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後兩道靈團自那處山洞外往北飛,後面魏淳厲聲問話:
“你是何人,竟鬼祟潛伏做那聽秘行徑?”
前面暗黃色靈團內的築基修士扈氣陰笑,“你管爺爺?”
魏淳自小修的一副殺伐身手,追逐同階修士不再話下,加快疾馳一個閃身堵在這築基修士前方,攔住其去路。
正面看這人容貌,斜眼薄脣,長相刻薄,一襲土黃色靈袍上,紋路怪異,魏淳約莫那是件二階防禦靈袍。
早知道北地連綿山脈中多出兇惡之輩,魏淳也不知此人聽了剛纔他和鍾紫言多少談論,萬一宣揚出去,必惹禍端。
那人在細細打量魏淳,魏淳也在警備觀察。
能在他一個築基後期眼皮底下潛藏那麼久,此人定有一些手段,在這片地界怕也不是無名之輩。
魏淳雙目閃過殺機,那個築基修士也猜到了魏淳心思。
雙方修爲差了一個小境界,魏淳築基後期,那人築基中期,自覺爭鬥起來會吃虧,也不多說就要換個方向再跑。
魏淳哪能如他所願,閃身再次堵其去路,那人怒火上頭,一聲大罵,“爺爺怕你不成?”拔劍就砍。
整個過程那人只說了這一句話,也不言明爲何竊聽,明顯心裡有鬼,欲圖惡行。
魏淳心底冷笑,他平生自傲兩處所長,一者謀算戰事,二者捉對廝殺,面前衝來這人的修爲本就與他有差距,還敢尋死,那就只好成全。
金光劍氣照亮夜空,魏淳手中這柄二階中品靈劍錚鳴嘹亮,兩方只是一個對攻,那人的劍就被挑飛掉落,靈性全無。
眼見自己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那人立刻換了嘴臉,擡手拱禮,“道友且慢,在下乃是狐兒崗白石洞修士,羅世泉。先前多有得罪,只是好奇那處山洞突然有了人氣纔去巡視一圈!”
魏淳腦中翻尋記憶,很快知道這人所說的白石洞,乃是狐兒崗唯一一處二階中品靈地,裡面少說也有三四位築基修士,最有名氣的似乎是一個叫赫連天的築基巔峰老修,歲數太大,成名日久。
果然,還不等魏淳開口,那人下一句便是,“白石洞一直是狐兒崗領地,赫連天道兄近日閉關感悟金丹之路,故而我每日都要巡查周圍一遭,並無意冒犯道友之意!”
魏淳哪能信這些鬼話,早在二十五年前,長蘇門就查到過,這個赫連天四處搜尋增壽靈物,明顯壽元無幾,這麼多年過去,就算他還活着,也是油盡燈枯,根本沒機會結丹。
魏淳金光長劍稍提一寸,目中寒芒不加遮掩,“既然已經動手,哪能留你性命,除了金丹修士,我哪個都不怕!”
話剛說完,金色劍光直接劈在羅世泉面前,羅世泉周身土黃色屏障瞬間催動,堪堪抵消劍氣,他本人被震的向後倒去。
殺心一起,魏淳哪裡會給他半刻反抗機會,一道劍光剛完,人已經提劍刺去,正中羅世泉腹部,可惜他那土黃色靈袍上暗紋閃爍,竟然生出反彈力道。
一連十個回合,魏淳次次命中羅世泉脖頸以下要害部位,皆破不去其防禦靈袍。
羅世泉一邊往北疾遁,一邊假意示弱:“道友,我這厚土法袍專擅抵消攻勢,你我鬥下去也沒個結果,不如就此罷手?我願賠付寶物以贖失禮之罪。”
魏淳冷哼,“聽了秘言,想要脫身?受死!”
