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湯圓驚問。
“就知道你是軟腳蝦，一提新聞，命都可以豁出去。”榮乾乾不屑。
“嗤——”湯圓算淡定下來了。她反脣相譏：“你又好到哪裡去？你就一個二世祖。榮董身強體健，用得着你代表榮耀地產？誆誰呢。”
“你愛信不信！”榮乾乾哼道，“停牌公告一出，榮老頭就後院起火。錢盛楠叫着嚷着鬧離婚，榮老頭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E文教育的盡職調查團又不斷找事，榮老頭應付他的小嬌妻都吃不消了，哪來工夫跑H市。”
“真的？”一聽錢盛楠鬧離婚，湯圓也不知怎麼就心慌慌起來。
“你在哪？”榮乾乾不耐煩了。
湯圓，你在想什麼？錢盛楠鬧離婚，關你什麼事？她恢復自由身，說不準會去糾纏項鄴軒，又關你什麼事？湯圓狠狠地把這些不該有的念頭統統甩出腦。她報了酒店地址。男人遠不及工作來得靠譜。
一刻鐘後，榮乾乾順利接上湯圓。
“喲——”榮乾乾瞥一眼酒店，譏笑道，“被項鄴軒趕出來了？”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湯圓瞪他，“我首先聲明，我不是跟你同去，只是搭你的順風車。”
“有什麼不同？”榮乾乾冷哼。
“大不同。”湯圓噘嘴，好不傲嬌，“你是找易總談公事。而我是受易太太邀請。一公一私，當然大大的不同。到了H市，咱就分道揚鑣。懂？”
“長進了啊。跟哥玩心眼。”榮乾乾瞥她一眼，“你以爲哥邀你同行，是想謀你的色？就你這點顏值？至於嘛我？”
湯圓氣得咬脣：“不至於最好。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你有前科。”桑拿會所他坑她的事，她可還記着呢。
“說真的。”榮乾乾正色，“錢勝寶那裡，你還真得留個心眼。那小子發起瘋來，可不是蓋的。”
“那你還利用我，招惹他？！”湯圓憤恨。她扭頭，逼問：“你倒是說說，你用這件事從錢盛楠那裡謀了什麼好處？錢？股權？還是繼承權？”
榮乾乾打太極：“你想象力可真豐富。”
“別不承認。”湯圓一把把眼刀飛向他的側臉，“錢盛楠都說了，你這個證人，她早就搞定了。”
榮乾乾已驅車駛入高架。他邊踩油門加速，邊說道：“腌臢家庭的腌臢事，刨根問題，到最後只會噁心到自己，還是不知道爲妙。”
湯圓愣住。
榮乾乾直視前方，鮮有的深沉：“反正那事，我欠你個人情。我沒說不還。說真，我沒想過事情會鬧得那麼嚴重。”忽的，他一秒切換成逗比模式：“我以爲你挺能打呢。還指望你狠狠埋菜一頓錢勝寶，誰知道你就一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湯圓故意摩拳擦掌，噘嘴嘀咕：“那你要不要領教領教？”
一路三小時的車程，多半時間，兩人都在擡槓，相互都沒討到便宜。
車程過半，榮乾乾發狠招了：“喂，張龍是你對象？”
湯圓愣住。這個名字好熟悉，她卻一時記不起來了。
“就是臨桂銀行的客戶經理啊。”榮乾乾陰笑，“怎麼？相親對象太多，記混了？”
湯圓呼了口氣：“你就是來給我找堵的是吧？”
“別介。哥是關心你。我最近跟張龍混得多，他對你印象不錯，你看，你這個年紀，顏值、身材都不出衆，將就點得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榮乾乾，你有病吧。”湯圓忍無可忍。
“你不會真打項鄴軒的主意吧？”榮乾乾故作訝然
，“你搞清楚你的對手是誰了嗎？”
“你靠邊停車。真心沒法忍了。”湯圓對榮乾乾從來都不客氣。
“高速呀，妹妹。你寶強哥啊，要不要飛機上叫空姐開窗？”榮乾乾笑得好賊，“喂，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真不是錢盛楠的對手。你搞定項鄴軒的難度，比搞定我這個夜場小王子都難，understand？”
“所以呢，重點是說你是萬人迷？”湯圓做了個左哼哼的表情，“你可真夠臭美的。”
榮乾乾認真地點頭：“我榮乾乾的花名可不是浪得虛名。你去臨桂問問，哪個女人有信心搞定我？”
“有多難搞定？錢盛寶的情寶寶勾跟小指頭，不就搞定你了嗎？”湯圓本不屑得翻舊賬的。她撇嘴：“你別告訴我，蒙古包裡，你什麼都沒做。”
“喲。”榮乾乾笑得誇張，“妹子成年了啊。那好，咱就來討論一下成人的話題。‘搞定’可不是光說在牀上搞定，要下了牀還能‘搞定’，纔是真正的‘搞定’。”
湯圓被繞暈了頭。她不屑地睨他一眼，就扭頭看窗外。
“就知道你腦子不好使。”榮乾乾還在說，“簡單說吧，‘搞定’差不多等同於結婚吧。”
一聽“結婚”二字，湯圓驀地就扭回了頭。
“當一個男人肯把他的下半輩子，綁在你身上，纔算真正‘搞定’。你想啊，結了婚，不單牀分你一半，財產也分了你一半，連以後的娃都分了你一半。男人可以上很多女人，可是基本只會想娶一個女人。就像我……”榮乾乾喋喋不休。
湯圓卻神遊方外。榮乾乾是對的，她沒搞定項鄴軒。最可悲的是，項鄴軒那句“不婚主義”等同於明說，她這輩子都別想搞得定他。
