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像踩在雲端，吃着棉花糖，醉得忘乎所以。
湯圓咬着鋼筷子，犯花癡地看着餐桌對面的男人，發了呆。
他真成了她的男票？！她真覺得有種飄在雲端的不真實。
項鄴軒沒擡頭看她，自顧自細嚼慢嚥：“明天飛S市，你只剩今晚突擊高爾夫。”他擡起手腕，掃了一眼：“現在七點半，你最多隻剩四小時。”
犯花癡，被抓到了現行。湯圓窘紅了臉，低着頭，趕緊扒了幾口飯。擱下筷子，她拭了拭嘴：“我好了。飯後消食半小時，我們八點開始？”
項鄴軒看她一眼，擱下碗筷，站起身：“飯，我搞定，刷碗，你搞定。”
納尼？！湯圓怔住。
而項鄴軒早瀟瀟灑灑地走出了餐廳。
有沒有搞錯啊？拍拖第一天，居然就扔下她一個人刷碗！雖然，她原本就沒打算偷懶，可是他這麼一指揮，她頓時感覺就不好了。
她撅嘴，嘀咕：“明明是酒店外送，又不是你做的，憑什麼就能抵扣家務啊？”
項鄴軒似有千里耳。他步子都沒頓一頓：“你又浪費了五分鐘了。”
哼！湯圓氣鼓鼓地起身，無奈地秒切小保姆模式。
愛情，要麼是東風壓倒西風，要麼是西風壓倒東風。非此即彼。
而她，卻在第一天就被來了個下馬威。這種相處模式一旦固化，那還了得？
湯圓越想越不對勁。等再到健身室時，她早沒了一個多小時前的驚喜。
她抱肘，沉思着鼓了腮。看着跑步機健步如飛的背影，她決定哪怕是信口開河，也要扳回一局：“其實，你這麼跑半小時，消耗的卡路里，可能還不如刷碗來得多呢。下次——”她笑得眉眼彎彎，哄勸口吻：“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項鄴軒停下跑步機，用毛巾拭了拭汗。“好！”他答得爽快。
湯圓微愣，緊接着便是暗喜。可項鄴軒的下半句，差點沒憑空嗆死她。
“廚房消耗卡路里，趕超跑步機的唯一方法。”他款款而來，脣角微勾，眼神曖昧，“只有——”
湯圓越發懵住，頃刻，腰際一緊，已被他摟進了懷裡。
他勾着下巴，對着她的側臉，哈氣耳語：“雙人運動。”
啊？湯圓立時被震住。她秒懂，一把推開他，臉蛋紅得滴出了血星子。“項鄴軒，你怎麼沒個正經呢？”她嘀咕，舌頭都窘得打了結。她逃也似地走向高爾夫模擬器：“都八點多了，別浪費時間啦，趕緊的。”
項鄴軒輕笑勾脣，慢悠悠地踱了過去……
湯圓一邊對着偌大的液晶屏，笨拙地比劃着揮杆，一邊用餘光偷瞄不遠處正在引體向上的男人。
也許是她玻璃心，也許是她空窗太久，都忘了戀愛的滋味？她總覺得答應他之後，哪裡有點怪。不，是哪裡都怪。
就拿眼下來說，他明明說好幫她突擊高爾夫的，可是，卻全程自玩自的，眼角餘光都沒捎她一眼。
而她，竟是不由自主地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全落在了他身上。
這樣的天壤之別，任她心大如奇葩，也瞧得出來。
她低頭打量自己的身段。玲瓏有致，凹凸分明，明明很有料，就不值得他看兩眼？
她苦悶地撅了嘴。
“球都脫杆了。”項鄴軒總算停了下來，一邊擦汗，一邊對她玩味輕笑。
湯圓低瞥，這才發現高爾夫球都滾到了腳邊，而球頭早歪了方向。“咳咳——”她尷尬地咳了咳，狡辯道，“我
知道啊。練球，萬變不離其宗，都要訓練球感的。乒乓球、排球、籃球、足球都從玩球開始的。”她故意輕輕踢了一腳高爾夫球。