下一劍直取羅世泉三陽魁首,羅世泉驚慌怨戾,面目發狠,伸手捏破一個小玉人兒,那玉人直接化作鎏金傀儡替羅世泉擋了一劍。
鎏金傀儡黏附金光劍上,一時令魏淳揮劈受阻。
羅世泉趁機取出短巧靈光飛劍,臨空寫字,接着將那些靈氣字符打入飛劍,飛劍順着北方閃影消失。
魏淳見此情形,暗道不好,那人飛劍傳書報信,恐怕很快就會招來幫手,眼下必須速戰速決。
鎏金傀儡纏了魏淳片刻,被狂暴築基後期靈壓掃退,羅世泉已經跑遠一段距離。
魏淳咬牙唸咒,周身金光大盛,靈劍猶如蛟龍出海,帶着山風狂嘯,沖天直飛向羅世泉。
羅世泉只覺背後金光漫天,一回頭眼睛刺痛,擡手一遮,那柄氣勢如虹的金光靈劍直接穿破羅世泉胳膊,刺入他的喉嚨,又順着喉嚨一通到底。
羅世泉錯愕呆滯,還沒有反應過來,原本穿透脖子的靈劍再次掉頭直接橫削羅世泉,一顆頭顱飛天而起,鮮紅血柱狂飆三丈。
這邊的魏淳氣喘吁吁,御劍術配合自己參悟多年庚金削甲術,施放出來雖然威力不俗,但所耗靈力甚巨,實在有點吃不消。
好在人已經殺了,那柄金色長劍飛回魏淳身邊,歡呼雀躍,靈性更加充盈,劍刃寒光中透着殷紅紋路,明顯因爲殺了一個修爲不俗的敵人有所成長。
羅世泉的屍體重重掉落大地,魏淳飛下去將他身上那件靈袍脫落,儲物戒也剝離,而後施放火術,剛要焚燒屍體,擡頭遠看北方,三股築基氣息疾馳而來。
魏淳將火術施出,轉身就跑,向着鍾紫言所在的那處山洞飛遁。
不多時,羅世泉快要燒完的屍體旁邊,落下三道人影,見人剛死,那三人氣憤咬牙,爲首者沙啞開口: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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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內符火搖曳,鍾紫言靜靜盤坐,細細感受雙臂中的經竅,靈力已能運轉,現下只有左手經竅還在快速恢復。
運轉周身靈力,刻意引導眉心的青綠淺紋,當它展開變作小龍捲,鍾紫言同時施展化疆手,能感受到左手內部的經竅修復速度提升了不下十倍。
“簡直是神乎其神,這‘風印’竟能增強化疆手自修速度,堅韌程度。”
這次被王羲毒害,着實是因禍得福,鍾紫言竊竊自喜,只因他明悟瞭如何運用青綠色龍捲增強化疆手的威力。
初步估算,一旦運轉靈力,刻意引導風印中散發出的另一種特殊力量,化疆手的威能最少可以提升十三倍,可惜時間持續太短,過後再運用要緩好一陣子。
這樣來看,光靠肉身就比一階中品靈器強橫,要是讓那些佛門體修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那還不氣煞人,要知道他們熬煉筋骨體魄得承受多少苦難。
鍾紫言正興興的想着自己身體的事兒,山洞外一道築基氣息猛落下來,魏淳踏步入內。
“快走,有麻煩來了!”
鍾紫言站起身,忙問,“前輩,發生了什麼?”
魏淳顧不得解釋,將洞內十八道符條收回,見鍾紫言看着沒什麼大礙,單手一攝,裹挾其出了山洞。
施放金光長劍化作飛行靈器,魏淳帶着鍾紫言剛跳上去,遠處的三道築基氣息已經圍來。
既然已經被圍,魏淳也不能再着急應對,皺起眉頭警備,秘密傳音對鍾紫言說道:
“先前有人鬼祟潛伏聽了你我談論,我卻還好,你那一番話傳出去恐生事端,我便將之殺了,不曾想那人臨死傳信同夥,招來這三個兇悍敵手。
他們應該是白石洞的人,此刻有你在我身邊,術法難以施展。等會兒我將你拋離,你先向南逃去,我處理這三人以後再去尋你!”
