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山在這精要關頭,還是顯示出了其中國王牌軍人的優秀素質。
就在林朔恰好完成拉弓引箭,全身力量在被完全調動,殺氣最鼎盛,注意力最集中之時,那顆*就爆了,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面前塵土飛揚。
魏行山安放*的位置極佳,並沒有碎磚砸在林朔身上。
巨大的衝擊波襲來,若不是林朔全身肌肉緊繃,而且追爺本身分量夠重,林朔非被炸飛不可。
即便如此,林朔全身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
在調整身姿的同時,林朔馬上進行索敵。他一邊穩定身形,一邊順着手電的光亮看進牆內。
沒有太多的時間,只能看這一眼。
一眼看過去,林朔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遺憾。
鬆一口氣,是因爲鉤蛇不在面前。即便以林朔之能,要在這樣的條件下對鉤蛇一擊必殺,這依然是小概率時間。
他選擇這麼做,並不是盲目自信,而是迫不得已。
遺憾的是,鉤蛇不在面前,這意味着這次彎弓其實是白搭,體力就這麼浪費了。
面前的城牆已經被炸塌了,塵埃逐漸落定。
爆炸帶來的衝擊波,將這裡的空氣進行了一次強力的擾動。
林朔身前,迎面吹來一股微風。
更多的氣味訊息傳到林朔鼻子裡,聞風辨位之下,內城裡的情況他馬上有了大致的瞭解。
於是他收起了弓箭,向後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魏行山趕緊跑了過來:“老林,怎麼樣?”
“鉤蛇不在內城。”林朔說道。
“那它在哪兒?”
“在皇城地下。”林朔說道,“不過這不是我聞出來的,而是我的推測,因爲以它的體型,如果在皇城內,我應該已經看到了,二十米高的城牆對它來說不算什麼。”
“難道說,黑水龍巢,就在龍城的地下?”魏行山問道。
“十有八九。”林朔一邊說着,一邊跨過倒塌的城牆。
進入內城的城牆後,原本那一片濃重的黑暗,總算淡薄了一些。
前方,隱隱有光亮傳來。
只是這光亮又被一堵城牆阻擋着,非常黯淡,此刻林朔周圍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
但有一點是非常明確的,鉤蛇並不在這裡。
衆人原本已經繃緊的心絃,終於放鬆了一些。
這時候Anne走到林朔身邊,柔聲說道,“林先生,你先坐下來。”
“幹什麼?”林朔不解道。
“你剛纔彎弓那一下,消耗了不少體力,我學過苗家的經絡推拿,對這種肌肉勞損有奇效。”
林朔微微一愣,心中猶豫了一陣。
這個女人說得沒錯,剛纔拉弓那一下,確實消耗了林朔不少體力。
人體的力量,受限於肌肉強度,哪怕天賦再好,訓練再苦,也是有限的。
追爺這把上古兇器,開弓力量之大震古爍今,林家在有幸得到這把反曲弓之後,歷代林家獵人能拉開這把弓的數不出二十個。
能短時間連續開弓的,更是數不出一隻手。
其中近百年能連續開弓的,只有林樂山、林朔父子倆。
而林樂山在年過四十以後,就已經很難做到這點了,這纔在上崑崙山之前,把追爺正式傳給了林朔。
林朔今年二十六歲,力量方面剛剛步入個人巔峰期,能短時間內三次拉弓,這在林家歷史上絕無僅有。
但其中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昂貴的。
林朔知道自己全身的肌肉,其實已經輕微拉傷。
如果能睡上一覺,以他遠超常人的肉體恢復能力,或許很快就能痊癒。
之前擊退鉤蛇的那一次彎弓,林朔就是這麼做的。
但此時此刻,條件並不允許。
在極短時間的衡量利弊之後,林朔點了點頭。
林朔的這種猶豫轉瞬即逝,不易察覺,可Anne心細如髮,自然是看出來了。
她一開始以爲這是一種男人的倔強,不肯示弱。
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
林朔不是這種人,他這個人再現實不過。
面子這種東西,他從不在乎。只是因爲他太強,別人搶着給罷了。
所以,林朔的這種猶豫只能理解爲不信任。
這讓Anne有些黯然神傷。
他到底是不相信自己的技藝,還是純粹地不相信自己?
不過眼下,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Anne半蹲在林朔身邊,開始爲林朔推拿經絡。
這種經絡術是苗家獵人的手法,算不上苗家壓箱底的絕技,但和林家的接骨術一樣,效果相當神奇。
Anne的手法並不複雜,並沒有在林朔身上到處亂摸亂打,她只是雙手虛握成拳,用中指第二個指節,不短地敲打着林朔的肌肉。
隨着這種敲打不斷持續,林朔只覺得全身上下原本凝練似鐵的肌肉,正在被不斷打散,開始變得鬆弛。
肌肉內部因輕微拉傷帶來的血脈淤結,很快就消失了。
新鮮的血液隨着心臟的泵動,不斷地流經傷處,林朔強大的自愈能力,正在被髮揮到極致。
“這比睡覺還管用。”林朔體會着身體各處肌肉的變化,輕聲說道。
“睡覺的目的,其實就是讓肌肉自然放鬆下來,讓新鮮血液可以流到傷處。”Anne這時候說道,“我這套手法,就是人爲地讓肌肉放鬆,打散血脈淤結。不過最後效果怎麼樣,還是因人而異的。我相信以林先生的自愈能力,這樣會非常快。”
“原理雖然聽起來簡單,不過你這種指節擊打法,對力度和準度的要求極高,稍有不慎就會弄巧成拙。”林朔說道,“看來你在這方面下過苦功。”
“都是導師教得好。”Anne謙虛地說道。
“喂,我說你們倆是真不會聊天啊。”魏行山在一邊說道。
林朔和Anne兩人齊齊看向這個巨漢,臉上同時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這人腦子不如楊博士和老林那麼好使,不過這次我看出些門道了。”魏行山說道,
Anne愣了一下,剛要反駁什麼,卻聽魏行山繼續說道:“哎呦,剛纔老林其實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你難道就沒聽出來?”
這下輪到林朔納悶了:“老魏,我剛纔暗示什麼了?”
“這個。”魏行山舉起砂鍋大的兩個拳頭,學着Anne的手法突出中指的第二個指節,“比睡覺管用。”
“然後呢?”林朔嘴角抽了抽。
魏行山一副破了大案的模樣:“就說明老林這個人,對跟女人睡覺不感興趣。Anne小姐你要是想跟林先生多親近的話,每天就給他上這套,你知道嗎?這個我聽說過,這叫受虐傾向,國外有不少這樣的,喜歡捱揍。”
“你別動!”林朔被正要起身揍人,卻被Anne拍了拍後背。
隨後只聽Anne說道:“魏行山,你等着。等我這裡忙完,我讓知道知道什麼叫喜歡捱揍。”
“別別別!”魏行山趕緊擺手笑道,“我說着玩兒呢,怎麼還帶急眼的呢?”
“你有這個功夫鬧着玩,還不如去附近到處看看。”林朔白了魏行山一眼,“這裡有人。”
“人?”魏行山立馬緊張起來,唰地一聲亮出了匕首,“在哪兒?”
“到處都是。”林朔說道。
“我操,我們被包圍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魏行山急了。
“他們都在屋裡,而且呼吸平穩,應該是睡着了。”林朔說道。
“哦。”魏行山鬆出一口氣,“你這人說話怎麼老半句半句的,嚇死個人了。”
“可能是那些伐木工。”楊拓說道,“魏隊長,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