“喂，發什麼呆？”榮乾乾一手鬆開方向盤，就去拍她的胳膊。
湯圓嚇了一跳：“你好好開車！這是高速！”
蚱蜢綠跑車跐溜一個漂移，又移回了正軌。
“膽小鬼！哥是車神。”榮乾乾凌傲。
“你超速了！”湯圓指着儀表盤，“你不要命，也別拽上我啊。”
“就要拽你！”
兩人再度槓上時，湯圓的手機響了。她低瞟。
天已漸冥，車裡光線昏暗，屏幕上“項鄴軒”三個字泛着冷光，格外刺眼。
湯圓微慍，接了起來：“喂。”
“你在哪？”項鄴軒先聲奪人。
“要你管。”湯圓嘟囔。
榮乾乾微微側目。
“晚上想吃什麼？我去接你。”項鄴軒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來。
又不真是你男票，別撒野，別入戲。湯圓調整成輕描淡寫的口吻：“呃，謝謝啊，不過，不用了。我正忙呢。沒事，我就掛了啊。”
“現在七點半，你不打算回來了？”項鄴軒問。
湯圓怔了怔：“嗯，我有事。就這樣，掛——”
項鄴軒打斷道：“你能有什麼事？我沒什麼耐心，餓得很。”
湯圓噘嘴。可不等她回嘴，榮乾乾賤兮兮地大聲插嘴了：“喂，你能不能別一心兩用？忙正事呢，對着我這麼秀色可餐的男人，你居然還能分心接電話？”
湯圓震驚地呆住。一霎，反應過來，她趕緊捂電話。“榮乾乾，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她咬牙切齒。這個混子就是故意的，雖然每個字似乎都不帶顏色，可這樣的曖昧口吻，怎麼聽怎麼引人遐想。
正事？什麼正事？他明擺着，惹項鄴軒誤會，給她找難堪。
榮乾乾幸災樂禍地聳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項鄴軒八成是聽到了，再開口時已是語氣不善：“你在哪裡？”
她不是怕他誤會，她只是不想惹上壞名聲而已。她解釋：“我在去H市的路上，去找小薇姐。”
“你就不能長點腦子？”項鄴軒責難，“桑拿會所，你忘了？”
湯圓很不高興。她差點就要頂嘴，“你是我的誰？我用的找你管？”她強忍着，故意道：“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高速上，信號好差。我先掛了哦。”她不等他開口，道一聲“拜拜”就掛斷了電話。
“你得感謝我幫了你，在姓項的面前扳回了一本。”榮乾乾賣乖。
“你還有臉說？”湯圓瞪他，“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老拿我擡槓開涮不說，還出賣我。榮乾乾，你就不是個爺們。”
“呵呵。”榮乾乾不以爲恥，“你說對了。我不是爺們，我是美男。”
湯圓徹底懶得搭理他。她別過腦袋，煩躁地看向窗外的夜色。餘光偷瞟手機，那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好失落，甚至比當初得知張慕之另娶他人還要失落。也許，只是她好了傷疤忘了疼吧。她枕着靠背，茫然地看着窗外。
好在，並沒有多少時間給她矯情。
榮乾乾剛駛入酒店門口，伍小薇已步出酒店相迎。當然，她迎的，自然是湯圓。
“還沒吃晚飯吧？走，我訂了傢俬房菜。”伍小薇挎過湯圓的臂彎，似乎全然沒注意到榮乾乾。
榮乾乾一臉受傷：“你真過河拆橋啊？”他又笑對伍小薇：“伍總，E文不會連頓晚飯都不請吧？”
伍小薇挑眉玩笑道：“我又不是E文的員工，接待不是我的工作。”
“就是。”湯圓皺衝榮乾乾皺鼻子，“我們姐妹淘，說悄悄話，你來湊什麼熱鬧？”
榮乾乾厚着臉皮，率先拉開伍小薇的副駕室車門，坐了進去：“我也是姐妹啊？我宜男宜女。”
駕駛員呆愣愣地看着榮乾乾。
湯圓作勢就要去拉副駕車門：“你不男不女吧。這也忒臉皮厚了，下來。”
伍小薇笑了：“算了，難得約上一個she-male，姐姐我請了。”
湯圓噗嗤就笑了，指着榮乾乾：“你確定你要去？”
“不就是人妖嗎？欺負我不懂洋文？”榮乾乾哼笑，“人妖都美豔動人，也就哥這種顏值才能以假亂真。”
伍小薇笑得直搖頭：“榮家二公子果然有趣。”她挽着小姐妹就進車後座：“既然是開心果，就帶着唄。”
湯圓發現，榮乾乾的臉皮當真不是蓋的。私房菜館，他跟伍小薇稱兄道妹，逗得伍小薇好生開心。以至於伍小薇送他回酒店，還約好了在他回臨桂前，再來一次聚餐。
湯圓老看榮乾乾不順眼，在酒店門口，她果斷當面打小報告：“小薇姐，榮家二公子可不像表面看來的無害，他可是隻腹黑的毒蠍子。請他吃飯，可得小心中毒。”
榮乾乾臂彎枕在後車門上，笑對伍小薇：“伍總家裡要是有蛇蟲鼠蟻，不如收留我住一晚，以毒攻毒，立馬就家宅清淨了。”
“你們這對歡喜冤家已經逗了我一晚了。肚子都疼了。”伍小薇笑着衝榮乾乾招手告別，“走吧走吧，我不能再笑了。”
榮乾乾衝湯圓飛了個媚眼，才依依不捨地步入酒店。
“誰跟他是冤家啊。”湯圓嘟囔。
“眉來眼去一晚上，可不就是冤家嗎？”伍小薇笑道，“算了，饒了你，回家，給你看我的極光攝影。”
“嗯嗯。”湯圓雀躍地點頭，“朝豪宅邁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