鍾紫言重重點頭。
魏淳凌空漂浮,腳下飛劍化作正常大小,魏淳執入手中,三道金光劍氣直劈三人,反手將鍾紫言拋去地面。
敵方三人爲首者是個築基巔峰老修,瘦骨嶙峋,死氣纏身,另有兩位築基中期中年修士,瞧着都比先前的羅世泉要年長不少。
那老者魏淳猜測便是赫連天。
老者見魏淳拋離鍾紫言,深邃目光如毒蛇犀利,立刻吩咐同夥兩人,“豐和,英嵩,你二人拖住他,我去將那小輩抓住!”
叫豐和英嵩的兩個中年道人長相普通,出手異常狠厲,一個用槍一個用刀,兩面夾擊魏淳。
鍾紫言剛落地,施出身法就要跑,一道龐大火光靈波直接轟向鍾紫言向前的去路,鍾紫言反應迅速,掉頭換了剛纔修養的山洞方向。
魏淳見赫連天瞬步向鍾紫言飛去,暗罵老賊不知廉恥欺負小輩,可他一時也脫不開身,近前這兩人鬥技經驗豐富,一時難以快速解決。
不得已,魏淳雙手掐訣,周身金光大盛,靈劍再次化作疾影直削向那個叫豐和的敵人,其人擡槍抵擋,哪料想自家同伴羅世泉先前就是死在這門術法之下。
照着殺羅世泉的路數,這個豐和也被一招屠滅,他本身的防禦靈袍也沒有羅世泉好,魏淳的金光靈劍只一下便削了其頭顱。
驚變發生,另一個叫英嵩的雙目懼瞪,眼球欲裂,大呵,“拿命來!”
赫連天回頭見一個回合魏淳出其不意便殺了自己的一個同夥,擔憂英嵩也招架不住,目光閃動,手底下六道火光靈波自天上極速射下。
鍾紫言連連閃身,不得已只能鑽入山洞,赫連天要的便是鍾紫言這樣做,他嘴角陰寒邪撇,雙手掐訣,瞬間一道靈氣巨網鋪下,籠蓋山洞,直接困住鍾紫言。
“小東西,等會兒再來收拾你!”
赫連天回身加入魏淳和英嵩的戰團,他乃是百年前便成名的人物,當年槐河五鬼的名頭都不如他響,此時雖然老邁,但一身築基巔峰修爲渾厚凝實,一出手便教魏淳吃了虧。
魏淳原本瞬殺兩個築基中期已經透支靈力,眼下對付這老修感覺異常吃力,更有那個耍刀的攪屎棍時不時偷襲,的確難以招架。
赫連天祭出一根虎頭骨棒,其上煞氣深重駭人,“先後殺我白石洞兩大脊柱,今日你就別想着活命了。”
那骨棒向着魏淳飛來,魏淳駕馭靈劍抵擋,兩件威力不俗的靈器碰撞數十下,皆傷不得對方。
赫連天大喜,“如此寶物,正該歸老夫所有!”
魏淳冷笑,“就看你有沒有命拿!”
“庚金……萬劍訣!”一口鮮血吐出,化作血團,魏淳收回靈劍,血團融入劍柄,血氣迅速被劍刃兩側的紋路吸收,登時,這劍身本體金光氣勢愈發耀眼。
赫連天驚駭,“你竟懂精血祭煉之法!”
魏淳不加理會,飛速掐訣,那一口血團少說耗去自身十年壽元,可不能前功盡棄。
金光靈劍一化作十,十化作百,全朝着赫連天浩蕩激射。
赫連天連忙丟出一件明黃盾牌,盾牌頃刻化作三丈大小,懟到前面,竟然擋不住那上百柄靈劍中的七柄。
赫連天眼中憤恨,快速閃躲,怒火難壓,心道這瘋子一上來就是拼命手段,自己雖有化解之法,但壽元擺在那裡,已經經不起再折騰,真是有力不敢發,憋屈。
“年輕就是好,老夫且看你能撐到幾時!”赫連天暫避鋒芒,持續閃躲,口中唸唸有詞,邊向後退邊看了一眼英嵩。
魏淳一心要殺了這老賊,九成神念催動百柄飛劍,一絲靈機照看着那個叫英嵩的,突然那個英嵩消失不見。
魏淳心頭大驚,這手段不正是那個羅世泉鬼祟潛藏的手段麼?
