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屋中遇險

4 屋中遇險

在牛仔褲的帶領下,一干人來到一片荒地,地勢有些高底不平,耳邊隱約瞧見火車的聲響,莊小義這時才明白,原來這條路是沿着火車鐵道入關的。

牛仔褲突然停了下來,而且還看了看錶,其它人自然也跟着停了下來。一人高個青年問道:“怎麼不向前走了”?憨厚臉怒道:“讓你們別說話怎麼不聽”。沒有人再敢有疑問。大約十分鐘後,一輛火車在他們面前緩緩駛過,牛仔褲跟着火車向前奔去,並對他們低吼道:“跟上”。他們跨過鐵路,一路小跑。火車將他們的身影擋住,火車上向外張望的幾張臉好奇的盯着他們這些追火車的隊伍。莊小義一邊跑一邊向後望去,看他身後左右側不遠處是一道高牆和高牆上的鐵絲網。莊小義心中生出由衷的高興,因爲他知道,曾經擋住他和林生修的那道牆已經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他們一路狂奔,當牛仔褲把他們所有人帶進一間屋子內時,他們幾個人幾乎用勁了所有的力氣。一個個喘着粗氣,臉上泛着未褪sè的紅cháo,似乎剛剛完成一件剌激的事。墊後的憨厚臉把屋門關上,然後拉亮了燈。昏暗的燈光映着他們幾個因爲急奔而有些急促的臉。

憨厚臉喘着氣說道:“把你們帶到關內容易嗎?今天運氣好,沒有讓車站民jǐng發現”。他一邊自已自語着,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幾張證件。念道:“趙軍,陝西人,年輕,才十八歲,掏錢吧。”

一個質樸的年輕人站了出來,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口唸着謝謝,將錢遞給憨厚臉。憨厚臉一擺手道:“我不收錢,你給他。”說着衝着牛仔褲一指。趙軍又念着謝謝兩字把錢遞給牛仔褲。牛仔褲不客氣的將錢收了起來。趙軍伸出手,向憨厚臉討要自已的身份證。憨厚臉把手向後一縮,說道:“急什麼?等一會,我瞧瞧人齊不齊。”

趙軍的表情怔住,口中連聲不迭的‘謝’字也頓住,站在哪裡手足無措。莊小義和林生修又對視一眼,兩個人臉sè有些發白,神情開始不安。

憨厚臉拿出另一份證件,打開,藉着燈光讀到:“李行黨,唷,浙江大學,還是本科生呢。”他擡頭掃了我們一眼,問道:“誰叫李行黨”。

“我”。一個輕脆的聲音的應道。莊小義向說話的聲音望去,見站出來的正是那個衣着筆挺、說話充滿輕佻的那個青年。他手中揚着一百塊錢。依然用充滿輕佻的口氣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畢業證”。

憨厚臉合上手中的畢業證,說道:“那怎麼行,要按規距來,在關卡內沒給你們先要錢,夠便宜你們了。”李行黨爭辯道:“你押我們的證件不就是怕我們過關後跑了嗎?現在我們都在屋子裡,怎麼會跑呢”?

牛仔褲衝了上來,舉起手朝李行黨的臉上猛的扇了一巴掌,罵道:“到了這裡橫什麼橫,老子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順手將李行黨手中的一百塊錢奪到手中,又推了他一把,吼道:“過一邊呆着去”。李行黨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牛仔褲又推了一把手足無措的趙軍道:“你也那邊呆着去。”

牛仔褲的暴力行爲一時間讓屋子裡的空氣凝結,李行黨站了起來,驚愕的望着他。屋裡的其它人也是臉sè緊張,露出恐懼和失慌的神sè。站在莊小義身邊的是個身材中等,帶着眼鏡,臉型微胖還略帶些書卷氣的年輕人。他的兩條腿此時不停的打着哆嗦。

憨厚臉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習以爲常,他神sè依舊,好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他將另一份證件拿在手中,念道:“方有猛,這個名字夠威風。”

“是我,是我。”帶着眼鏡的傢伙上前走了一步,因爲他的腿還打着哆嗦,向前邁步時差點摔倒在地,旁邊的莊小義攙了他一把。他纔將身子穩住。憨厚臉還沒說什麼,他順從的在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恭敬的遞給牛仔褲,又乖巧的站到了一邊。

憨厚臉對他剛纔的動作似乎很是讚賞,點了點頭。又去看另一份證件,不覺臉上露出驚奇的神sè:“吳敏,噫,人都是我帶的,沒有女的啊,這是咋回事?”

一個身材健壯,國字臉,身穿黑sè夾克的漢子站了出來。用粗獷的聲音說道:“吳敏是我妹妹,我們兩個人一起的”。他拉着一個身材高挑細長、留着短髮、身穿灰sè夾克、帶着一頂灰sè帽子舉動宛若女子一樣的‘消瘦男子’衝上前,一把奪過憨厚臉手中的證件,然後從口袋裡丟下二百塊錢,說道:“我這個人做事分明,我不賴你的,你也別難爲我”。他說完就要去開門。

“別走”。牛仔褲一個箭步,擋住門,盯着那個壯漢,壯漢輕蔑的掃了他一眼,說道:“你想咋樣,要動手嗎”?牛仔褲從腰裡摸出一支槍,反問道:“你再走一步試試”。這一子把屋裡的所有人都嚇住了。牛仔褲一偏頭,說道:“過去”。那個壯漢猶豫了一下,他身邊的吳敏輕輕拉了一把。兩個人站過了一邊。

莊小義打量着吳敏,她頭頂的帽子將她的臉遮住一大半,但灰暗燈光的映襯下依然可以隱約看到她白晰的脖頸,但若不仔細辯別,黑暗中乍猛掃過,還真的分不清是男是女。

憨厚臉又念道:“阿凡亞,亞什麼提,xīn jiāng人。”

一個身材適中,鼻子高聳,明顯帶有xīn jiāng人特徵的男子cāo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亞提”。他上前一步,掏出錢遞給了牛仔褲,也站過了一邊。

因爲牛仔褲亮出了槍,接下來的兩個人很順從的按照他們的意思照辦。莊小義從憨厚臉的口中得知,他們兩個一個是東北人,叫劉志鋒,一個是四川人,叫唐國強。

莊小義的心越來越慌,他並不是怕這兩個人,他心慌是因爲自已沒有錢了。他現在身上只有二百三十塊錢,就算掏出一百給他們。如果放了他掏這一百也值。但看他們的舉動,槍都亮了出來,明顯不是一百塊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