高爾夫球，非常不給力地偏離軌道，滾去了一邊。
她越發窘迫，乾笑道：“呃——球感還是差了點。”她撿起球，不好意思再看他，裝模作樣地擺着發球POSE。她感覺到，他總算是在看她了，目光灼熱，脣角微勾，眼角微揚，赤裸裸的不懷好意狀。
她心慌得不行，連手都有些發花癡地握不穩球杆了。
湯圓，你可真沒皮沒臉！她懊惱地咬脣，竭力裝着高冷範，揚起球杆作勢揮杆。可驀地，腰際一緊，背脊處貼上一股灼熱氣息。
“錯了。應該這樣。”項鄴軒整個人裹着她，雙手貼握着她的手，修長的腿甚至還貼着她的，鞋尖撥着她的足跟，糾正着她的姿勢。
“呃——”湯圓緊張地心蹦到了嗓子眼，“我……我自己來。”
項鄴軒湊在她耳畔輕笑：“你揮了快一個小時，都不得要領。照你在跆拳道上的領悟力，肢體協調能力應該不差。既然你想要我手把手教，可以直接說，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暗示。”
“我……我哪有？”湯圓羞惱。這個男人真是自戀爆了。她支吾：“John……早……教過我的，我只是……模擬器和他教的……不太一樣，我一時不習慣，切換……不過來。”
項鄴軒貼得更近了，笑弧都近乎勾上了她的鬢髮：“狡辯，是沒用的。湯圓，做人得誠實。”
他的呼吸灑在耳朵上，湯圓驀地回想起初見時，耳垂劃過的那若有若無的吻，心底泛起一抹甜膩漣漪，恰似愛情的味道，總算沖淡了早先的怪異感覺。
她嬌羞地咬了脣，決計不能讓他佔盡了上風：“項教練，是你主動請纓，幫我突擊的。再說……”她微微偏了偏腦袋，低瞥一眼兩人曖昧相擁的姿態，笑得眉眼彎彎：“你覺得地球人的眼睛，都是深度近視？明明是你居心不良，借訓練爲名，撩妹爲實。”
“你臉皮真厚。”項鄴軒又輕笑。鏗——他帶着她的手，漂亮的一記揮杆，渾白的球乾脆地滑入洞中。
“哇！”湯圓驚地搓圓了嘴脣，驚喜道，“一杆入洞呢，這在高夫爾球場，是不是該獎勵一瓶香檳啊？”
“香檳，不用了。不如，你獎勵獎勵我。”項鄴軒抽開她手中的球杆，輕飄飄地扔地上。
咯噔——湯圓的心隨着球杆落地，突突地跳了跳。他整個身子更加緊得貼上她的，呼吸和體溫全燙在她身上，尤其是他的脣，毫無徵兆地就貼落她的耳垂，吻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項——”她張脣，卻被他低沉的揚聲“嗯”地一哼，給截斷了。
細密的吻滑落耳垂，順着她臉頰的弧度劃過，繾綣地噙住了她的脣，卻也只是一帶而過，便又滑向她的下巴。他的下巴，微露着鬍渣渣的青芒，扎得她脖子又酥又麻。他健身完脖子有些汗津津的，纏繞着她的。潔癖的她，卻是無可救藥地聞到了，傳說中荷爾蒙的味道，不單不反感，反而有些莫名的心悸。
瘋掉了！原來，莎一刀是對的。女人其實也是好色的。
項鄴軒纏着她的頸，又在低笑：“今天，你想我撲倒你，還是你撲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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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湯圓心突突的，早已跳到了爪哇國去了。這樣悶騷的他，她竟然……也是喜歡的。“呃——”她咬脣，心慌地搜刮不出言語。
