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劇本,泰宏股份在華夏大盤開盤的時候直接被幾十手小單砸跌停,而如果一直盯着交易明細檔位看的話,你會發現這上面竟然還有小單買進抄底的。
近日大盤受外圍股市震盪,直接跌穿了3000點,一時間,民怨沖天,每一位專家發表有關股市的言論,下面必將伴隨問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話語,甚至還有之過而不及。
林時在今天仔細的看着券商的頁面,每隔半個小時他就刷新一次,而目的是:他想看看券商在泰宏股份的評級上會不會有什麼改變,如果有的話,那麼他就要小心了。券商本身的作用不大,但是在人們心中的影響力多少還是有一點,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選股票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看一下股票的評級。
尤其是對於那些深套在股票裡面的股民,爲了堅定自己的信仰,他們會將每一個對股票有一點利好的消息全部視爲救命的稻草,如果消息足夠勁爆,他們甚至會去別的股票論壇去推銷深套自己的股票。
林時看了看各大投資機構對於泰宏股份的態度,目前是敏感時期,沒人會主動頂着上面的風險來從唱多,但是林時卻有辦法,只要看一看他們的持倉就知道了,一些基金會主動公佈自己的持倉,而泰宏股份應該被歸爲白馬股,實際上,林時已經把它歸爲了“妖股。”
看了一些中小盤基金持有的倉位後,林時的心微微放下,即便有一部分基金出貨,也只是象徵性的出一點,只要沒有大單砸盤砸人氣,那麼大多數人對於這隻估值頗高的股票還是抱有樂觀的心態的,超過基本估值之外的走勢基本全靠主力用資金去懟,如果主力說“NO”,那麼這隻股票基本玩完。
伍宏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說道:“就這麼跌停了?但是我看論壇上看好這隻股票的人多很多啊,還有一些股民甚至在自己的微博上黏貼了你寫的分析報告還沒有署名,要不要起訴,告他侵權?”
“看多做空的人有,看空做多的人也有,這個市場上很多人的言行都是不一致的,有主見的人很難**控,但也容易錯過大機會,而沒主見的人就和傀儡一樣,主力需要你時就放出利好消息,推高股價,不需要你時,你基本沒錢在資本市場浪了。”
伍宏嘿嘿笑笑,同時一臉自豪的說:“你看我有沒有操縱別人收割韭菜的潛質?”
林時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同時像路邊神棍一樣摸了摸伍宏的手,後又像詩人吟詩一樣搖了搖頭:“沒看出來,要不你把手整成萬手哥的手?”
伍宏臉上的笑容凝固,砸吧着嘴,“好吧,不過說真的,你爲什麼還不加空頭倉位,我這個問題問你好多遍了,你可別到時候踏空。”
林時用右手食指指了指他的腦袋,“我的計劃,即使踏空,依舊可以賺錢,而且不是一點點的錢。”
伍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着一個頑固不堪的人一樣,“我怎麼有點感覺是你太固執了呢,你可別到時候錯過一個能賺好幾億的交易機會。”
林時起身,朝着門那邊走去,同時說着:“耐心纔是最值錢的東西。”
將門打開,林時又說了句:“你在這裡呆着,我要出去見兩個人……”
還沒等伍宏開口說話,門已經被重重的關上。警察局外,一輛看似破舊不堪的麪包車已經等候多時,林時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表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林時學着電影裡的角色一樣,平靜的說着。
楊正清微微頷首,發動了引擎朝着前方走去,“今天見面的人可靠嗎?”