下一刻,英嵩出現在魏淳身後,刀芒暗綠,一刀劈下直接將魏淳靈袍劈開深口,露出血肉,有一根骨頭已經斷裂。
魏淳一個踉蹌漂浮不穩,反手一抓將英嵩抓入手中,口中一吐,細小劍丸化作青色小劍直接貫穿英嵩右眼,又返回來自顱後貫穿左眼。
厄啊~
悽慘吼叫自這個中年道人口中喊出,他雙手提刀極力一揮,魏淳同時用手抵擋,右掌直接被削落大地。
魏淳雙目堅毅,忍着疼痛,意念操控自己的本命劍丸朝着發狂的英嵩眉心刺去,前後貫穿七次,青光入了英嵩體內,順着胸腹攪割五臟六腑,丹田氣海,直至英嵩承受不住奮力自爆。
在陸地山洞口透過靈氣網觀看戰局的鐘紫言只覺血腥異常,心憂魏淳,運轉靈力狂轟靈網。
越是高階修士,爭鬥起來,但凡有一絲破綻漏出,定逃不過敵人雙眼,那英嵩哪裡想得到魏淳被砍了一刀竟能反手製他,青色劍丸出其不意,變化成的那柄小劍如九天針蟻,專攻辨識靈覺,攪動臟腑,直接了結了他的性命。
追逐赫連天的百柄飛劍因爲魏淳身受重傷,氣勢大打折扣,速度逐漸變慢,接着百化十,十化一,重新恢復本來模樣,被赫連天轟擊震向遠方。
魏淳背部和右臂傷口墨綠毒氣蔓延,急忙用左手吃了一顆解毒靈丹。
赫連天眼看着自家修士又死了一人,如今只剩他活着,怒火狂燒,恨不得將魏淳千刀萬剮。
疾飛向魏淳,一道道火光靈團射來,魏淳連連後退,勉力抵擋,原本萎靡的神色,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山洞中困着的鐘紫言,他很快重新振作精神,上千張符篆飛出,直纏赫連天。
赫連天哪會被當面施出的符篆擊中,三個鎏金傀儡極速變大,直接把那些符篆吸到身上,一一爆炸。
赫連天衝來魏淳身前,手中虎頭骨棒煞氣大漲,當頭敲下,同時陰毒咒罵,“你這殺才還不去死!”
魏淳左手突兀執擡另一柄銀白靈劍,這柄劍明顯沒有金光長劍的氣勢盛,口中青光劍丸再次吐出。
赫連天看過英嵩的死法,早已有了準備,虎頭骨棒一併將青光小劍和銀白靈劍抵下,順着力道積蓄壓向魏淳頭顱。
噗嗤~
一聲皮破血流的聲音傳出,赫連天驚愕看了一眼腹部,被自己振飛的那柄金光長劍不知何時回返,刺破自己的丹田。
虎頭骨棒用力壓下,直接打裂魏淳小半腦殼,二人互相攥着掉落地面。
遠處山東內嘭的一聲巨響,在落地這兩人耳中卻也沒那麼重要了。
赫連天口吐鮮血,目光渙散,單手將虎頭骨棒用力按壓,殘餘靈氣催動虎頭骨棒,黑煞自棒身散出,直接侵染魏淳右臂傷口。
魏淳左腦腦漿滴流,但其神智清醒,操控着青色劍丸還要割赫連天的喉嚨,可惜赫連天率先掐住魏淳脖頸,一邊吐血一邊猙獰道:“我殺了你!”
