嗎?”那名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雖然遠離了陳燁一定的距離,可是並沒有距離太遠,感受到了這片區域的波動之後,立即就又飛回來了一些。
而他的那六七名同行師兄弟們也都再一次靠近了這片吞噬之力頻繁出現的上空,雖然知道陳燁在這,可是眼下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老麼的袈裟不要了這總行了吧,他們也看出來了陳燁並沒有想要殺他們的意思。
雖然之前通過他們的大師兄與陳燁發生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可是畢竟是他們的大師兄在陳燁手下遭遇了不測,而且現在還生死不知,他們這些人不拼個你死我活的找陳燁的麻煩,那陳燁怎麼也不該打他們的麻煩纔對。
一羣人衝到了那涌出吞噬之力的上空之後,全都擡起了頭看向了升得更高的陳燁,他們不明白爲什麼陳燁遇到了傳說中的吞噬召喚之後,反而逃得更遠了,換成他們恨不得立即就被吞噬之力召喚進去。
陳燁透過那六七個人的身影朝着下方的遺蹟探出了神識,可是並沒有什麼收穫,與其它地方無異,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會透出一道道吞噬之力,正在他想得出神的時候,那底下傳出了更爲強烈的吞噬波動,一條條粗壯的吞噬氣流,直衝而起,一下子竟然多出了十來道,每一道吞噬之力都無比強盛,那原本陳燁站立的位置上因爲有了東嶽派的幾個苦修的地方,突然一下子出現了許多許多的真空氣泡,彷彿就是吞噬之力涌出的真靈氣形成的。
陳燁清晰的看到那衝到他下方的六七個苦修,被那上竄起的吞噬之力打出的真靈氣泡給包裹在了當中,然後迅速的變小,而後快速收縮尾隨着氣柱的根部波動沒入了進去,陳燁心中有些驚訝,而後他快速朝下衝去。
不過一息左右的時間就已經衝到了地表處,他彎腰蹲下之下查看了一下地表,發現並無任何異處,但是他感應到了腳下傳來了一陣陣狂躁的氣息波動,在這一刻他感覺腳下蘊含着一條真龍,那澎湃之力就是那真龍透過地表傳達出來的一種靈性,不過他認爲這極有可能是一種龍脈形成的龍氣,非同意義上的真正龍氣。
打量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天色都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這片遺蹟的上空再也沒有出現過一點吞噬之力了,不過因爲親眼所見的緣故,陳燁感覺這片遺蹟上還會出現那些吞噬之力的,但卻不一定會發生在什麼時候。
陳燁拿出了黃元送與他的畫卷,看了半天然後與這片遺蹟對照了一下,發現並不太一樣,不過這條周邊流淌的河水的形狀似乎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有變化過,於是他收起了畫卷,腳踏仙橋就朝着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這遺蹟的形狀說是圓形有些不像,說是方形也不是很妥當,但是這四周的河水似乎是人爲精心開鑿的,而且這條河水並沒有接連着其它活水,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有水位下降一說,既然有水位下降一說,自然就有上升的情況,但是這基本上算是一個護城河的性質,那這水究竟又是從哪來的呢?陳燁想不明白絕對去看一看。
不多時陳燁就腳踏仙橋飛身至遺蹟的最北邊緣,因爲兩次來這片遺蹟都是夜黑風高的時候,陳燁並沒有過多的注意這條河流,此時天色已經明朗,陳燁一看之下才感覺到這護城河流絕非普通河流,一定是暗藏玄機,因爲他看到這護城河的兩邊河牀不是一律斜坡,而是一種梯田形狀,從上至下到目前的水位差不多有近百道明顯的刻痕。
那護城河不是普通的泥土河牀,而是山石結構,而那形成的梯田外觀也許正是那河水造成的,但是陳燁真的看不透,那些痕跡應該不是這河水沖刷出來的,因爲這河水錶面看起來無波無瀾,彷彿如時間長河一樣平靜而緩慢,而且無法看到它的流動,這處地勢十分的奇特,這護城河打造似鬼斧神工,河水在這護城河當中猶如在一個平靜的湖面上。
陳燁看着那彷彿如靜止一樣的河水,彎腰撿起了一個石塊就投了過去,一個浪花涌起,可是漣漪還沒有擴散出去半丈方圓,那漣漪就消失不見了。
陳燁晃了晃自己的眼睛,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雖然石塊不算很大,蕩起的漣漪也不是很大,但按正常情況這些波紋蔓延出去七八丈還是可以的,可是爲什麼漣漪不足一丈的時候就消失掉了,除非這河水的密度大了一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