“誰都不能保證自己遇到的人可靠,所以我才需要你來開車。”林時仔細的打量着楊正清的臉龐說道。他之前就讓奚國強利用關係網打聽了楊正清的這個案件,隨後得出的結果讓他覺得有些驚喜,上面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不是很明確,這意味着有周旋的餘地。
最後林時在花了一些關係費後,直接把楊正清解救了出來,而奚國強則在中間做擔保人,事情的成功不由得的讓林時感嘆這年頭有錢人都是可以走“後門”的。
近一年的時間,楊正清的臉龐成熟了許多,如果硬是要形容的像模像樣的話,之前的他是鮮肉,現在的他是老油條,眼睛裡閃爍着的都是一股狡猾和精明。
車子在馬路上緩緩行駛着,在此期間,林時仔細打量着周圍,他甚至仔細盯着反光鏡看了半個小時,但是卻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事物。難不成他們真的撤走了,但是轉念一想,林時又發現了一絲異常,他雖然沒有證據去推翻他們,但是他卻是不安定的因素。
半個小時後,麪包車在一個地下停車場像是嚥下最後一口氣一般,直接熄滅了。
楊正清嘴脣微動,林時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他直接說:“在車裡等我吧,如果我……二十,不對,三十分鐘還沒回來的話,你就先把車開走,然後撥打這個電話。”說完,林時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綠色的便利紙條。
楊正清點了點頭,隨後直接把坐位放下,躺在了上面。林時打開車門下車,這裡離他和他們約好的地方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離,希望路上不要出什麼岔子……
五分鐘後,林時來到了這家餐廳,說不上高雅,但也拉不低檔次,剛進門就有服務員帶着一臉微笑對他說:“您好,有預約嗎?”
林時指了指坐在最裡面靠牆的那一排,“就是那邊,要不你去那邊確認一下。”
服務員微笑不減,道:“您可以直接過去了,那邊兩位客人已經和我打好招呼了。”
來到靠牆的這一排座位,此時兩位“貴客”已經等候多時了,林時以低人一等的語氣說:“實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情耽誤了。”
吳均搖了搖高腳杯裡的紅酒,嘴角掛起一絲戲謔的笑容:“沒關係,大人物總是最後出場的嘛。”
三島知美嘴裡仍在咀嚼着食物,看到林時來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如果硬是要找詞彙要形容的話,那一定是幸福了,同時又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的說:“你寫的分析報告是不是在結構上借鑑了‘天路’查爾斯的做空報告?”
林時微微點了點頭:“是的,我在獲得所有的利空消息之後,我想到不能就這麼容易的就把消息發佈出去,而是要先推高股價,股價偏離估值越多,殺跌幅度就越大,而寫一篇利好的分析報告也很簡單,只要把我們收集到的利空消息全部反着寫就好了。”
“我就知道!”三島知美莞爾一笑道。
林時剛坐下,吳均就直接進入了正題:“做空的時間點你想好了嗎?目前的價格如果讓巴菲特看到了,沒準會心臟病都會嚇出來,除了龐氏騙局和財務詐騙之外,很難找到市盈率這麼高的股票了。”
“我比較在意市場對於這個股票的看法,如果他們繼續看漲,那麼我就繼續持有。”
吳均微微皺了皺眉頭,心想你這不是白說?在資本市場混的,誰不知道要順勢而爲?
“烏合之衆的看法沒有任何的作用。”
三島知美反駁道:“你錯了,歷史上所有觸目人心的羣體事件都是他們弄出來的,只要能掌握羣體的行爲在將他們的操作全部量化,那麼我們就能超越市場。”
吳均直接笑了出來,彷彿聽了什麼令人捧腹大笑的話一樣,“量化投資?這就是個笑話,長期資本就是最好的失敗案例。”
見氣氛有些緊張,林時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看……”
兩人將目光轉向了他,“我看不如這樣,如果股價超過120元我們就在一天之內將券商的股票倉位全部借完,而一旦股票提前下跌,那也沒辦法,資本市場的事情不是誰都可以控制的。”
“聽你說的話,感覺和幼兒園的小孩子一樣,你得多去看看有關金融的書,免得說的一些話貽笑大方,永遠不要試圖去預測市場。”
林時看着吳均,儘管不知道他爲何要這樣做,但他還是感覺到吳均說的這番話是故意的。激將法?對我有什麼用?對他也沒多大利益吧?
三島知美微微搖了搖頭,“我完全支持林時,其餘的事情我不管,只要是能賺錢的交易,我都不會放過,而我在暗中也調查了泰宏股份公司裡面的消息,此次的做空肯定會成功。”
“你們難道沒看到東坊證券發佈的利空消息嗎?”吳均忽然笑了起來,“市場對這個事情已經有了抗性,如果再有一家發佈利空消息的,他們會怎麼想,又是故意抹黑他們心中可以衝上雲霄的股票嗎?”
林時鎮定自若的說:“所以我說要看羣衆對於這個事情的看法,目前着急沒有任何用,我們需要等待……”