他的手不安分地撩起了她的T恤，滑向她的小蠻腰。親密中的他，似乎話多了許多：“馬甲線，
是跆拳道練的嗎？”
“嗯。”湯圓懵懵地點頭。他的脣已滑向她的後頸，繾綣徜徉着，她整個人都微微縮了縮。
他讚許，低聲曖昧：“很sexy。”
“謝……謝。”湯圓說完這兩個字，就恨不得拿塊豆腐撞死自己。
這叫什麼事？！在他面前，她完全像個十七歲不諳世事的少女。而他，十足十的怪力壞蜀黍。而她卻還要強裝鎮定，故扮成熟。
湯圓，你真的弱爆了！如果今晚這一滾，避無可避的。那還不如——
她如是想，眼一閉，心一橫，腰身一扭，紅粉菲菲的臉蛋直面着他。
貼得這麼近，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她擡手，捧住他的臉，玉靨緋紅，雙手都隱隱發顫，卻故作豪邁：“當然是本宮翻你的牌子。項鄴軒，做我的男票，如果不稱職，隨時都會下崗的。懂？”
項鄴軒先是微訝，頃刻，就淺笑着勾了脣。
輕柔地啄了啄那兩瓣薄薄的脣，湯圓故作鎮定，可聲線微顫着出賣了她：“獎勵你的。”
劍眉微揚，項鄴軒在她移開脣瓣那剎，傾身噙住她，動情地碾磨開了。
呃——
頭先那霎，湯圓腦補過這刻的情景。必然是小說裡描繪的，天雷勾動地火。
可她卻沒想到，眼下甚至比她腦補的，還要——污。
她的T恤和他的背心，不知何時竟然飄雪紛飛一般散落在了地板上。
他的傑作。
她被他抵在了牆壁上，像朵剝落花瓣的菡萏，已只剩沙灘女郎的標配。細密的吻，讓她應接不暇，焯燙的輕撫點燃了她的皮膚。
他們是不是太快了？她腦子亂糟糟的，可所有的念頭都被他的吻撕扯得支離破碎，呼吸都被他奪去了，成了他呼吸的一部分。
重重的喘息聲，在偌大的健身室裡，飄蕩着，迴旋着。
好吧，就談一場名副其實的成年人的戀愛。她催眠着自己，不，是接受着他的催眠。就在她放縱心緒飄上雲稍半中腰時，叮咚——叮咚——門禁響，蓋過了他們的呼吸。
呃——她的呼吸頓了頓。而他卻半點不理會，頎長的指竟嫺熟地扯開了黑絲bra的肩帶。啊——她一個激靈。“項——”她踮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身子隨着聲音顫了顫。
叮咚——叮咚——門禁契而不捨，帶着一股子“你不開門，我不罷休”的決絕。
項鄴軒不耐地蹙了眉，微微錯開了身，聲音微沙：“秦昊越來越不靠譜了。”他頓了頓，轉身踱開幾步，撿起地板上的背心。
湯圓側身，尷尬地反手扣住帶子，窘得不敢看他。
眼下，狼狽之極。
項鄴軒勾脣笑了。他撿起她的衣服，體貼地塞進她懷裡。目光落在T恤上，他輕笑着啄了啄她滾燙的臉頰：“中場休息。等我。”說罷，他轉身離去。
湯圓摸着他吻過的臉頰，羞窘地貼着牆壁，深呼一氣。她慶幸極了。還好，門鈴響了，她總覺得拍拖第一天就滾牀單，這未免忒成人了。她真有些勉爲其難。
穿戴整齊，她撿起亮紅色的球杆，又揮了幾揮。
一刻鐘了吧。
她有些好奇地瞟向半開的房門。秦昊不至於這麼墨跡。可都已經九點多了，誰深夜造訪？
“鄴軒，如果連你都不幫我，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輕微的抽泣，聲音熟悉，口吻卻是完全陌生。
咯噔——球杆滑落掌心，湯圓呆愣住。
錢盛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