一雙灰白清瘦的手掌成爪,自赫連天背後瞬間挖開胸骨,穿破心臟,赫連天渾身氣力頓時消散,艱難回頭看向那個給他致命一擊的人。
“小雜種……”沙啞微弱聲音自赫連天口中說出,那雙本來深邃毒蛇般的眸子失去光彩,就此死去。
鍾紫言渾身顫抖,雙目通紅,將赫連天的屍體拖開,半扶着堅持站立的魏淳。
“前輩!”鍾紫言掏出赤紅鳳血丹,就要喂向魏淳。
魏淳搖頭制止,艱難盤坐,呼吸急促。
左腦知覺逐漸麻痹,魏淳擡頭看天,旬日東昇,朝霞浮現,那霞光,真像自己小時候與景誠他們一起練功時候的美景。
鍾紫言看着魏淳右臂毒氣變黑,再不治就完了,拿出藥瓶翻尋解毒靈丹,很快找到,卻聽魏淳呵笑,“無需費力,沒救了!”
鍾紫言不住搖頭,目中隱有晶瑩水珠,倔強開口,“前輩,這是三階靈花丹,能解毒的。”
魏淳還是苦澀搖頭,他背部胸骨被英嵩斬斷一根,那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外加剛纔赫連天詭秘的煞氣侵蝕,心臟機能此刻極速變慢。這些只是鍾紫言看不到而已。
魏淳盯了鍾紫言片刻,多種神采一閃而過,最後虛弱道:
“你幫我辦幾件事吧~”
鍾紫言哀色迴應:“前輩但講!”
“我長蘇一門,如今應該只剩下景誠還活着,日後若是相見,幫我和他說:
我不恨他,只恨這世事無常,天道弄人,教我魏蘇兩系殘殺至死。如今一切煙消雲散,做兄長的,給他留了最後一筆修煉資源。”
說着,左手顫抖將那黑晶儲物戒指拿出,這是王弼之前給他的。鍾紫言憐其費力,伸手接住。
魏淳繼續說道:“昔年魏姓誕下變異靈根幼兒,二十歲築基巔峰,蘇姓暗害其性命,那人是我二爺。
他有一套劍訣傳於我手,精妙非凡,我不忍其就此斷脈,留給你幫我找個人來習練延續。”
魏淳指着刺在赫連天腹部那柄金色長劍,示意劍訣就在劍中。
“最後一件,即是我心願,也是你運氣。王家奪我長蘇門無量封詔碑,現下封在王家山門舊址不遠的河灘內,待你赤龍門有實力收拾那些鬼物以後,去尋回來。
出了槐山,往東北方向飛半日,有凡俗小國立於尹春平原,現在無人招攬靈根弟子,據點荒廢,更有妖物肆虐,若不去救助,遲早滅國。
那是我長蘇一門的發展根源,也是魏蘇兩系怨孽的禍源,如今就由你赤龍門接手罷!”
鍾紫言哀嘆悵惘,這魏前輩不知道自己以往的打算,如今正巧說出來,自己去做,很是名正言順,此恩此情萬難報答。
魏淳心事說完,神色逐漸混沌,慢慢消沉,突然,他迴光返照,看向遠方天際,又正色看了一眼鍾紫言,釋然笑道:
“我一生刻苦修煉,力求擁有穩壓同階之力,沒想到最後卻是爲了別人而死,真乃荒謬~哈哈哈~”
雙目神采消逝,一句‘也好’幾若無聞。
鍾紫言呆愣原地,良久,將魏淳盤坐的身體放倒平躺,眼中不自覺滴落淚珠。
這位魏前輩,臨死前終究想念的還是長蘇門。
也不知爲何,短短兩日,初次見面那般討厭這個微胖人影,此刻死的時候卻有心痛之感。
這個人本可以丟下他直接離開的,爲什麼無親無故要爲他丟了性命呢?
鍾紫言無聲將赫連天腹部的靈劍抽出,低頭看腳下那青綠色破碎的劍丸,這應該是魏前輩的本命劍丸,本人一死,它也隨着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